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霞鎮,約二十裡外的一處山巒,馬大海佔據了有利地形,與趙虎的三萬大軍對峙著。
由於力量的懸殊,導致第一次交鋒,馬大海所帶的雲州軍大敗,最終退守陣地,堅守不出。
救援軍統帥趙虎身經百戰,善於用兵。
他沒有發起強攻,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他不會輕易去做。
所以,他隻將馬大海圍攏了起來,卻並不強攻。
如此一來,馬大海定會派人出去搬救兵,趙虎則是要抓住這個機會,將前來救援的雲州軍逐一殲滅。
馬大海坐於中軍大帳,身上纏著繃帶,一名軍中郎中,剛剛為其包扎了傷口。
“大將軍,你不能再上陣打仗了,你已經受了好幾處槍傷,傷口有化膿跡象。”郎中皺著眉頭,輕聲勸解。
“身為大將,當馬革裹屍,又豈能懼怕生死,隻可歎本將軍已經盡力了,卻還是折損了一千多軍士。”
馬大海忍住傷口的疼痛,卻是正義凜然。
“在下就不明白了,為什麽要年年打仗,老百姓才過上幾天安穩的日子。”郎中收拾著醫藥箱,好是茫然。
“還不是某些人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利,才不去顧及他人的死活,老百姓的生命,在他們的眼裡便好似螻蟻一般,”
大帳外,走來了一名年輕人,臉色深沉,執著,他便是沈軒,從後方匆匆趕來。
“沈帥,你終於來了,末將快要堅持不住了。”馬大海吸了一口涼氣,顯然是傷口又在疼痛了。
“馬將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快要堅持不住的不是你,而是白雲飛和趙虎等人。”沈軒的思路,跟他人總有所不同。
馬大海怔怔的看著沈軒:“沈帥,末將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在此與敵軍耗著,關鍵是,真的打不過,
另外,往郎族去的方向,各個要塞都被趙虎派軍嚴防死守,郎族就算想出兵援救,也很難實現。”
“想不到,這個趙虎還真是一位將才,事事都想在了他人的前面。”沈軒低頭凝思,看來還真是有些棘手。
“沈帥,不僅僅如此,趙將軍也不敢輕易出兵援救,也恐中了敵軍的埋伏。”馬大海皺著眉頭,強忍疼痛。
“馬將軍,小生這就前往敵營,與敵軍統帥趙虎交涉,小生便不信了,他敢棄白雲飛的安危而不顧,
只要義軍利用好這個籌碼,趙虎是不敢太過分的。”沈軒想到目前白雲飛還在手中,自然便多了許多製約趙虎的籌碼。
“沈帥,你這樣隻身去敵營,會很危險的,千萬小心為上。”馬大海之前因為馬得富死於沈軒之手,對沈軒懷恨在心。
只是後來,他在洛霞鎮的時間待久了之後,也漸漸地知道了馬得富的為人。
馬得富仗著跟他及朱嘯龍有關系,便是不可一世,為富不仁,做下了很多令人不齒的事情。
甚至強搶民女,將一農戶家庭幾口人活活逼死,最後卻是扔了銀子到衙門,將事情擺平。
馬大海查清所有真相後,甚至隻抽自己的耳光。
馬家向來都是精忠報國,從來不欺壓平民百姓,卻因為出了一個馬得富,將馬家的名聲徹底搞臭。
馬大海對沈軒是尊崇備至,此刻便越是擔心其安危了。
“馬將軍,小生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你只需要固守陣地,趙虎同樣也並不敢輕舉妄動。”沈軒淡若清風。
“來人,給沈帥上酒。”馬大海吩咐一聲。
立刻由手下端上酒杯上來,馬大海親自接過酒杯,再才遞到沈軒的面前:“沈帥,末將祝你馬到成功。”
“馬將軍,並非沈軒怕了趙虎,而是不忍看到大軍廝殺,都是大衛百姓,有如兄弟一般。”沈軒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沈帥深明大義,心中記著萬千百姓,末將也是深感佩服,天下君主若是有沈帥之胸襟,那麽百姓的日子,便是好過多了。”
馬大海雖然只是武將,但老百姓需要什麽樣的生活,卻也是深有體會。
如果可能,他也想將手中槍換作鋤頭,鐮刀,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
“馬將軍,話不多說,小生這邊去了……”
沈軒扔了酒杯,卻是一拱手,轉身而去。
此去幾裡路,便是郎族邊境,趙虎的大軍便是順著邊境而來。
白雲關毗鄰郎族,從白雲關出發至洛霞鎮,順著郎族與大衛邊境,則是最近的一段距離。
當然,趙虎還有另外一重意思,便是要斬斷義軍所有的幻想,將義軍反衛的想法,扼殺在搖籃之中。
沈軒騎著汗血寶馬,身穿一襲白衣,往衛軍大營疾馳而去。
兩盞茶的工夫,沈軒便已經到了衛軍前沿。
早有前軍將領將沈軒攔住:“喂,你是何人,為何要擅闖軍營?”
“快去稟告趙虎,便說大衛義軍大帥沈軒前來拜訪。”沈軒坐於馬上,一身正氣,坦坦蕩蕩。
“呵呵,你就是沈軒,誰信?”又一名將軍趕馬過來,看樣子,也只是一員偏將。
“那你怎樣才相信在下就是沈軒呢?”沈軒望了過去,卻是滿臉不屑。
“哈哈哈,簡單得很,都說沈軒武功極好,那你就吃本將軍一槍了。”偏將大笑,卻已經將手中槍向沈軒刺了過來。
沈軒身子一側,避過銀槍,卻是縱馬往前幾步。
偏將愣住, 沈軒這是何意。
他更是不知,沈軒胯下馬,乃真正寶馬。
偏將手中槍,至少有一丈多長,此刻想要收回槍來,卻是那麽的不易。
便在雙馬錯登之時,沈軒突然出手,將偏將的腰帶抓住,隻手用力,竟然將偏將舉過了頭頂。
“啊啊啊……”
偏將四肢亂舞,哇哇亂叫。
沈軒一撒手,將偏將扔了出去:“你現在覺得在下還是不是沈軒?”
偏將在地上連連滾了幾圈,才勉強爬起了。
剛才沈軒若是想要他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沈公子,還是先去見趙帥,不要在此耽擱了。”只見那名將軍,臉色暗沉,憤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