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搬到安珀小鎮來,章馳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盼著酒吧開門的。
為什麽?
因為他太想知道好鄰居家的情況了,也不好直接去問啊,誰都知道章馳和好鄰居貌合神離,再說了心中揣著小心思呢,這還要去問,那不是找麻煩麽,雖然章馳知道自己以後肯定會有麻煩,但是這時候自己最好要少和人家接觸,免得以後麻煩,再說了章馳看到他就要吐了,也不想往人家邊上湊。
吃完飯,巴巴的等著,看時間差不多了,直接把腿上的墨汁給撥愣下去,甩開兩條腿騎上赤焰山就往鎮子上去。
到了酒吧門口,章馳發現金伯莉才剛來,正準備開門呢。
看到章馳這麽早出現,金伯莉也挺奇怪的,衝著章馳問道:“今天這麽早?”
“早麽?”
章馳看了一下手表,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哎喲!看錯表了,早看了一個小時”。
金伯莉笑了笑,也不疑有它,直接打開了門走進酒吧裡。
章馳也跟著進了酒吧。
金伯莉打開了酒吧的燈,把架的桌子的上凳子放下來,然後回到吧台把吧台的燈打了開來。
“老樣子?”
“老樣子,算了,今天給我來杯杜松子酒”章馳說道。
金伯莉看了看章馳,笑著拿了個空杯放到吧台上,加入了一些冰塊,把酒倒的差不多和冰塊齊平,推到章馳的面前。
輕輕嘬了一口,濃烈的酒氣一下衝進口腔,章馳的臉瞬間皺成一團。
看著章馳的樣子,金伯莉樂了:“不能喝烈酒就別喝,還喝你平常的啤酒吧”。
章馳點了點頭,把杯子推開:“還是來平常的吧,真受不了這味道”。
洋鬼子的烈酒章馳真是一百個喝不慣,總覺得有一股子怪味道,一點也不如咱們中國人的白酒來的淳香濃厚,這都什麽玩意啊!
換上啤酒,總算是味道對了一些,扔顆小豆子進嘴裡,嚼吧幾下,那小感覺又上來了。
剛喝了兩口,酒吧門便被推開了。
三個牛仔走了進來,看到章馳坐在吧台旁邊,三人都是一愣。
“喬治,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早?”
三人都是老酒鬼了,也是老光棍,只要是沒活的時候都耗在酒吧這邊,如果放假,他們能從開門喝到酒吧打洋。
“看錯了時間”章馳笑著說道。
三個牛仔找個桌子坐了下來,金伯莉也不用問,直接給這幾人上了酒。
“喬治,你的鄰居大手筆啊”。
一個牛仔衝著章馳說道。
章馳就等人家扯這事呢,於是轉過身子,一隻胳膊架在吧台上衝著說話的問道:“怎麽說?”
“你沒看過早上的運牛車?”
“看到了,好像還挺多的,就是不知道他買了多少牛”章馳笑道。
他是真不知道劉姓好鄰居買了多少牛,要是知道他就不來這邊了。
“八千多頭”牛仔伸手比劃了一下,咱們的八是個槍,這家夥伸出了一個巴掌帶上三根指頭。
我屮!
這數字章馳真的沒有想到,他知道好鄰居的牧場大,但是也沒有大到可以養八千頭牛的地步,難不成他也有葫蘆?
一般來說放牧牧場,三英畝一頭牛,牧場要是大些還可能多養一些,但是好鄰居的牧場養八千頭牛那可就有點扯澹了。
這是放牧場,不是育肥牧場,要是育肥的話別說八千頭,兩萬八千頭他的地方也養的下,只要有牛站的地方,喂草喂料就行了。
不過轉念一想,章馳又開心了,多了不好麽?多了當然好了,自己葫蘆不就能裝的多了麽?
真要是弄個兩三千頭的,
自己裝起來也不過癮啊,總不能把他所有的牛都給裝走吧。咱老章做人是有底線的,不拿最後一根針!別說章馳了,附近的牧場主聽說章馳的老鄰居一下子弄來八千頭牛都傻眼了。
首先大家驚詫於他的財力,不過想想中國人也就不奇怪了,現在美國人覺得中國人就等同於有錢人,沒看那些來中國的孩子們哪個沒有一般美國人買不起的跑車,哪一個不住大房子?
這種觀念是媒體給他們的,但其實在美國的留學生還是一般家庭的比較多,不是人人買的起房買的起超跑的。
但媒體也不可能報道一般人啊,總是把一小部分留學生拿出來說,於是讓美國老百姓就有了這印象。
第二就是覺得這麽多牛怎麽養?不過想想看章馳這小子,又覺得這家夥手裡這麽多錢,那養牛還不好養麽,哪怕是牛再多,牧場牛擠牛,買草喂就是了,大不了多雇點牛仔鏟牛屎。
只要有錢,那這些都是小事!
於是大家覺得安珀小鎮上這倆中國人是一個比一個狠哪!
章馳這邊原以為這些牛仔會調侃一下自家的好鄰居,誰知道在這邊坐了一會兒,仨牛仔嘴裡全都是羨慕,羨慕什麽?羨慕自家的好鄰居有錢!
過了一會兒酒吧的客上來了,大家依舊是和前面一樣的態度,沒什麽嘲笑的聲音,全是驚歎。
這讓章馳有那麽一丟丟的不開心,怎麽老子剛搬過來的時候你們這些家夥逮個事就要嘲笑老子,這家夥幹了傻事怎麽就不一樣了呢。
“真是太有錢了,幹什麽事都不奇怪”。
沒一會兒,坐在章馳這邊的老牛仔晃著酒杯,呢喃的來了一句,才算是把章馳給點醒了。
原來有錢人和沒錢人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喬治,你的駿馬怎麽樣了?”
有個牛仔笑眯眯的問道。
章馳愣了一下,心道:不是談我的好鄰居麽,怎麽又轉到老子身上來了?
“還行,過段時間送給梅森調教”章馳笑眯眯的說道。
“要送就得早送”。
一眾牛仔哈哈笑道。
章馳望著他們心道:你們這幫敗類,特麽的嘲笑我,怎麽不嘲笑隔壁姓劉的那家夥!人家有錢你們就認為傻事乾的理所當然?
想的沒錯!
這幫牛仔們還真就不嘲笑姓劉的敗類,就是因為姓劉的太有錢了,在美國有錢就是真大爺,這些窮牛仔心中只有羨慕的份,根本就提不起什麽瞧不起的心思。
在這幫牛仔看來,再亂花錢,也是人家有錢才亂花的,沒錢你想這麽花還花不了呢。
一出手就是八千頭牛,他們別說一輩子,兩輩子也掙不來這些錢。
八千頭牛一出手,直接把這些牛仔們乾的沒脾氣了,哪裡還能生出嘲笑的心思來,至於養不養的下,瞧人家的運草車,這時候買牧草一點哆嗦都不帶的,這口袋得多深才能乾出這事來。
相反,僅有五百多英畝牧場的章馳,離他們的生活就近了很多。
老祖宗有句話:近則不遜,遠則怨!
意思是說兩人關系近了,就會看不起你,對你不夠尊重,兩人距離遠了,就會怨你不會來事。
放在美國這邊就得換成:窮則不遜,富則羨。
“早送了,以梅森的水平還可以提高一下”又一個牛仔發聲了。
章馳心中想著:也對,自己和梅森簽了調教合同的,況且自己這邊喂了好幾瓢葫蘆漿下去了,再這麽喂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最主要是據坎農說,傻大木這狗東西還特別能吃,一匹馬要吃兩匹馬的料,能吃自然就能拉,一個晚上拉三四十斤屎,讓坎農鏟屎的工作量也跟上來了。
要知道自己簽的調教合同中是包括了草料的,與其讓它在自家馬廄裡吃,不如讓它到梅森的馬廄裡吃,自家還省點料錢。
想到這,章馳便決定等會兒就把傻大木給梅森送過去,反正不能讓老頭佔了自己的便宜,調教費用不能省了。
喝光了瓶子裡僅剩的一點酒,章馳從口袋裡掏出錢,壓在瓶子下面,站起來向著酒吧門口走去。
“喬治,再聊一會”。
有人起哄。
章馳道:“該回去了,還得送馬去梅森那裡”。
“等你的馬參賽我一定買它贏”。
出了屋子,章馳還能聽到身後這幫混球的笑聲。
解開赤焰山的韁繩,章馳跨上了馬背,出來後上了馬道,沿著馬道慢慢往回走。
當經過路上的小木橋的時候,章馳聽到了雪蓋住的河道裡發出嘩嘩的水流聲。
“春天真的來了啊”。
章馳感慨了一句。
小半年的冬天要過去了,一直被大雪掩埋的河道裡又聽到了水流聲,那證明山上的雪已經開始融化了。
掏出手機給梅森打了個電話,通知他自己今天把傻大木給送過去,梅森也沒啥好說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就算他再怎麽瞧不上傻大木,有調教合同在,訓練傻大木就是他的任務。
揣起手機,回到牧場章馳直奔著馬廄而來。
傻大木依舊站在過道裡吃草,還是那樣朝門口撅著大腚,腚下依舊是一大堆屎。
說一千道一萬,傻大木有一點好,那就是從來不踢人,也不咬人,更不會咬別的馬,老實的像個木頭樁子。
拿起了牆上掛著的轡頭,給傻大木套上,章馳拉著傻大木要出馬廄。
“boss”
布來恩推著小車過來正堆備鏟馬廄,看到章馳要把傻大木牽到外面,於是打了聲招呼。
“牽出去放放?不用放,放了它也只會站在一個地方”。
章馳道:“不是放,是送到梅森馬場去調教”。
布來恩很想說這麽傻的馬就別送去調什麽教了,調教了它也學不會。
沒辦法!智商是硬傷啊,還不是用刀劃出來的那種硬傷,而是生下來就裂開的那種傷,完全沒救了。
不過想了一下,布來恩還是把這話給咽下去了,boss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自己一個乾活的牛仔就別多這事了,好好乾活才是硬道理。
“那你小心點,現在路上不太好走”布來恩到嘴邊的話,換成了暖心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