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
武魂城中。
一副煤老板打扮的弗蘭德和趙無極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這兩條賭狗這段時間可算是發了大財,此時大金鏈子魂導表全部安排在了自己身上,一副暴發戶的模樣。
看著眾人看向自己奇異的目光,弗蘭德強裝鎮定的咳嗦了幾下說道:“小怪物們,既然你們已經拿到了全大陸高級魂師大賽的冠軍,那麽本院長就算你們都正式畢業了,恭喜你們。”
“嗷嗷!”
雖然弗蘭德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經,但是聽到大家都畢業之後,眾人還是忍不住歡呼起來。
回想這兩年發生的一切,眾人都不由得砸了砸嘴,簡直就和做夢一樣。
從一開始的二三十級,到現在的大賽冠軍,獵殺魂獸,一同訓練,征戰鬥魂場,最後名揚天下,但是無論如何,眾人終於還是走到了畢業的關頭。
看著身邊熟悉的一個個人,大家都不免有些唏噓。
令其他人感到以外的是,馬紅俊和戴沐白這兩個混蛋居然還是帶著家屬過來的,這讓現在還孤苦伶仃的奧斯卡很是受傷。
水冰兒和水月兒則是抿嘴輕笑,手上分別牽著馬紅俊和戴沐白的手。
她們兩個本打算留校職教,但是挺說了群星大師手下開辦了許多新式學校,所以就打算先來看看,天水學院的院長一聽這消息可以說的上是差點沒從凳子上跳起來。
我們學院好不容易出幾個人才,你們居然還好意思出賣色相挖翹腳!?
而且就算出賣色相,那也應該是我們天水學院啊!
不過無論對方怎麽想,天水學院的牆角,還是被這兩個家夥給挖來了。
對於水冰兒和水月兒的到來,曾一心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讚成,他下一步的謀劃中海洋是很重要的開發方向,有這兩名擁有武魂融合技的水屬性魂師加入可以稱得上是如虎添翼。
就這樣,在戴沐白和馬紅俊的拍胸脯打包票以及群星的名氣影響下,水冰兒和水月兒迷迷糊糊的就上了賊船,同意對之後的事情完全保密,並和其他人一起前往魔法學院進修。
當然,曾一心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好夥伴們如此清閑,除了進修以外,每個人都領了一份重要職務,邊學習,邊工作。也不枉他前往史萊克學院一待就是兩年。
在第一個五年計劃結束後,想必眾人都會有一個較大的提升,那時候,才是群星真正展露獠牙的時機。
...
夜晚。清爽的夜風吹拂樹葉,在月光的照耀下留下了一地參差婆娑的樹影。
唐三緩緩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猛然坐起身,目光朝四周看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堆篝火,火焰灼燒著柴禾,發出劈啪之聲,一個個小火星在燃燒中迸發著。
火堆旁還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但這身影卻不是他熟悉的那一個。
無論唐三如何請求,最終唐昊還是回絕了唐三與他一起前去取回魂骨的請求,並且直接將其打暈,交給了他的大伯唐嘯。
哪怕無論三人怎麽去看,都沒有發覺絲毫的不對勁,但是唐昊還是將唐三留給了唐嘯。他有預感,這一路不會太平坦。
但是這不是唐昊不去做的理由,如果真的因為一個沒來由的預感,就讓他停步不前,那麽他的一生都會在悔恨中度過。
所以,唐昊最終還是決定自行前往,取回阿銀的魂骨。
在離開前,
唐昊向著唐嘯坦白了一切。 害死他和唐嘯深愛著的女子,唐三母親的人,正是他自己,威震大陸,揚名天下的昊天鬥羅。
在他和阿銀逃避追殺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但是他們最終還是擺脫了追擊。
可是就是這個上天賜予的憐憫,卻使得唐昊患得患失起來。
他,想要成為和自己爺爺一樣,威震天下的絕世鬥羅,但是當他真的獵殺魂獸吸收完魂環之後,哪怕擁有了擊殺十萬年魂獸的資格,也再也沒有機會去獲得一枚十萬年魂環了。
自從這個想法出現之後,他的目光就不時的掃過眼前這個自己愛著的女人。
他的目光很隱蔽,就像是小時候偷拿了家裡的錢後惶恐不安的孩子一樣。
但是內心的愛意卻阻止著他,讓他做出這種必然會悔恨終生的行為。
阿銀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現過自己的窺伺,唐昊也只是努力的消除二人的痕跡,直到連著一個月他們都再也沒有被追殺後,武魂殿徹底失去了他們的線索之後,唐昊卻突然後悔了。
如果阿銀真的愛自己,那麽在危急關頭,她一定會選擇獻祭吧。
原本宛如附骨之疽的陰暗念頭一經點燃,就化成了熊熊烈火,幾近要將唐昊吞噬,當他徹底喪失了這個機會之後,他的想法終於猶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泛濫起來。
反正...不再會有人追殺了,只是想想...總可以吧。
懷著這樣的念頭,唐昊腦海中的邪惡之種仿佛被滴入了陰暗之血,很快就在他的腦袋裡綻放出了罪惡之花。
他甚至仔細的考慮了什麽愛情,可是越想,他便越覺得,愛情這種東西,可悲又可憐到不值一提。
他甚至在後悔為什麽沒有將阿銀讓給唐嘯,他也不需要在忍受這樣的折磨。
就連他們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僻靜之地過上男耕女織的生活,原本他夢寐以求的生活之後,唐昊卻最終還是改變了他的想法。
一邊只是一個女人,他要為了這個女人隱姓埋名,使宗族蒙羞,令自己空有一身叱吒風雲的本領卻默默無聞。
而另一邊,他可以成為一名擁有十萬年魂環的超級強者,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一門雙鬥羅,再興昊天宗的榮光,甚至踏上自己爺爺夢寐以求的百級成神之路。
最終,在相安無事三個月後,他們暴露了。
熟悉的追殺,熟悉的逃亡,回來了,全都回來了。
但是他卻恨不得回到男耕女織的那段日子裡。
就如同他恨不得回到逃亡的日子裡一樣。
直到他們開始逃亡的那一刻起,原本靜謐溫馨的美好,就已經被他親手粉碎了。
這三個月中的點點滴滴就想跑馬燈一樣走在唐昊的腦海裡,他又一次的後悔了。
他想要將自己曾經的想法用昊天錘砸個稀碎,他想要放棄一切虛無的偉業,他隻想要原本安穩的日子,可惜的是,這次的武魂殿,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可是當追擊持續了一個月以後,阿銀告訴他,他們有孩子了。
唐昊很擅長用昊天錘砸碎他人的腦袋,可是今天,他的腦袋似乎被更大號的錘子砸中了。
他不知道在他得知消息的那一夜裡,他到底怎麽樣了,但是當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後,他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開始對阿銀無微不至的照顧,每每走過一個地方,他都將任何可能留下的痕跡清理一空,他甚至在無人的夜裡跪下了他高傲的雙膝,向著蒼茫的大地叩拜,祈禱著,懺悔著。
他想要不顧一切的將阿銀帶回昊天宗,可是他們現在卻站在天鬥帝國一座邊陲城市的土地上。而昊天宗卻遠在星羅。
一路上,他們東躲XZ,但是武魂殿卻明顯是動了真格,不論走到哪裡,都會被翻出來。
就這樣,原本或許用不了一個月就能走完的路程,他們走了五個月,卻依然沒能到達。
他想要跪在武魂殿面前,自己砍下自己的腦袋,只求換阿銀一條生路,但是太晚了。
那晚上的阿銀很虛弱,她將繈褓中的孩子遞給了唐昊,告訴他,她早就知道了唐昊在想什麽,可是她從來沒有怪罪過他,愛,讓她絲毫不悔。
直到阿銀真正獻祭的那一刻,唐昊才明白,愛,從不講道理。
可惜的是,他明白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