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你真不會糊弄下官?”吳忠看著沈軒,卻好似滿頭霧水。
“吳大人,小生怎麽敢糊弄你呢?”沈軒顯得極為真誠,哪裡有半點糊弄之意。
“大人,夫人讓奴婢前來問您,怎麽還不回房休息,她有要事跟你商議。”吳夫人的通房丫頭匆匆走來,一臉焦急。
“吳大人,夫人肯定跟你有重要的事情商議,你還是早些回去,免得夫人擔心。”沈軒不失時宜,在旁邊附和。
吳忠也是真的累了,歎了一口氣:“唉,你們想怎樣就怎樣了。”
“吳大人,話也不能這樣說,該你管的事情,你還是要管的,明天事情會更多,你該早點休息才是。”
沈軒輕搖折扇,竟然是淡若清風。
吳忠悻悻而去,大廳裡,似乎也只有他一人不合群一樣。
吳靈和小紅也是轉憂為喜,破涕為笑。
“沈公子,今天多虧你解圍,不然我家小姐命運堪憂。”小紅跟隨吳靈多年,多多少少學了一些詩書,說話也自是不同。
“小紅,你是怕你命運堪憂吧,你家小姐若是嫁了趙多才,你也難逃魔掌。”沈軒怪怪的一笑。
“沈公子,你,你不要笑話奴婢嘛?”小紅臊了一個大紅臉,將頭埋了下去。
“沈公子,小女子備下了美酒,願與你共飲,希望公子能夠賞臉。”吳靈話剛出口,臉蛋也是一陣緋紅。
這樣子,便好似熟透的柿子,三月的桃花。
沈軒搖了搖折扇,輕聲歎氣道:“既然小姐如此盛情,小生也是恭敬不如從命。”
喝酒,一直以來都是沈軒的摯愛。
未曾穿越之時,沈軒只是一個落魄窮書生,即便愛酒,也從未能盡興。
李白曾經鬥酒詩百篇,曹操更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還有辛棄疾,那醉裡挑燈看劍,是多麽的豪情萬丈,飄逸灑脫。
吳靈閨房裡,紅燭搖曳,酒香彌漫。
只是非常時期,吳靈並沒有多少好菜,桌上有的幾樣小菜,也全是小紅偷偷下的廚房,為小姐備下的。
沈軒剛要端起酒杯,吳靈卻是怯怯的走到了沈軒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下。
“小姐,你這是何意,小生如何承受得起。”沈軒急忙伸手,攙扶吳靈。
誰知吳靈十分倔強,又是雨打梨花:“沈公子,你若不答應小女子,小女子便長跪不起。”
“小姐,你到底要小生答應你什麽呀?”沈軒有些犯暈。
“公子,小女子父親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應對明日之事,小女子有一事所求,若公子答應了,
小女子父親自然也好跟趙家回話。”吳靈抬頭,仍然是淚水盈盈。
“不知小姐到底指的何事?”沈軒心有不忍。
“公子,你看那。”吳靈手指窗紗,窗紗上,仍有兩個大紅喜字。
“小姐……”
沈軒現在心裡甚為焦急,哪裡跟喜字沾上邊兒。
“沈公子,小女子聽吳三哥說過,你在京城,便是這樣為三公主解的圍,小女子只是想借鑒一下……”
吳靈若是生在現代,也算得上是時尚女性,她的想法,可謂是標新立異。
“……”
沈軒懵逼。
縣衙內府,吳忠臥房。
吳夫人端來木盆,在裡面裝了溫水,親自為吳忠洗腳。
吳忠好不詫異:“夫人,你這是何意啊,你不是說,你有重要的事情商議嗎?”
“老爺,你也不想想,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怎麽能夠跟一個奶油小生稱兄道弟,就不怕他人笑話?”
吳夫人蹲下身,親自為吳忠脫靴子,略帶幾絲哀怨。
“夫人,沈軒和為夫都是讀書人,讀書人是不拘小節的。”吳忠訕訕苦笑。
“老爺,你的計策用過一次,這一次就不要再用了,之前陸家公子陸鶴鳴想上門提親,你卻與陸夫人要結為夫妻,
若不是大災,只怕早已經成為事實,如此一來,靈兒和陸公子便是兄妹,陸公子就不敢起此心思,
你今日跟沈公子結為兄弟,不就是想讓靈兒死心,心甘情願的嫁到趙家去嗎?”吳夫人淚如決堤之水,嘩嘩流淌不停。
“夫人,你怎麽不想想,雲州郡趙家是何等風光,得罪了趙家,為夫只有死路一條。”吳忠看著夫人,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此番疫情結束之後,吳忠能不能保住烏紗帽,並不重要,他隻想保住家人性命周全。
“老爺, 你真糊塗啊,沈公子能夠在京城來去自由,甚至深得皇上信任,有沈公子撐腰,你還擔心什麽?”
吳夫人擦幹了眼淚,突然間變得鎮定起來。
“夫人啊,沈軒不過只是一名舉人,毫無身份背景,朝中大臣,有幾人不是親連親,戚連戚,
他們官官相護,一個鼻孔出氣,為夫早知道欽差大臣已經下來,但你知道此人是誰嗎,他是張子為,趙能兒時的玩伴,
這一次,沈軒定然會敗在趙能手裡,為夫若是不答應趙家親事,吳家上上下下二十幾口,都會有性命之憂。”
吳忠這時也是無可奈何,他想跟趙能鬥,卻沒有那個資本。
“老爺,趙能有後台,沈公子也有後台。”吳夫人也是歎了一口氣。
“夫人,沈公子的後台又是誰,為夫怎麽不知道呢?”吳忠洗著腳,卻是陷入了沉思。
“遙遠的三公主衛思君,奴家就不說了,僅憑眼前的洛霞書院常先生,便足以與趙府抗衡,奴家只是一個婦道人家,
卻也懂得一個道理,為人做事不能太過分,否則會讓人神共憤。”吳夫人從前也是千金小姐,飽讀詩書。
“夫人,那依你的意思?”吳忠好不困惑。
“老爺,沈公子在京城為三公主解圍,好像也是用了這樣的辦法,將來沈公子和三公主肯定會開花結果,
靈兒若是嫁給了沈公子,將來跟三公主便是朝夕相處,你我二人也可以沾沾服氣了。”吳夫人神秘一笑。
“夫人,莫非你想他們?”吳忠苦笑。
“老爺,只要兩人心心相印,又為何不可?”吳夫人卻是一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