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天氣清冷肅殺,可最近事情卻不少,一件接一件,一刻不消停。
顧昕面前擺了一盤糖炒栗子。這種街頭小吃禦膳房也一樣會做,炒出來的栗子甜香撲鼻。
“娘娘要少吃些,這個吃多了怕是會上火呢。”香珠數著個數給顧昕留了八個,其他的被端到一旁去了。
“那個涼了不好吃,趁熱你們分了也都嘗嘗吧。”
香珠笑盈盈的謝了賞,招呼其他人來分栗子。香雲她們在顧昕面前也沒那麽多拘束,圍了過來你抓兩個我拿一個,一盤栗子也經不住這麽分,等趙良拿了那最後一個,盤子裡已經空空如也了。
顧昕沒讓香珠動手,她說:“我難道連個栗子也不會剝了?再說,自己剝吃著香。”
這個栗子殼子薄,且都是開過口的,一掰就開,香珠倒也不怕娘娘自己剝栗子會傷著手。
趙良把自己分的那個栗子小心的裝荷包裡,他且得先回話。
“顧家已經知道他們先前是弄錯人了,前兩天顧琇暈倒,就是因為知道了實情。”
下雨,屋裡也涼,香珠拿了一張薄毯替顧昕蓋在腿上,聽到趙良這麽說,香珠沒忍住問:“她怎麽知道的?”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啊,皇上極少出宮,更沒去過什麽菊花會,顧琇……”趙良把難聽話咽下去:“其實只要稍稍留心就知道的事兒,誤會一時還可能,哪能一直誤會下去?”
趙良都覺得,顧琇這事兒,她自己說不定也在自欺欺人。皇上沒登基前也不是個風流的性子,登基之後簡直可以用清心寡欲來形容,一個月才進幾次后宮?起早貪黑,忙起來連用膳都顧不上,哪有出宮去沾花惹草的閑功夫?
“那顧家是個什麽打算?”
趙良說:“顧琇一直沒有露面,咱們的人只打聽著她沒出屋門一步——還有,她的兩個貼身丫鬟也不見了。”
這個不見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顧琇做出的事兒,這兩個丫鬟想必是知情的,肯定不能讓她們走漏風聲。
“顧夫人和顧尚書呢?”
“顧尚書看著還是一切如常,上朝也好,每天上衙點卯,都沒有耽誤。至於顧夫人,聽說也病了。”
“她也病了?”
顧昕的栗子都顧不上吃了:“真的假的?”
顧昕在顧家住的時間可不短,她對顧夫人還是挺了解的。顧夫人身子可不差,一年到頭連頭疼腦熱都很少。而且前幾天她進宮的時候滿面紅光,說話中氣十足,能這麽短短的幾天裡就病了?
趙良輕聲說:“雖然說是病了,但並沒有請太醫,也沒見她院子裡熬藥。”
“興許……”顧昕若有所思:“這是顧尚書的意思。”
不管顧琇的“病”是真是假,顧夫人的病,顧昕覺得八成不真。
顧夫人那個性格,出了這麽大的事,她可能躲在屋子裡安安靜靜一聲不吭的養病?
那不可能。
哪怕真得了病,她也會鬧騰個雞犬不寧。
母女倆都不露面,很有可能是都身不由己。
顧昕又給自己剝了一顆栗子。
香珠給她遞了一杯茶:“娘娘不用擔心,這事兒要是張揚開了,兩家臉上都不光彩,想來能商量出個妥當的處置來。”
顧昕誇了一句:“這栗子真甜。”
但對香珠說的話,顧昕不怎麽讚同。
這事兒不管怎麽說,顧琇的虧是吃定了。
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顧昕覺得這孩子來的真不是個時候。
皇上來時,顧昕已經吃完了最後一個栗子,手指沾了栗子殼上面的糖漬,正讓人打水來洗手。
皇上一進來就先看見擺在那兒還沒有收拾去的栗子殼。
“吃栗子了?”
“糖炒栗子,可甜了。”顧昕問:“可惜皇上晚來了一步,現在一個也沒剩下。”
皇上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朕也不太愛吃甜的,你也別多吃。”
香珠上了茶,瞧皇上和娘娘坐在一處象是有話要說的樣子,領著人安靜的退了出來,站在門外邊聽候娘娘召喚。
“朕讓人去打聽了一下顧家的事。”皇上也知道顧昕為這事兒懸心,所以一來就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她。
皇上知道的消息,可比趙良打聽來的要詳盡多了。
比如——
“景王怎麽會牽扯進來呢?”
顧昕簡直是一頭霧水摸不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