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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政聽說沈軒回來,踉蹌著從裡面走了出來。
才半天時間,衛政又是蒼老了許多。
因為二公主之死,他甚至沒來得及回去看看剛剛出生的皇子。
沈軒垂首而立:“皇上,微臣辦事不力,未能找到趙統,還請降罪。”
“沈軒,趙統早就策劃好了,只不過他沒有想到二公主會如此執著,在用死向他明志,朕要將他滿門抄斬。”
衛政眼中閃過幾絲殺氣,被皇上判了死罪的人,基本上沒有活頭。
張讓帶著禦林軍,去了趙統的家鄉,回來複命,卻是滿臉倉惶。
撲通跪在衛政的面前:“皇上,趙統家人早在數天前,便全部搬走,趙家莊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衛政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險些暈倒。
沈軒急忙將衛政攙扶住:“皇上,當以江山社稷為主,你不能太難過了,要……”
“沈軒,朕沒事,三公主朕便交給你了,日後要是少了一個頭髮,朕一定不會饒了你。”衛政強打精神,極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皇上,微臣跟沈公子是相親相愛,微臣又怎麽會傷害三公主,你盡管放心,還是要以國事為重。”
沈軒也是極力保持淡定,他與衛政雖然是翁婿關系,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君臣。
衛政回到了宮中,看到剛剛出生的皇子,暫且將心中的痛苦扔到了一旁。
再者,在大衛朝,女人的地位本來便很低微,便是死了,也不會對衛政造成太大的傷害。
衛政的眼裡,只有萬裡江山,容不下太多的私人感情。
駙馬爺府門上的趙府二字,被人拆了下來,當柴火燒了。
有好事者翻開了趙氏的族譜,竟然發現趙統與之前雲州州府趙能屬於同族。
三公主衛思君的淚水一直沒有停止過,沈軒不知道如何安慰,卻又不能陪她默默的流淚。
想到這裡,沈軒便打算去白府。
白府白玉蘭與三公主感情甚好,沈軒便想將白玉蘭找來,跟三公主作伴,之後,他再一心一意去找趙統。
剛剛出門,便遇到一名下人。
下人是三公主府中的,只因為沈軒和三公主都是趙府守靈,下人才找到了這裡。
“你急匆匆的來幹什麽,不知道趙府現在在發喪嗎?”沈軒並不想再有什麽節外生枝,態度顯得有些生硬。
“駙馬爺,有一位年輕男子找你,他說他來自洛霞鎮,沈家寨。”下人嚇得跪倒在了地上。
“他的人在哪裡?”沈軒聽得心裡一驚,在京城,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沈家寨,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是從沈家寨走出來的。
“小人之前聽三公主說你是沈家寨人,所以就將他留在了府上,這才匆匆忙忙的找你來了。”下人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
沈軒急匆匆跟著下人,回到了三公主府中。
進入府中,沈軒老遠就看見了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戴著一頂鬥笠,背後負著一把寶劍,正在院中低頭沉思。
“請問你是?”既然是家鄉來人,沈軒自然便是多了一些親昵。
男子轉身,抬頭,摘下了鬥笠,卻早已經是淚眼迷離:“相公,我是小萍,你的娘子啊!”
沈軒一時驚呆,看嶽小萍這般模樣,想必在路上吃了不少苦:“娘子,你,你怎麽來了?”
“相公……”嶽小萍才一開口,便是放聲大哭。
沈軒幾步上前,將嶽小萍摟在懷裡。
嶽小萍武功再好,在沈軒的面前,卻仍然還是一個孩子,仍然是哭得稀裡嘩啦。
“娘子,你到底怎麽了?”沈軒用衣袖擦拭嶽小萍的眼淚。
“奴家的母親死了,奴家再也沒有母親了,嗚嗚嗚……”
嶽小萍又是大哭。
沈軒擁著嶽小萍回到府中,先是帶她去洗了澡,拿出了衛思君的衣服給嶽小萍換上。
三公主府中的一些下人頓時驚呆,之前的小叫花,居然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兒。
沈軒命人為嶽小萍弄了吃的,坐在嶽小萍的對面,安靜地看她吃東西。
嶽小萍沒有吃完之前,沈軒不會開口問沈家寨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知道一旦問起,嶽小萍指定又會哭得稀裡嘩啦。
嶽小萍勉強吃了一些東西,這才跟沈軒說起了一切:“相公,就在你離開沈家寨的那天晚上,
家裡突然來了十幾個男子,好像是塞北六醜的門徒,奴家對付這幾人,本來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可是,他們挾持了奴家的母親和大玉,奴家因此中了一掌,後來……”
“後來,後來怎麽樣了?”沈軒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後來大玉和我母親都不想連累奴家,竟然自殺在歹徒的劍下,奴家將十幾名歹徒全部殺死,可是大玉,母親……”
嶽小萍再次大哭。
“大玉死了,是什麽時候?”沈軒的心好似刀狠狠的扎了一下。
“好似是子時,相公,是奴家沒有用,沒有保護好大玉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對不起,你打我,罵我吧!”
嶽小萍跪在了沈軒的面前, 顯得尤為自責。
沈軒將嶽小萍拉了起來,含淚道:“那天晚上,為夫一直心神不寧,夢到了大玉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
我以為只是一個夢,竟然夢是真的,娘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你來到了京城,沈家寨要是有事怎麽辦?”
“相公,奴家將表姥爺傳給奴家的劍法,傳授給了村裡的幾個後生,村長會帶領大家習武,保護自己的家鄉。”
嶽小萍歎了一口氣,眼淚又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娘子,你來了,相公本該好好陪你,不過三公主家裡發生了大事,二公主不幸被趙統害死,
這幾天相公要處理喪事,只能暫時冷落你了。”沈軒感到愧疚不已。
“趙統,是哪個趙統,那天晚上,沈東聽一個歹徒最後說了一句話,好像說到了是拿了趙統的銀子,
打算去沈家寨殺了你和奴家,卻沒有想到上了趙統的當。”嶽小萍像是記起了什麽,沈東去處理屍體時,的確有個人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