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元主任投注過來的目光,凌遜心驚肉跳,美女上司所說的“第二件正事”,加上她眼中蘊著的熟悉笑容,怎麽聽都不怎麽正經。
櫃台後,魎收起來三頭蛇雕像,詫異道:“元菀靈,我不記得咱們今晚聚會,還有第二件正事?是我記憶力出問題了麽?”
元主任笑了笑,指著凌遜,道:“你忘了麽?我的助手憑著出色的體修天賦,自行領悟了【縛魘手】的雛形。”
“我當然記得,這又怎麽樣?不過是【縛魘手】的雛形而已,又不是真的能推演出這門曜能體技……”魎歎息一聲。
聽著魎這樣說,凌遜心中一動,之前元主任的態度,再加上這詭異可怕的老女人,似是對縛魘手的重視程度,遠遠超過了低階曜能體技。
縛魘手背後,難道還隱藏著其他的秘密麽……,或者說,昔日的絕世天才須王創下這門曜能體技,作用不僅是對蝕魘的限制。
元主任微微一笑,將那晚魎離開後,她將縛魘手的口訣交給凌遜,後者僅用了這麽幾天,就已經練成了。
唰!
凌遜眼前一花,就見魎身影一晃,已經到了近前,他不由大駭,這詭異老女人的速度竟是這麽快。
面前,魎緊貼過來,雞爪的雙手緊握凌遜的雙臂,那張樹皮一樣的老臉抽動,渾濁的眼睛發光,上下打量著這少年。
“什麽?!練成了?你真的練成了。”魎齒輪般的聲音透著尖銳,那是難以壓抑的興奮。
凌遜渾身發涼,魎此刻的神情,好似下一刻就要將他吞了一樣。
這世界的女人不是喜歡精壯的男人麽……,魎不會好的就是我這樣嬌嫩柔弱的花朵吧……,凌遜頭皮發麻,想要掙脫魎的雙掌,卻怎麽也掙脫不開,又不敢暴露自身的力量,只能求助的看向元主任。
“你別嚇壞了我的助手。”元主任說道。
魎松開手,一陣乾笑,姿勢優雅的靠在櫃台旁,道:“抱歉,小家夥。你別害怕,我沒有惡意,只是太激動了。你能演示一下,修成的縛魘手麽?這對我很重要。”
原來元主任帶我過來,還有其他的事情……,凌遜此刻明白過來,而後走到小屋中央,如同那天在元主任休息室,將縛魘手又練習了一遍。
相比上一次,凌遜施展縛魘手更加得心應手,即便不暴露雙手的強化形態,也能達到那張紙上口訣中描述的效果。
砰!
隨著凌遜雙掌一合,風眼般的曜能旋渦爆開,縷縷曜能在小屋內擴散,他松了口氣,這次演示的更加完美。
此時,魎已經喜形於色,樹皮一樣的臉笑開了花,激動讚歎道:“真的練成了,小家夥,你真是天才啊!曜能體技方面的天才,如果不是限於低曜感,你就是下一個須王,太了不起來……”
凌遜自謙的笑了笑,看向元主任,都到這份上了,應該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魎,你別光顧著激動,你有求於人,總要告訴凌遜原因吧。你要是激動過頭,直接暈過去,恐怕心願沒達成,先入土了。”元主任微微皺眉。
聽到這樣的擠兌,魎笑容收斂,斜眼瞅著元主任,哼了一聲:“等我心願達成,你就乖乖叫我姐姐吧。”
隨後,魎一臉柔和,示意凌遜過來坐下。
“小家夥,事情是這樣的,縛魘手的來歷,你應該有所了解了,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在達到中階曜士以上,這門曜能體技還有其他的作用……”
魎開始講述縛魘手的種種來歷,
其中大部分的信息,凌遜已然知曉,他不知道的是,當初須王卸任風曜將軍,離開風曜市後,發現了這門縛魘手還有其他的妙用。 七百多年前,在驅魘之契離開風曜市後,須王便沒有再使用過縛魘手,因為這門曜能體技開創出來,本是配合錮魘釘。
驅魘型曜能者離去後,這門曜能體技自是沒了用武之地,再加上,那時須王已經成為第二任風曜將軍,曜能等階突破至大曜能師。
身為體修派的大曜能師,再曜具沒有普及之前,單是肉身就能和異變的蝕魘抗衡,直接打爆,何須再使用縛魘手迂回作戰。
直到後來,須王卸任風曜將軍,受命前往十國會戰,參加超大規模的蝕魘戰爭,才發現縛魘手的另一重妙用。
“曜能達到中階曜士以上,施展縛魘手的話,可以在蝕霧、蝕沼中,隔空將某些物品吸出來。據說,若是熟練度圓滿的縛魘手,施展開來,甚至能夠禁錮蝕性的物質,堪比當初的錮魘釘……”
話語一頓,魎笑道:“小家夥,我想請求你一件事,將來你的曜能達到中階以上,和我去一個地方,取一件東西。如何?當然,我肯定會重重酬謝你。”
凌遜有些遲疑,看了眼元主任,後者點頭,示意他答應。
“元主任同意,我自然答應。”凌遜顯得很乖巧,聽從美女上司的建議。
“元菀靈,我真的羨慕你,當初有那麽好的老師,現在又有這麽好的助手。”魎嘖嘖羨慕道。
元主任輕哼一聲,知曉魎突然說好話,是擔心她從中作梗,讓凌遜拒絕請求。
“你別說這些好聽的,既然有求於人,總要預付酬勞吧。”元主任開口,為凌遜要好處。
還是美女上司關心下屬……,凌遜暗中喜悅,元主任這樣的表態,說明是真的將他視為學生了。
“當然,我當然會預付酬勞,對於出色小家夥,我一向很大方。”
魎用奇特的嗓音笑了笑,而後起身,帶著凌遜、元主任進了櫃台後的小門。
小門後,並不是魎的臥室,而是一個小倉庫,架子上擺放著瓶瓶罐罐,都是曜能容器,裡面盛著各種異變的部位。
凌遜進來後,一度以為回到了工作崗位,但是,這裡的密封措施明顯不過關啊!
有相當的安全隱患……
這般評估著,凌遜瞅了瞅魎,暗自搖頭,就算這些曜能容器有泄露,對這可怕女人應該也無法造成傷害。
至於維護這些容器的助手,想必也是人偶娃娃之類的,根本不用擔心被蝕氣侵蝕,造成猝死。
只是,魎收集蝕魘異變的部位,目的又是什麽,與元主任一樣做研究麽?
似是看出凌遜的疑惑,魎呵呵怪笑兩聲:“我和元菀靈不一樣,沒興趣研究蝕魘異變的根源,我是實用派,這些異變的部位經過處理,可是製作人偶的好材料。”
那些美女娃娃的材料,是異變部位……
頓時,凌遜感到有些反胃,想到剛才那兩個興致盎然的顧客,如果在與美女娃娃們互動時,知曉這些娃娃的原材料由來,還能下的去嘴,下的去……
按捺下心中不適,凌遜從研究角度,詢問道:“蝕魘異變的部位,可是有極強的侵蝕性,這樣的材料能作為人偶嘛?”
“只要處理得當,就能祛除部位的蝕性、毒性,保留其強韌耐久的特質……”
魎笑著回應,露出別有意味的神情,“小家夥,我製作的曜膠娃娃可不一般,可清純可妖冶,你體驗一次後,就會徹底喜歡上的!”
不,我不想,我不用……,凌遜堅決搖頭,表示他不好這口。
元主任淡淡哼了一聲:“魎,你別逗他了,這像是求人的態度麽?快把報酬拿出來,時間也不早了。”
魎怪笑一聲,走到房間一角,抬手打了一個響指,就聽牆壁傳來一陣齒輪聲,一條昏暗的通道出現。
這裡的機關都是響指控制的麽……,凌遜瞅了瞅魎雞爪般的手,揣測是這可怕女人故弄玄虛。
控制這裡的機關,應該有其他裝置,以響指來開啟,只是增加神秘感……
凌遜思緒有些發散,跟隨在魎、元主任身後,走進通道中。
兩側的牆壁上,每隔幾步點著一盞盞幽白燈火,只有照明的作用,並沒有多少溫度。
“這是蝕魘侵蝕後,異變的骨頭……”
端詳了燈盞兩眼,凌遜臉色一變,身為蝕魘研究所的助手,他自是認出燈盞的質地。
不僅是燈盞,那幽白燈火之外,罩著的燈罩也是從異變部位剝下來的皮革。
這一發現,讓凌遜頭皮發麻,暗中產生懷疑,元主任和魎這樣可怕的女人是舊識,美女上司的真正身份不會是大反派吧?
思緒起伏, 凌遜想到元主任的種種,對於這位上司的立場,著實摸不透。
“管他呢……,這樣的世界誰善誰惡又有何關系,真正要對抗的還是蝕魘……”
凌遜轉念一想,思緒便定了下來,只是在這樣的通道中穿行,實是毛骨悚然。
通道盡頭一片漆黑,隨著魎又一記響指,幽白燈光亮了起來,這裡是一個小房間。
房間中央,擺放著一隻大箱子,高度到凌遜肩膀。
四周牆壁上,呈現一種奇異的紋路,呈幽白之色,散發著神秘氣息。
拍了拍箱子,魎渾濁的眼睛看向凌遜,道:“小家夥,這箱子裡可是好東西,與那些曜膠娃娃不同,這裡面的曜傀與1038號一樣。等到你將來曜能提升,能夠完全驅使,戰鬥力可不弱,還有很多其他的妙用……”
打開箱子,裡面堆放著一個個方盒子,泛著神秘花紋的表面,精細華美。
箱子裡,這些盒子上的花紋微微發光,在昏暗的光線中,流轉著一種朦朧光暈,充斥著華美有格調的高級神秘感。
這要是在藍星,放到網上去賣,一個盒子賣個幾千上萬的,恐怕也有人願意出錢……,凌遜評估著盒子的做工,一眼就像是買不起的藝術品。
如果不是知道,這些盒子裡裝著的曜傀,都是有蝕魘異變部位的材料製成,凌遜自是不會拒絕這樣精美的禮物。
只是,現在他是相當抗拒的……
凌遜心中,正想著找理由拒絕,目光一掃,特殊視野開啟,他看到箱子中驚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