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小聲說的話洛靈芝自然聽見了,否則也不會任由眼前這位小將軍抓住自己的手腕,乖乖的跟她走。
“主子!”
白凌清沒聽見,隻當這位小將軍是個登徒子,立即上前阻止。
洛靈芝衝他搖頭,“沒事,我去去就回。”
這話說得跟去遊園似的,輕松自在的很,眼前這些手握武器的士兵恍若泥塑,絲毫沒有威脅一般。
聽得白袍小將眼角抽抽,這姑娘還真是心大。
“洛娘子!”
白無風正蹲在河邊裝水,見洛靈芝被那不要臉的小白臉帶過來,頓時站起身,心中不由得擔憂,諷刺道:“你這小白臉當真是無恥,抓人家柔柔弱弱的姑娘做什麽,有本事來和你爸爸我打一場啊!”
他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這會兒顯然又下意識地忘記了洛靈芝凶殘的武力值。
急吼吼地站出來,梗著脖子就要來找白袍小將打架。
“白無風,別惹事!”
白無瀾一把按住他,清潤的目光投向洛靈芝,“洛娘子,可有什麽是我們能幫忙的?”
洛靈芝搖頭,心裡意外白無瀾竟然會主動幫忙。
見她面色從容絲毫沒有慌張之感,白無瀾自然也就清楚洛靈芝自己能應對,對一旁的白袍小將笑著點了點頭,“無風少年心性,太過莽撞,小將軍還請多多包涵。”
“誰莽撞了,白無瀾……”
話還沒說完,被無風就被堵住了嘴。
白無瀾悠閑在在地放下手,扯著被堵住嘴的白無風朝鳳潯的馬車走出,天色將暗,得趕快把整理好的信息匯報給世子,晚點只怕無涯師兄又要跳腳了。
“哼!我才不和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計較呢!”白袍小將嘲諷地瞪了白無風一眼,若非時間急迫,絕對要將這狂妄的小子打得滿地找牙。
“嗚嗚嗚……”娘娘腔!
白無風被堵住了嘴,只能在心裡怒罵。
白袍小將卻是不敢耽擱,拉著洛靈芝直接進了帳篷。
一股濃鬱血腥味撲面而來,只見榻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青年,清俊如朗月的面容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往下,那白色的寢衣早被鮮血暈染出大片的紅……
咦!流這麽多血還活著真是命大。
不少人圍著傷重的男子忙前忙後,為首的是一個留著長胡子的中年人,正忙著用剛剛得來的金創藥敷在男子腹部猙獰的傷口上。
魏瑾瑜看得眼眶都紅了,拽著洛靈芝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
“快救人!”聲音止不住顫抖。
洛靈芝輕而易舉地掙開了她的鉗製,“將軍,我救人的法子特殊,容不得半點打擾,請讓所有人出去。”
“不行!姑娘但凡有別的吩咐,哪怕是要黃金千兩我都能答應。但事關公子安危,容不得半點馬虎!”白袍小將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公子危在旦夕,如何能讓一個陌生人單獨留在這裡。
洛靈芝攤手,“耽擱下去,沒命的是你家公子。要知道那金創藥只能愈合表面的創口,內腑破裂,血流不止,再晚點只怕是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瑾瑜!讓那姑娘過來。”為首的中年人喊了一句。
“崔伯。”
魏瑾瑜有點不明白,一向謹慎的崔伯為何會相信洛靈芝,但也不敢遲疑,帶著洛靈芝上前。
“你不用把脈,單憑外傷就能斷定症狀?”崔伯面色沉靜,望著洛靈芝的目光帶著審訊還有一絲期待,“不知姑娘師從何人?”
“你家公子可沒時間耽擱。”
離得近了,洛靈芝更直面感受到這位躺著的青年倒是長了一幅好相貌,鬢若刀裁,
眉目似畫,蒼白的唇色更添了幾分病態美,十足的美男子。長得這麽好看,若真死了豈不是可惜。
對待美人,人們總會多幾分包容之心。洛靈芝也不免俗,語氣和緩了點,“我敢獨自一人過來,自然是有把握的,你們若是擔心,守在帳外等著就是。這麽多人還怕我跑了不成?”
“姑娘能救我家公子?”崔伯目光灼灼。
“自然!”
洛靈芝說得斬釘截鐵。不說她的木系能力,就是空間裡的靈泉水也能止住這人內腑的創傷。這麽傷勢對沒有相應藥材的崔伯等人來說或許是難如登天,但對洛靈芝而言,壓根不是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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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伯猛地起身,對洛靈芝行了一禮,鄭重道:“那我家公子就麻煩姑娘了。若能救回我家公子,崔家上下皆是感激不盡,必定有重謝!”
“崔伯,你怎麽能答應?”
魏瑾瑜急了,站在榻前不肯離開。
“瑾瑜, 公子傷及肺腑,內髒出血。那位姑娘說的沒錯,這金創藥治標不治本,再耽擱下去,公子必定沒命!”
崔伯的話徹底摧毀了魏瑾瑜的堅持。
啪嗒啪嗒……
“好,我出去。”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魏瑾瑜眼眶紅腫地盯著洛靈芝,“是你說的能救我家公子,如果你言而無信,我,我絕對不會因為你是個姑娘就放過你。你一定要把公子救回來,一定要……”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帳幔層層垂下。
洛靈芝站在榻前,放出藤蔓綁在帳篷入口處,阻止有人突然闖進。之後才有心思仔細欣賞這位病美男。
“丫頭……”榻上昏迷的病美男突然夢囈般的喊了一聲。
聽得洛靈芝瞬間瞪大了眼睛,手上放出的綠色光點都亂了片刻,目光再次凝視對方那張好看的臉,心跳漏了一拍,隨即加快。
沙漠星垂平野,暮色籠罩。
鳳潯放下手中的信,突然有點心煩意亂,掀開窗幔,凝視著閃爍的星河,目光投向遠處。
“世子可是在擔心李大將軍受傷、壺關被圍之事,會影響到京都的局面。”白無瀾看著另一封信,眉目舒展,“王左丞到底還是出手了,上奏讓鳳帝調遣崔煜馳援壺關,短時間內不會出事。”
鳳潯沒有反駁,微微頷首,“崔煜雖出身於清河崔氏,但行軍打仗的本領習於其舅李大將軍,是個難得的將才,守壺關還是綽綽有余的。”
那你這幅心煩意亂的模樣又是為哪般?
白無瀾瞄了眼鳳潯生人勿進的清冷表情,將心裡的疑惑生生按住了,不會又是和京都裡的那位洛小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