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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貴妃》第二百九十六章 野草
顧昕下午又曬了半下午太陽。宮裡這些天雜務不多,也不用她費什麽心力,過個目點個頭就行了。

皇上來時天都黑了,顧昕待在福安堂裡,書房一向清冷,現在卻暖烘烘的,顧昕伏在桌前,手上的筆在紙上勾出墨線。

她沒怎麽認真學過畫畫,但是現在畫的也不複雜。

皇上走過來時她也沒起身,畫得專心致志。

皇上走過來站在桌旁低頭看。

顧昕畫的又是個院子。

不過這個院子不是她昨天畫的那個,看起來有些眼熟。

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屋子蓋得嘛……也不算太講究,反正比一般人家的強些,但是比官宦人家的又差些。如果非說哪裡奇怪,就是院門比較小。一般的院子,兩扇院門一打開,大車和轎子都能直接停到屋門前,這個院門窄,車轎應該是都進不來的。

另外,這院子的牆特別高,象是生怕有人會偷摸進去,或是怕院子裡的人會翻牆出來似的。

其他的門、窗子都是最普通的那種,沒有什麽雕花裝飾。

從她開始畫,香珠就在旁邊看著,可香珠什麽也沒有認出來。

皇上卻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但認出來,他還拿筆在院子角落裡添了兩筆:“這兒有口井。”

“嗯。”

顧昕轉過頭看他。

記憶中的趙衡,和面前的皇上,兩個形象在此時二合為一。

過去的是他,現在的還是他。

他們在過去的時光中就曾經相識,共同經歷患難,也曾經把僅有的一隻水煮蛋分著吃。

但顧昕的這一段記憶卻意外不見了,現在才慢慢找了回來。

皇上看著面前的顧昕。

衣飾是貴妃,但是目光和笑容,依舊是他熟悉的那個作道童打扮的姑娘。

就是他從高燒重病中醒來之後,見到的那個人。

皇上握住了顧昕拿著筆的那隻手。

“你就是太懶散,教過你好多次,可是一點兒沒有長進。”

顧昕心裡的那點兒傷感頓時全沒了。

沒錯,趙衡這個人實在太好為人師了。

困在皇陵沒事可做,冬日漫長,他教她讀書、寫字、畫畫、下棋,投壺……能教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問題顧昕不是個有上進心的學生,她一點兒也不勤勉。正相反,她相當的隨遇而安,十分懶散。下棋嘛,就勉勉強強記住了規則,至於棋藝水平,那真的相當感人,連當時看守院門的兵卒,聽了兩堂趙衡的私教棋課之後,棋力都能吊打顧昕。

其他比如寫字,她覺得自己寫字不錯的,畢竟在道觀裡她還抄寫過經書和簽文呢。但是用趙衡的話來說,她的字寫的一塌胡塗,特別隨心所欲。

不是有句話叫字如其人嗎?顧昕覺得自己天性就是個不愛拘束的人嘛。她就不愛下棋,大家拘在一個棋盤上,橫豎條框劃定的死死的,棋子怎麽走也是在格子裡瞎晃悠。

真是沒什麽好玩的。

畫畫和投壺她學的馬馬虎虎,趙衡誇她有天分,畫畫還罷了,投壺顧昕真是一把好手,指哪打哪,準頭好得出奇。

顧昕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天賦,大概……她是頭腦不發達類型的吧?但凡需要多動腦多動用心眼兒的事情,她都不是怎麽太擅長。

但趙衡說她就是懶。

她喜歡的她就願意花心思,不喜歡的就推給天賦不行。

對此顧昕表示冤枉。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嘛,還不興她的天賦生得偏了?

不過說起這事兒,也真讓人沒脾氣。

趙衡怎麽就樣樣都行呢?上述這些課程,他的水準都不弱,

足可以給人當夫子。而且不光這些,他騎射也不錯,還會劍術。顧昕當時不太服氣,還想著自己能教他點兒什麽。

她比趙衡強的……嗯,實在有限。

難道讓她教堂堂的王爺學爬樹逮知了?用彈弓射鳥?

這個實在不算什麽正經長處。

還是趙衡給她找回了信心。

她的見識廣。

趙衡雖然是龍子鳳孫,出身可以說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但是他能出京的機會卻實在寥寥,去過的地方也就那麽幾個。

這一點顧昕可比他要強多了。

顧昕可是走南闖北,見識非凡。她還會說西域番話,夷族土話,甚至連海船上外番來的商人她也見過,還學過幾句他們的話呢。

她吃過的東西也多,可以說從南吃到北,從西吃到東,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山上跑的地裡長的,沒有她不吃的。

相比之下,只能從書上和別人的言談中得到這些訊息的趙衡,一下子就給比得可憐巴巴,成了井底之蛙了。

他自己親口承認的,顧昕記得。

他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可見他也承認顧昕比他強了。對嘛,紙上得來終覺淺。

顧昕樂滋滋的認下了這份兒誇獎。

皇上挨著顧昕坐下,幫著她把這個小院畫得更加詳盡細致。包括屋角的楝樹,這樹會結果子,一串串的。顧昕都不大記得了,但是皇上記得很清楚。

還有,門邊地下有塊青石損了一角,春天的時候,那個縫隙就有綠草芽兒悄悄長出來。它大概也知道自己長得不是地方,所以不敢放肆,一直矮矮的,細細的,不去招人的眼。

其實石板間長草,趙衡早就看見了,褚懷忠本來是要把這草給拔了的。

若是長在牆角就罷了,就長在門邊,誰看不見呢?

趙衡沒讓他拔,留了這小草一命。

他看見那草在這樣的縫隙間艱難生長,心中也不無感慨。

他的處境,和這草相比,又強在哪裡?一樣是不合時宜,一樣是任人宰割。

這草因為他的一時憐憫而留了下來,到了秋天的時候還結了草籽,隨風一吹,草籽就四處飄揚,也許會飛到很遠的地方,重新落地生根。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它這一世總算沒有白活,也在世上留下了點兒什麽。

“還有這裡,這邊有個石桌。”顧昕自己不動手,指揮起皇上來倒是內行。

院子裡有張石桌,還有兩個石凳,天氣好的時候,顧昕和趙衡會坐在那兒曬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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