興安看著身穿三品紅色蟒袍的張恆儉淡淡的說道:“雜家是奉太子口諭前來催促爾等的。”
張恆儉一聽老臉一變,看著興安內心嘀咕了起來。
一個時辰才來過一趟,說是三天破案,難不成,這時間又提前了?
這太子可真是位不好伺候的主啊…
看著呆在那裡愣住的張恆儉興安臉色不太好看的說道:“張大人是要抗旨麽?”
張恆儉一聽這話瞬間回過神來,急忙向興安行跪拜之禮。
其他人等也是慌忙跪了下來。
看到他們跪了下來,興安便開始說了起來:“太子殿下口諭,錦衣衛指揮使張恆儉接旨。”
“錦衣衛指揮使張恆儉接旨。”
張恆儉雙手接地,磕頭。
“近日來,京城謠言四起,其背後作俑者之心可誅,半月前命你錦衣衛火速查明幕後之人,卻一直無果。”
“對你錦衣衛辦事能力孤真有所懷疑,但念在錦衣衛從建立至今立下汗馬功勞,孤在給你們一次機會。”
“若三天之內在無結果,孤將撤銷錦衣衛機構,錦衣衛指揮使提頭來見,欽此。”
張恆儉聞言瞬間石化,一時間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好家夥,這直接就想要自己的腦袋了啊。
剛剛自己才說小心腦袋不保,卻沒想到不保的竟然是自己的腦袋…
興安看了看喊到:“張大人~張大人~”
興安有些無語。
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好歹也是個三品大官,怎麽這點抗壓能力都沒有呢?
張恆儉回過神來急忙說道:“臣張恆儉領旨謝恩。”
“張大人,你也知道,這件事已經拖了近一個月了,太子那邊特別生氣。”
興安安慰的張恆儉說道,張恆儉強人著露出笑容說道:“明白明白,我等必加速破案,早點給太子殿下那邊一個交代。”
“嗯,張大人也莫過於擔憂,太子殿下只是在氣頭上,只要你們真的盡量了太子殿下也不會真殺了你,對吧。”
“是是是,公公說的對。”
張恆儉小心應答。
他也明白對方是在安慰自己,至於是不是真的,他可不敢賭…
萬一真的會掉腦袋呢?
張恆儉看著興安信誓旦旦的說道:“從明日不不,從現在起,我立刻安排所有錦衣衛徹查此事,三天之內定將結果呈於太子殿下的桌前…”
興安笑呵呵的說道:“那雜家就祝你們旗開得勝了。”
“謝公公吉言,下官定不辱使命。”
興安點了點頭說道:“行吧,那雜家就回宮複命了。”
興安想要轉身離去,被張恆儉叫住:“公公且留步。”
張恆儉快步走了上去,興安疑惑的看著他問道:“張大人還有何事。”
只見後者從身上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悄悄地遞給了他。
興安皺起眉頭看著他說道:“張大人這是何意啊。”
平時見慣了周正朗所行之事,深知他對這一行為十分厭惡,自然不敢接這銀票。
張恆儉看著他這副正經的模樣著實有些意外,但仍打起笑臉說道:“這是下官的一點心意,還望公公能在太子殿下那裡能夠美言幾句。”
興安看著張恆儉一臉嚴肅的說道:“張大人,太子殿下對這件事一直很關注,而且你們錦衣衛的辦事力度本來就很讓他失望了,我若在去美言幾句豈不是無中生有?”
“雜家一個常年居住在宮裡的殘缺之人要這俗物又有何用?張大人還是收回去吧。
” 興安推了推他給銀票的手,然後繼續說道:“張大人,我看您還是把心思多花費在破案上吧,多想想怎麽去把太子殿下交代的事給完成好,畢竟,太子殿下用人可不是只是靠說。”
張恆儉笑呵呵的陪襯道:“是是是,公公教訓的是也,但是下官孟浪了。”
張恆儉強忍著歡笑,內心十分不舒服。
想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竟然如此低三下四,這真是錦衣衛的恥辱啊…
看著張恆儉年面漏尷尬之色,興安便有了替周正朗拉攏的心思。
興安看了看他提醒道:“張大人,其實太子殿下之所以盯得如此密切,是因為在他眼裡錦衣衛應該是一把鋒刃的尖刀,這尖刀日後更有可能是懸掛在百官頭上的正義之劍。”
“想必張大人在朝中為官,什麽局勢你也應該清楚,難道張大人就想一直這樣下去麽?”
張恆儉聞言淡淡一笑裝作糊塗的問道:“不知公公是何意思?”
興安擺明了說道:“你我皆是為皇家做事之人,到底是該站在哪一邊張大人心中也該有杆秤了…”
面對興安的敲打,張恆儉瞬間醒悟開來。
原來,令太子殿下不滿意的,並非是這件案子的進展情況,而是背後錦衣衛和文臣之間曖昧的態度。
說起來這張恆儉實在是委屈不已。
他也不想與那些道貌岸然之輩同流合汙啊,但是有能有什麽辦法呢?
就目前朝廷的這個情況,他若不站隊分分鍾就被那些文臣給踢出去了…
興安看他似乎還有顧慮便說道:“張大人盡管放心,咱們替皇家辦事的人又有何可畏懼之人呢?”
張恆儉聞言喜出望外的看著他:“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興安沒有直接回復而是棱模兩可的說道:“雜家自己可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張恆儉神色堅定的說道:“下官明白了。”
“若是張大人真遇到了什麽難處,且來宮中尋我便是。”
“太子殿下那邊還等著雜家複命呢,就先走了。”
興安對著張恆儉說道。
張恆儉面帶笑容的說道:“公公慢走~”
聽了興安的話,張恆儉猶如吃下定心丸一般。
倘若真是如此,那麽他錦衣衛今後行事便不用在這麽畏首畏尾。
他回過頭來看著還在發呆的眾人怒斥說道:“還愣著幹什麽?等著我留你們吃晚飯啊?還不趕快行動起來抓人去啊!”
錦衣衛千戶劉懷一副不解的說道:“張大人,抓誰啊?”
“怎麽?抓誰還用本官教你?你的錦衣衛千戶是怎麽升上來的?豬腦子嗎?”
“當然是抓那些散布謠言的人啊,從現在起,凡是在議論宮中事物者統統先抓起來再說,還有就是那些背地裡辱罵和藐視當今聖上者更要抓起來。”
“都抓是不是有些不太穩妥吧?”
錦衣衛副指揮使李耀輝忍不住質疑道。
對於這個平時總愛跟自己唱反調的副指揮使李耀輝,張恆儉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但是奈何人家是關系之人只能一直隱忍不發。
張恆儉看著他有些不屑的說道:“若是李副指揮使能替本官把腦袋給交上去,那不抓也不是不行。”
聽到對方面帶嘲諷之意,李耀輝也是冷笑的回道:“張大人何須如此陰陽怪氣,本官只是感覺如此行事有些不妥罷了,若是這樣亂抓人到時聖上怪罪下來我等可擔待不起啊。”
眾所周知,當今皇上愛民如子,倘若是他知道了必定會大動肝火…
“本官是錦衣衛指揮使,出了什麽事情我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