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簡陋的木屋原本也只是能勉強住下這一百多號水匪,如今驟然要安排洛靈芝等人在這裡住下,趙飛虎隻覺得頭禿了也想不出什麽穩妥的主意。
“別的人隨意安排就行,老大可不成。”
想了想,趙飛虎立即讓人將靠近廚房的那間屋子裡裡外外收拾乾淨,摸著桌面上是一點灰塵也沒有了,趙飛虎才勉強點頭,“這屋子就單獨給老大帶著小小姐、小公子住。我看老大進來後最上心的也就是廚房了,連我們從山洞裡搬出來的物資也就只是隨意地瞥了眼,根本沒放在心上,估計是入不了眼。”
雖然奇怪洛靈芝迥異於常人關注的重點,趙飛虎還是摸著洛靈芝的喜好勉強在這簡陋的環境中盡量安排得人滿意。
接著就是白無瀾等人,也不用想了,議事廳就給這幾位了。
趙飛虎想得掉了幾十根頭髮才將將就就的把人住的地方安排好,之後又馬不停蹄的帶著工具和會修理船隻的手下去找白無瀾了。
“圖樣我已經畫好了,你們看看能不能做。不行我再修改。”
白無瀾效率極快,已經把圖畫好。
趙飛虎上前仔細看,點了點頭,“問題不大,就是徹夜不休地忙活估計也得三五日才能好。”
時間太久了。
白無瀾雖然也常常風餐露宿,但休息的地方基本都舒適,連床褥枕頭等物都是用自己隨身帶的,反正有馬車,可現在打眼望去除了光禿禿的木板外就是髒兮兮的被褥,他都打算直接盤腿坐著休息,就當以前跟著師傅學武的時候那樣磨練意志了。
可也不想在這裡耽擱太久,水上書信傳送畢竟麻煩,還有好幾封信要暗衛傳回淮南,沒時間耗在這裡。
“我再給你五十人,最多兩日,可行?”
算著從顧懷義還有洛丞相那裡能調出來的人,白無瀾直接給了個時限。
趙飛虎對上白無瀾波瀾不驚的眼神,卻是頭皮發麻,咬了咬牙點頭道:“成!我趙飛虎保證兩日內按白大人你的要求把船修好。”
小書亭
白無瀾用扇子輕輕拍了下趙飛虎的肩膀,幽邃的眸子裡帶著淡淡笑意,“此事做好了,記你一功。今後好好跟著洛娘子,就算是世子大人也會記著你這號人。”
那可是淮南王世子!
淮南最精銳的軍隊都掌握在這位世子手裡。依照他趙飛虎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普通的淮南軍都不一定能進去,但這會兒卻是有希望直接在淮南最高當權者那裡留下印象,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有的機會。
趙飛虎眼內精光四射,瞬間興奮起來。
“我趙飛虎必定效忠世子!效忠淮南!”拍著胸脯,趙飛虎立即保證到。
“錯!”
白無瀾卻是搖頭。
趙飛虎困惑了,他發誓效忠有什麽問題嗎?
白無瀾直接沉聲道:“記得,你趙飛虎要效忠的人是洛娘子!今後但凡洛娘子吩咐的任何事,你都得照做!一切以洛娘子為主!”
畢竟他家世子殿下可是把洛娘子看得比整個淮南還要重要。
趙飛虎瞳孔緊縮,更加意識到自己似乎跟了個了不得的老大,雖然這位老大目前還在流放中。
但他也不是個蠢人。
白無瀾這麽慎重地強調,他自然放在了心上。
夜深人靜,黑黢黢的荒島上只有幾盞昏暗的燭火,洛靈芝關上木門後直接帶著二小隻去空間裡睡舒適的大床了。
洛依依卻聞著空氣裡彌漫的汗臭味,簡直要窒息。
雖然淮南王府的人用布匹給她稍稍隔開了個私人空間,但那汗臭味卻是無孔不入,間或還有其他難聞的味道,
想她長到這麽大何時受過這般委屈。直接從隻墊了幾層布的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爬起來,洛依依直接往屋外走。
感受著外面還帶著水汽的新鮮空氣,洛依依總算覺得能好好呼吸了,但只是片刻,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嗡嗡響的蚊子密密麻麻地朝她飛來。
不僅裸露在外的手,那薄薄的夏衣根本就擋不住蚊子的攻勢。
洛依依瞬間癢得跳了起來。
“快,快給我把這些蚊子全都滅了!”
侍衛們忙手忙腳地驅趕蚊子,奈何露天環境下,這蚊子滅了一波還有另一波,簡直就是無窮盡。
薛氏也被咬得渾身是包,拉著洛依依往屋裡走,急切道:“這屋子用藥草熏過,沒蚊子咬。依依你快和我進來,別等會兒臉上都被咬了。 ”
“我不!”
想到裡面難聞的氣味,還有那震天響的呼嚕聲,洛依依覺得多待一秒她都要窒息,根本就不願意去屋裡。
薛氏拽住她,無奈道:“那你是要在這外面喂蚊子了?”
洛依依癢得想哭。
聽到這裡又猶猶豫豫了。
薛氏繼續道:“身上咬了還能擦藥止癢,被衣服遮著也瞧不大出來。倒是你這臉上的紅腫好不容易消了點,若要是再被蚊子咬得滿頭包,豈不是更麻煩。”
洛依依直接哭了。
哭得稀裡嘩啦,“嗚嗚嗚……為什麽那洛靈芝就能帶著兩個孽種單獨睡一間屋子,我就要和這些渾身髒兮兮的臭男人在一塊休息。我也要單獨的房間,我可是京都人人羨慕的丞相府嫡女,是淮南王世子的未婚妻……憑什麽要受這委屈!”
不光是洛依依受不了,薛氏這麽多年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罪,她不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又沒辦法指揮那些水匪們,隻好將滿腔怨氣和恨意全都對準了洛靈芝。
咬牙切齒道:“都怪那洛靈芝,這就是個掃把星!她不來京都,一切都好好的,偏偏自她來了後,所有的倒霉事就跟著一塊來。我看不把她這禍害給處理了,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倒霉事呢!”
“娘,我們得想辦法把她給收拾了。”
洛依依眼裡全是恨意,整張臉都因為嫉恨而完全扭曲了。也多虧了這昏暗的夜色沒讓守在旁邊的侍衛看到她這猙獰的表情。
薛氏目光閃了閃,想到已經被籠絡住的流犯。
附身在洛依依耳邊低聲念叨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