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是來做什麽的?”伊蕾婭撇了撇嘴,翻了個身道,“不就是為了韋廷家族那些人唄,銀月教會想讓他們放棄對海神克勞狄斯的信仰,改信琵西雅,這又不是什麽秘密。”
”韋廷家族那些人教會是想要吸納的,但是除了這件明面上的事情外,我其實還肩負著一件更秘密的差事。”
“什麽差事?”兔子小姐豎起了耳朵,哪裡有八卦哪裡就有吃瓜黨。
“盡量收集和那個名叫梅林的先知有關的情報,弄清楚蜥蜴人為什麽會改信星期六。”阿黛爾肅容道。
接著她又看向伊蕾婭。
“我聽說那位梅林先前曾經做過你的顧問,他最早露面也是在侯爵府上,參與了阿裡亞斯家族的選舉,伊蕾婭你對他應該很了解吧。”
兔子小姐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含含糊糊道,“那家夥一天到晚都神神秘秘的,我對他了解的其實也不算多。”
“這樣嗎,”女祭司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隨後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看來我還是要去雙休教的屬地上親眼看一看。”
伊蕾婭被嚇到了,“你瘋了嗎?!那地方全都是蜥蜴人,那些強盜殺人不眨眼,而且銀月教會之前不是曾經派人試著接觸過那些蜥蜴人嗎,他們什麽下場你難道忘了嗎?”
阿黛爾眨了眨眼睛,一臉的不解,“可是他們不是已經從沼澤出來,不再做強盜了嗎,而且你下午的時候還跟我說,他們在你的斥責下幡然醒悟,為過去的種種惡行感到羞愧。
“並且宣誓向你效忠願意放下手中的刀劍,安心耕種,你看他們實在可憐,又無家可歸,還劃撥了一片土地給梅林,專門用來安置那些蜥蜴人。”
這次輪到兔子小姐傻眼了。
她就是在朋友面前隨便口嗨兩句,塑造一下自己的英明形象,這隻傻倉鼠怎麽還當真了呢?
她要真能管住那些蜥蜴人,為什麽還要把他們統統扔到領地最西面,眼不見心不煩呢。
伊蕾婭神色糾結,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跟女祭司坦白,總不能真就眼睜睜看著好朋友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吧。
兔子小姐正想開口,卻又看到了月光下阿黛爾那偷偷上揚的嘴角。
她立刻就意識到自己這次被耍了,看來女祭司對於那邊的事情並非一無所知,而這也就意味著這隻死倉鼠從一早就知道她在吹牛,卻沒戳破她。
想明白這一點後伊蕾婭冷哼一聲,背過身去,“我好心勸你別去送死,你既然不想聽,那就隨你去吧。”
阿黛爾聞言也坐在床邊,伸手撓了撓兔子小姐的耳朵,後者本來還板著臉,結果被癢的又咯咯咯的笑了出來。
年輕的女祭司則在一旁保證道,“好啦好啦,我不笑你啦。教會一直有在關注梅林和他的雙休教,尤其在他獲得教團屬地後,那地方雖然以蜥蜴人為主,但也不禁止外人進入,所以消息多少還能得到一點。
“至少到目前為止,那裡沒有發生過什麽惡性事件,實際上據我所知那裡連鬥毆都沒幾起,對待外面來的人也還算客氣,看來那位梅林先知的確很有手段,將那些蜥蜴人約束的很好,所以我也很好奇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以為我說的送死,指的是被那些蜥蜴人殺死嗎?”伊蕾婭笑了一會兒,忽然又發出一聲歎息。
“小倉鼠,說真的,別去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還記得我們在神廟學習的時候老師曾說過真正的強大不是武力上的強大,
也不是智力上的優越,而是這裡,”阿黛爾也收起了臉上的玩鬧之色,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肅然道,”是內心的強大。” “那我建議你用武力解決他,因為這是你唯一有可能贏過梅林他的方式。”兔子小姐重新轉回身子,望著自己的好友,苦口婆心道,”收手吧,趁一切還來得及,嗯,你就跟教會說你太年輕,沒有經驗,感覺無從入手,讓教會換個人來。”
“那你覺得教會裡誰能對付梅林?”
“對付個屁,我的意思是讓教會換個人過來送死。”伊蕾婭道,“阿黛爾,不管你先前聽到過多少傳聞,不管那些傳聞有多離譜,我可以跟你保證,真相只會比傳言來的更加離譜。”
然而伊蕾婭說完後卻發現女祭司只是怔怔的看著她,“所以那是……真的嗎?”
“真啊,當然真啊,梅林,呃,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原名到底叫什麽,那家夥真的是從另一個神國來的!”
“不,我說的是那個叫安東的通用語老師,曾寫信給教會說你對女神的信仰,可能發生了動搖,這是真的嗎?”女祭司語氣低落道。
“這都什麽時候了,怎麽又扯到我對女神的信仰上來了?!”伊蕾婭快被這隻蠢倉鼠給氣暈了。
這個傻女人的關注點怎麽那麽奇怪。
“算我求你了,回教會去吧,這事兒真不是你能摻合的。”兔子小姐已經近乎是在哀求了。
然而阿黛爾的態度卻是無比堅定,“不,我不會走的。”一邊說著她還一邊握住了密友的手,“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會拋下你的,不管有多難,我都會拯救你的靈魂, 讓它重新回到女神的光輝下。”
伊蕾婭聞言終於哭了,不是感動的,是被有些人蠢哭的。
“嗚嗚嗚嗚,之前還有些人說我傻,那是因為他們沒見過你啊。”
“不要緊的。”女祭司溫柔道,“老師說過,這個世界上有時候正需要一些傻子,我願意去做那個傻子。”
“老師也是個傻子。”
“不許對老師不敬哦。”
“算了,隨你去吧,我管不了你了。”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阿裡亞斯家族的新家主這會兒也累了,擦幹了眼角的淚痕,就這麽躺在床上。
阿黛爾猶豫了下,也在伊蕾婭的身邊躺了下來。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拉著手,一起望著頭頂的屋頂。
半晌後女祭司再次開口,“當領主……有意思嗎?”
“有意思,因為能看見各式各樣的傻子。”
“你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呀?”阿黛爾細聲細氣道。
兔子小姐就聽不得這個,一聽心就軟了,氣也消了一大半,問道,“沒有,你呢……當祭司有意思嗎?”
“嗯。因為可以幫到別人。”
“是嗎,你開心就好。”
“本來我們約好要一起做祭司的,但是現在你當上領主了,不能做祭司了,不過沒關系,你的那份我會幫你一起做好的。”
“傻子。”
阿黛爾這一次沒有回答,因為棕發少女已經靠在伊蕾婭的身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