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諾關進大牢,留下幾個衙役看守後,林靖城就離開了,並沒有急著審問,也沒有直接用刑。
他明白,李諾還沒到絕境的情況下,是問不出什麽的。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炮製李諾殺人的證據,並且要鐵證如山!
至於如何做……
其實也不難。
只要找到數日前李諾斬殺白蛇妖的“目擊者”。
當然,這個如何才能尋找到目擊者……嘿,他是可以在“找”這個字上狠下一番功夫的!
其實崔向笛被殺一案也是一波三折的。
初查現場時,都認為是崔向笛和聶遠志內訌而自相殘殺。
因為現場留下的打鬥痕跡非常清楚,漕幫的聶遠志就是被雷系刀訣一刀斃命,而崔向笛又恰恰會《狂雷刀法》,且實力在聶遠志之上。
但很快,這個推斷便被秦北天給推翻了。
崔向笛將聶遠志騙到府上喝酒,然後殺害人家還勉強說的過去,但聶志遠絕對沒機會反殺崔向笛。
即便是偷襲……可【八品外勁】對【七品內勁】,那也是希望渺茫。
更何況,聶遠志也絕對沒這個膽子,不然早在去年漕幫被吞並時,他又豈會無條件投降?
所以,凶手必定是一個會雷系刀訣之人。殺掉他們後,便以刀法栽贓,從而營造出一個雙方內訌的場面。
這讓秦北天立刻想到了渝州河上的那俱白蛇妖屍體……也是被雷系刀訣劈碎妖丹而亡。
秦北天在收斂白蛇妖屍體後,也詢問過崔向笛,不過崔向笛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以微笑應對。
秦北天對崔向笛也很了解。崔向笛很能惹事,而很多知府不方便出面為他擦屁股的事情,都是有他出面。
這樣的人,又狂又傲,自信心爆棚,若真是他殺的白蛇妖,定會當場承認,甚至早就去知府那邊邀功去了。
秦北天這些日子可是憋屈極了,凶手太難纏,太狡猾,陳夫人又是使勁地催促他破案。
最終上頭來人,而陳夫人又對他失去了耐心,這案卷才移交給了林靖城。
連秦北天都無法破案,林靖城當然也是有自知之明。但是他卻很懂得變通。
陳夫人只是要一個凶手罷了……
秦北天無法找出真凶,但他卻可以製造出一個“真凶”來!
這就是他和秦北天不一樣的地方。
既然看李諾不順眼,那隻好委屈李諾來背這口黒鍋了。
他準備從渝州河入手。
只要找到目擊證人,證明當夜有看到是李諾施展刀法殺了白蛇妖,那就……
鐵證如山!
至於李諾不承認自己會雷系刀訣?
哼哼。
到時候一頓嚴刑拷打下來,他還真不怕李諾不招!
所以,這個人證很重要。
不能隨便找一個泥腿子,不然就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人證必須要有一定的“名望”。
這樣就能引起輿論,那李諾就會陷入劣勢,到時候他用起刑罰也就理直氣壯了,哪怕秦北天出面也不好使。
李諾的確小看了林靖城。
這樣的人溜須拍馬很厲害,但栽贓嫁禍的手段也很厲害,沒點狠勁,又豈會爬到副尉的位置上來?
雖是武職,但也是正兒八經的七品官呢!
林靖城很快就帶著幾個心腹去了渝州河畫舫。
目擊者要有名望。
那麽畫舫上出名的青樓女子不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渝州河有十大花魁,
其中又以醉月居的紫鳶和畫眉樓的胭脂人氣最旺。 胭脂姑娘已慘死在了崔府。
那麽剩下的紫鳶……
哼哼!
林靖城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其實這兩女表面上和和氣氣,但暗地裡鬥得可是非常厲害呢。
本來兩人也是勢均力敵,但隨著李諾的出現,漸漸的,紫鳶的名望就慢慢超過胭脂。
因為李諾給紫鳶譜了好幾首隻應天上有的詞曲。一時間,紫鳶名聲大噪。
……
“哼,莫要勁酒不吃吃罰酒!本官來此可不是和你商量的!你若不答應,那麽胭脂的死,本官可是要算在你的頭上了。因為只有你和胭脂的關系不和睦……近日胭脂被崔公子關照,你害怕她威脅到你的地位,所以你動了殺機要除掉她!”
醉月居。
林靖城放下手中的茶杯,眯著眼睛盯著紫鳶冷笑道。
“陳副尉為何血口噴人?李公子對奴家有恩,奴家豈能陷害他……”
紫鳶低著眉說道。
“要麽你死,要麽他死!本官給你一柱香的考慮時間!”
林靖城也是失去了耐心,眸中展露殺機。
如果紫鳶不肯就范,那就失去了價值,找個機會埋了便是。
他還不信了,威逼利誘之下還沒人願意出來作證!
哼哼。
不是都說戲子無情,表子無義嘛!
……
另一邊。
李諾靜坐在牢房裡,閉著雙眸,靜心養氣,打坐調息。
成親的這段時間裡,他還真是有些懈怠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修煉修煉。
至於林靖城到底玩什麽把戲,他並不擔心。
多了【劍符】這超級底牌,他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一旦祭出,那就乾誰誰死。別說是陳雨彥了,哪怕是江南道總督也只有跑路的份,不然就得變成渣渣灰。
當然,對付一個小小的林靖城,肯定是沒必要動這張底牌。
就看林靖城倒地如何出招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很快。
時間來到了日落時分。
霞雲翻湧,殘陽似血。
李諾緩緩睜開眼眸。
不該啊!
一個白天過去了,這個林靖城不提審他,也不用刑逼供,葫蘆裡到底賣什麽藥?
還有,秦北天那裡怎麽也沒個動靜?
再不來搭救他,難道真要他在牢裡過夜?
雖說到了如今這個修為,環境好壞對他並沒多大影響,但新婚燕爾的,摟著娘子香噴噴的嬌軀睡覺多舒服?
李諾都恨不得直接施展儒術給秦北天紙鶴傳書了。
就在這時。
牢房外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這讓李諾心中微微一驚。
娘子怎麽來了?
這不是讓她擔心壞了?
沒一會兒,葉箐雨那邊似乎買通了看守衙役,帶著侍女綺羅走了進來。
她掀開面紗,隔著牢門,直直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