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的咒罵聲不絕於耳,章馳的小心情那是飛啊飛啊,如同一只花蝴蝶飛入了一片花海那叫一個美滋滋。
章馳才沒有興趣當什麽聖母,對別人的損失抱以同情什麽的,同情別人?自己養出來的牛隻賣到了兩塊多錢的時候,誰特麽的同情過老子,那些收牛的奸商,壟斷屠宰的四大公司可憐過咱沒有?
沒有!
那特麽的我怎麽就不能在這時候樂一樂?
伐克、畢奇、瑪漬伐克……!
酒吧裡的牛仔們老的年青的都跟口水兵似的,不住的往外噴的髒話。
這時有個老牛仔站了起來,手中握著酒瓶子,衝著電視機吼了起來:“伐克你的德克薩斯,伐克,伐克,伐克!我的牛要漲價了,伐克油噢!……”。
老牛仔激動的吼道。
他的吼聲讓整個酒吧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種詭異的安靜,讓落在地上的針都可以被聽的清清楚楚,所有的人一下子像是不會呼吸了一般。
伐克!咱們的牛漲價了!
突然間也不知道誰跟著和了一聲。
然後整個酒吧裡再次響起了髒話聲,只不過這次的髒話裡透著興奮,透著開心,透著一年下來的辛苦的勞動,終將要有一個好回報的歡愉。
德州受了難,遭了災,但是那是德州牧場主的事情,跟這幫家夥有什麽關系,不光是沒有關系,而且還能給他們一年的辛勞帶來更高的回報。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如果沒有德州的災,可能他們現在手中的牛還得不停的降價,現在已經快兩塊三了,再往下降直接就會擊穿他們的養殖成本,現在突然一下子,他們不會再虧錢了,不光是不虧,如果牛疫擴大的話,他們獲得的回報也將增大。
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的出來,這場德州的牛疫對於整個美國市場牛肉行情的影響。
酒吧內的歡呼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章馳也終於不再辛苦的繃著臉了,他的臉上綻開的笑容如一朵奮開的牛尾巴花,那麽無邪,那麽妖嬈,充滿著對綠票票的向往。
酒吧裡的氣氛上來了。
但是章馳卻覺得這裡太吵了,於是轉身走出了酒吧。此刻酒吧裡放聲大笑的牛仔們並沒有注意到章馳的離開,他們現在正忙於要酒,大慶祝即將要到來的大豐收。
章馳上了車,開著往自己的牧場去。
進了牧場之後,章馳見牛棚裡的燈依舊敞亮,便駕車來到牛棚。
推門進去,此刻牛棚裡的氣味已經擊不倒滿心歡喜的章馳了,他站在門口往裡看,一下子沒有發現坎農的身影,於是他直接扒著旁邊的欄杆,騎在了欄杆上,開始繼續找起了坎農。
“坎農!”
聽到boss叫自己,坎農直起了腰抬起了頭。
“boss!”
“德州發生了牛疫,死了一大片的牛……”章馳大聲說道。
坎農一聽,立刻精神一振:“真的?”
見章馳點了點頭,坎農道:“那咱們的牛要漲價了,伐克!這些天來牛價一直壓在心頭,挪都挪不開,這下可好了”。
坎農對於德州人的遭遇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一來他和章馳一樣都不是精神美國人,二來這根牧場的利益相關,德州人的死的越快那自己的獲利也就越多。
什麽人不希望競爭對手死的越快越好呢!養牛的同樣也是如此,天下養牛的就不可能是一家!
兩人熱情的聊了一下,章馳回到了屋裡。
這份開心讓他現在難以入睡,因為對於章馳來說,這牛價每漲上一分,那自己的收入就會多上好幾百,
漲上一塊那就是好幾千。實在是睡不著,章馳打開了手機,和父母打了視頻。
老兩口現在正在家裡的大棚裡忙活呢,老家那邊現在別說下雪了,連根雪毛都沒見到,這裡的氣溫白天還在二十幾度,晚上也是十七八度左右,在地裡乾活的兩口子現在還穿著短袖。
“媽,要是今年牛賣的好,您和我爸,還有我爺我奶來這邊過年”章馳開心的衝自己的母親說道。
章弛的母親李秀梅笑著說道:“還是算了吧,來回一趟的好幾萬,我們還四個人,這一去一回不得十好幾萬扔在路上啊,我們可不去,還是你一個人回來吧,省錢”。
李秀梅去過福爾森,不過來回這一趟可把她給心壞了,兩人光是路上就花了好幾萬,這麽多錢她得和孩他爸種多少年的地才能賺的到。
“等牛價高了,你兒子我也就有錢了”章馳笑道。
“有錢也不能這麽花,好好的把錢攢起了,娶上一門媳婦,我和你爸也能早點抱上孫子,和你一般大的姚興,人家現在孩子馬上都快小學畢業了……”。
娶媳婦生孩子,對於中國父母來說永遠是最重要的事情,現在自家兒子眼瞅著就快三十了,連個女朋友也沒有,這讓兩口子,哦,不是兩口子,是四口子,還有章馳的爺爺奶奶都跟著著急。
“這事再等等,沒錢娶什麽媳婦啊”章馳哈哈笑著說道。
“等你有錢,人家姚興的孩子都要抱兒子了”李秀梅抱怨說道。
“那我給你找個洋鬼子?”
李秀梅連忙說道:“還是算了吧,跟個鬼似的挺嚇人的,還是咱們中國姑娘好”。
“行了,你跟孩子扯這些幹什麽,孩子想找什麽樣的還不得看孩子自己喜歡,大馳,大馳,洋鬼子也不錯……”。
章馳的爸爸章友鵬衝著腦袋來了一句。
“滾一邊去”李秀梅瞪了丈夫一眼:“到時候拿外國話罵你你都跟著笑,跟個二傻子似的好啊?”
“別聽你爸胡扯”。
和父母扯了一會兒,章馳問道:“對了,我爺我奶呢?”
“你爺在家編籃子,現在網上賣的還挺貴的,你奶看麻將去了”。
看麻將就是打麻疼將去了,對於村裡的老年人來說,打麻將是項很受歡迎的娛樂方式。有些人很沉迷,但是章馳的奶奶到是一般,屬於有搭子就打,沒有搭子也沒關系這一類的,不像是很多老太太打麻將打到被兒媳婦罵。
和父母聊了半個多鍾頭,章馳掛了電話,開了電熱毯,自己坐到壁爐前面,烤著火刷著手機。
此刻章馳覺得自己特別需要一把搖椅,這樣坐在壁爐前面,刷手機該更舒服。
等著電熱毯一熱起來,章馳鑽進被窩睡覺。
第二天起床,章馳洗漱之後,便開始乾活,巡視了一下牧場之後回來吃早飯,吃完早練習一下騎術套索等等項目,這便到了中午,吃完午飯,小睡四十分鍾到一個小時,繼續開始乾活。
到了晚上去酒吧一趟,便從牛仔們口中得知,今天一大早,活牛的價格一下子回到了兩塊五的收購價。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還不是終點,隨著疫情越來越嚴重,價格還是會往上漲。
所有人都知道這事,自然也就沒什麽人傻到在這時候賣牛,大家都在等,搶到最高點賣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誰又不想多賺錢呢?
章馳也沒有出手,他和大家一樣在等個好價格。
喝完一瓶啤酒回家,吃飯洗漱上床睡覺,這便是章馳普通一天的生活。
聽起來很無聊,但是現在的社會,能有這樣的一種無聊,不知道讓多少人心生向往。
牛肉的價格直線飆升,兩塊五,兩塊六,兩塊七,到兩塊七的價格,僅僅隻用了一個星期不到。
兩塊七的價格,市場上肯賣的牧場主們依舊不多,無論是養牛的牧場還是育肥牧場,現在都明白,兩塊七肯定不是市場的高點。
養牛的盼著牛肉價格高,但是全美的老百姓可就叫苦連天了,因為超市的牛肉幾乎就是一天一個價,眼睜睜的看著它們一路走高。
電視上一邊放著市民們抱怨牛肉價格過高,家裡都快吃不起牛肉了,一邊又報著今年全美統計上市牛肉總量超過去年同期,看的人不知道該相信誰。
但這和章馳沒多大關系,他現在每天看到牛肉的價格都開心的合不攏嘴,至於聽到牛疫的消息,那更是忍不住開懷大笑。
僅僅一個月前,賣牛還得你和收購商打電話,現在每天都有收購商,育肥牧場給章馳打電話,問章馳的牛賣不賣。
不賣!
傻子才在這時候賣牛呢。
兩塊七?一個月前這價格肯定是搶破了頭賣,跪求都跪求不來,現在嘛,誰賣誰傻!
現在整個安珀小鎮,養牛的牧場主們走路都帶著風,一看就知道牛價上來了,不像是以前大家一出門跟鬥敗的公雞似的。
章馳自然也開心啊,巴巴的盼著牛漲到合適的價格把自己手頭剩余可賣的牛一股腦的甩出去呢。
當然了,兩塊七是不可能的,很多老牧場主覺得牛價可以衝衝三塊。章馳沒這麽高的要求,兩塊九往上自己就可以出了。
章馳的要求也在一步步的變成現實,牛價在兩塊七的價位上並沒什麽任何停留,直接跨了過去,而且一跨就到了兩塊七毛五。
衝了兩塊八也沒用多久,小半個月過去,牛價升到了兩塊八毛五。
這時候有一些小牧場有點坐不住了,開始買出了一部分牛。
章馳依舊在等,等著牛價越過自己的心理價位。
不過,牛價在兩塊八毛五的價格上,便顯出了一點疲態,一連幾天都在這價位左右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