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足。”香露在一旁挑蓮子,遇著顏色不對的,蓮芯沒剔乾淨的都挑出來放在一旁:“她已經過得不錯了,穿金戴銀,呼奴使婢,咱們娘娘又不曾對人有什麽苛責,她還想什麽?”
反正香露覺得,沈才人這是放著好日子不過,自己作死。
香珠看她一眼,倒是沒說她。
香露自己胸無大志,覺得吃飽穿暖還能攢幾個錢就知足了,所以她想象不了為什麽沈才人都當了嬪妃,過著好日子還要窮折騰。
但世上不是人人都象香露這樣。俗話說,這山望著那山高,沈才人當宮女的時候,或許想著能有一天不用伺候人,能天天吃上肉就滿足了。但是等她成了才人,是皇上的后宮了,但是才人是最低一階,沈才人的份例還是少,見著人就要行禮問安,以前李妃還在的時候,沒少找碴折騰她,她也都咬牙硬扛過來了,但要說心裡沒有憋著怨氣,那肯定不可能。
理解是一回事,但沈才人想往上爬,想給自家娘娘使絆子,這個香珠可容不了她。
要收拾沈才人也簡單,等娘娘平安生下了孩子,皇上要給后宮諸人晉封的時候,隨便尋個錯處給沈才人禁足就行了。
按著宮中的慣例,有錯處的人,肯定會被排除在晉封的恩旨之外的。比如吳貴人,她才被降位,這次即使人人都晉封,也沒她的份兒。
而這樣晉封的機會是很少的,可能五年,十年裡不會再有第二回了。十年?十年後誰知道誰在哪兒?可能已經埋進土裡了也說不定。
香露給香珠嘴裡塞了顆嫩蓮子,自己也吃了一顆:“西苑這邊湖裡蓮子很甜。不過香珠姐姐,要是這事兒不是沈才人乾的,那她豈不是白白給別人背了黑鍋?那多冤哪。”
香珠反問她:“你覺得不是沈才人的話,還可能是誰?”
這一句話把香露給問住了。
“我覺得……誰都不大象。可要是讓我斬釘截鐵說誰沒乾,我又沒法兒保證。”
香珠就笑了。
香露也不傻,她也知道后宮中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行,只要不傻就行了,香珠對她要求不高,不闖禍,不自作主張就行,其他的,有點小小紕漏,差事辦得不那麽周全,香珠都能包容。反正會寧宮現在最不缺人手,香露身邊那個小宮女圓圓就很機靈,好些事兒她不聲不響的就給補了窟窿,也讓香珠省了不少心。
至於沈才人是不是真冤枉,香珠管她呢,她又不是沈才人的宮女。這事兒趙良還在查著呢,只怕褚公公那裡也得了風聲。如果是她,那她罪有應得,如果不是她,香珠這也算是殺雞儆猴了,沈才人抱著爭寵的心思,將來也必然會給娘娘找麻煩,不如現在就壓她一手。
雨停了半天,到了午後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來。
蔣貴人特意來請安,這可是稀客,顧昕都很訝異:“請蔣貴人稍待,我換件衣裳就來。”
她現在過得可懶散了,頭也不認真輸,衣裳也是撿舒服寬松的穿,臉上都沒上脂粉。現在要見人,顧昕還特意把眉毛描了兩筆,換了條裙子才出來。
蔣貴人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氣色好多了,請了安坐下說話,蔣貴人也不喜歡兜圈子,說:“妾身是來向貴妃娘娘謝恩的,中秋的例賞妾身已經收著了。”
顧昕笑著說:“嘗嘗這蓮子茶。至於謝恩,你都說了是例賞,用不著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