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上下,無一人臉上有喜色。
天亮後,皇上肯定會下詔,讓白震將女兒送入宮中,經過宮中禮儀之後,便會送往蠻族和親。
大衛王朝,女兒身從沒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很多官宦人家的女兒,生得是貌美如花,最終卻成為了政治的犧牲品,還不及普通百姓女兒家。
白玉蘭一夜眼淚未曾停止過,白震只是唉聲歎氣,不知從何下手。
方升自知白家事情棘手,他一個小小的晉南巡府起不到什麽作用,早早的回到了驛館,將芸娘也帶了過去。
白夫人哭哭啼啼,要白震想辦法救女兒。
白震苦著臉,唉聲歎氣道:“夫人,之前三公主要被送去和親,皇上都束手無策,我哪裡有這個能耐?”
“官人,你不覺得這裡面有什麽貓膩嗎?”白夫人猶自不甘心。
“夫人,自古以來,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讓子亡,子不得不亡啊,便是有貓膩,你我又奈之如何?”
白震位高權重,卻還是不敢明目張膽,跟皇上針鋒相對。
大衛國始終姓衛,而不是姓白。
“依你這麽說,蘭兒的命只能如此嗎?”白夫人哭了,哭得稀裡嘩啦。
“夫人,還能有什麽辦法,如果不是三公主出事,皇上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夠舍棄,更何況是我等大臣。”
宿命亦如此,白震沒有抗爭的底氣。
“你,你為什麽不去找太后,太后終究跟白家沾親帶故,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白夫人把最後的一點希望,寄予在皇太后身上。
“夫人,如果你是太后,大衛朝出現危急,你會站在誰的立場上?”白震捶胸頓足,感覺這就是一個坑。
偏偏這個坑還是自己給挖出來的,最終卻將自己給埋了進去。
“哈哈哈,與其在此唉聲歎氣,還不如想想禦敵之策。”一聲大笑從大廳外傳來,竟然是那麽灑脫。
“誰?”白震急忙回頭,肺都要氣炸:“沈軒,幾萬禦林軍在全城找你,你卻在這裡安然自在,來人,將沈軒拿下。”
白家家丁無數,聽得白震發話,便掏出武器,便要圍攻沈軒。
欒城從旁邊一躍而出,晃了晃手裡寶劍:“誰若是對沈公子不利,休怪我劍下無情。”
“老欒,不要動武,白大人不敢殺我的。”沈軒並沒有一絲膽怯,居然還面帶笑容。
“沈軒,老夫為什麽不敢殺你?”白震上過疆場,殺人無數,卻還真就沒有殺過一名文弱書生。
沈軒搖頭晃腦,似在說教:“白大人,小生等三人在白府已經待了好幾個時辰,外面此刻早已經翻了天,
若是皇上知道了白大人留小生幾人逗留幾個時辰,雖然不會定你為通犯,至少你也是窩藏犯。”
大衛朝律法其實相當嚴厲,對於窩藏罪的定義也是非常重。
尤其是朝中大臣,犯有窩藏罪,輕則會發配邊關,永不錄用。
重則會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白震看著沈軒,嘴唇連連哆嗦:“沈軒,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你才是衛朝要犯,本官今日便要將你緝拿住。”
眾家丁紛紛拔劍,躍躍欲試。
欒城一聲斷喝:“誰敢上前一步,我讓他血濺當場。”
整個京城,只要跟官家有一點點關系的人,誰不知道欒城武功超絕,甚至因為救過皇上,還被賜予了一塊免死金牌。
“反了,簡直就是反了!”白震氣得嗓子冒煙,手下家丁大多怕枉送性命,竟然是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白大人,你何必生如此大的氣,你以為皇上真的打算殺了小生和三公主嗎?”沈軒一臉的淡然,
始終是談笑風生。“什麽意思?”白震驚呆。
“你讓家丁都退下,小生今晚是想為你出謀劃策,幫你度過難關。”說著話,沈軒坐了下來,那麽的悠然自在。
“一群無用的東西,都退下。”白震無奈擺擺手。
眾家丁急忙撤退,如泄洪的水。
“誰若是走漏半點風聲,休怪本官無情。”白震大聲呵斥,好似雷霆震動。
白震坐下,這一刻,他不得不對面前的沈軒刮目相看。
世上大膽之人,白震見了千千萬,而像沈軒如此大膽的人,卻是少之又少,好似鳳毛麟角。
“白大人,你以為蠻族人很講承諾嗎,你錯了,就算將大衛所有的妙齡女子都送往了蠻族,他們也不會因此而滿足,
時下,卻是禍起蕭牆,令嬡也被推上了風口浪尖,白大人,你真的打算忍氣吞聲嗎?”沈軒所說之話,是一針見血。
“沈公子,那你說本官還能有其他的辦法嗎?”白震苦笑。
“大衛國有十幾萬雄兵,區區蠻夷,不再需要對他們一味忍讓,否則,一忍再忍,只會導致滅國……”
沈軒臉色鎮定,即便他只是一個文弱書生,但他一定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沈公子,近年來,衛國連連征戰,國力疲弱,士兵很難提起士氣,前方一直是敗報頻傳,本官也是痛心無奈啊!”
白震說了一個大實話,他不是不敢打,而是怕打敗仗,若真是如此,便是大衛山河破碎之時。
“白大人,小生在年少時,偶遇一高人,曾傳授小生兵法,大人若是想勵精圖治,小生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而且,你也會因此屢立戰功,令嬡自然也不必送往蠻族和親。”沈軒選擇留在白府避難,自是有自己的道理。
“沈公子,本官有些不明白,你為什麽會躲在白府?”按理說,沈軒現在還是要犯,白震心中也是謎團重重。
“白大人,你不知道,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沈軒灑脫一笑。
“沈軒,我知道你文采很好,但你休想糊弄我父親。”白雲飛在一起,卻是橫眉冷對。
“白公子,要不來切磋,切磋?”沈軒看白雲飛,便好似一逗比,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廳側走出了兩名女子,便是白玉蘭和三公主。
兩位女子在一起暢談,竟好似相見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