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馳站在廊架下,望著外面陰下來的天空,轉頭衝著屋裡的梅麗卡說道。
“媳婦,今年的雨水有點多啊”。
梅麗卡笑道:“我哪裡知道,我又不常住這裡,搬過來也就是一年都不到的時間。雨水很多麽,雨水多了好啊,草長的好牛才壯實”。
章馳說道:“太多了也不好,把草根都泡爛了……”。
回頭髮現媳婦又坐在電腦前面,看一眼電腦,然後拿著筆在一個小本子上寫著什麽。
把原本要說的話咽回肚裡,章馳湊了過去問道:“搞什麽呢?”
“想用土地和我們換馬的那位,重新報了價,在原來的基礎之上又漲了兩百多英畝”梅麗卡說道。
章馳聽了笑道:“我是差那兩百多英畝的人麽?”
說完又對媳婦說道:“你也別整天想著生意的事,這種事情急不來,如果有的話咱們就買,沒有的話咱們就等,這邊很多牧場的轉手也挺快的”。
這話章馳說的到是實情,別看和章馳熟絡的牧場主沒有一個賣地的,但是還是有很多完全靠著牧場,或者完全不靠牧場生活的牧場主們會賣牧場。
這其中有一些就是投機客,他們買牧場並不是為了經營,而是為了轉手,這也完全拜這些年牧場價格一直上揚有關。
牧場的價格一直在往上漲,但是牛肉等畜牧業產品的價格依舊是低的可憐,牧場農場主們怨聲載道,但是城裡的居民也沒有落到好,他們的感受是市場上的物價是越來越貴,牛肉都快吃不起了。
這其中的錢被誰賺去了?誰制定這政策那錢就被誰給賺去了。
別老說什麽這個壟斷商那個壟斷商,壟斷商要是不和這個國家金字塔尖的一部分人勾結,那裡會出現這些壟斷商。
總之,大家都明白,住在歪特豪斯裡的家夥們,沒幾個是好人。
不好經營,牧場的換手率自然就高。
只不過,這些牧場都小,四五十畝的,七八十畝的,轉手對於章馳來說也是雞肋。
因為面積小,總價就小,總價一小,買的人自然而然就多了,所以最後的成交價格往往要比市價高上一些。
章馳不想買主要原因就在這裡,而且買來的時候還麻煩,這麽小點牧場真不好派人手。
梅麗卡聽了笑道:“談生意要有耐心,沒有生意是一時半會就談成的,我們開價,人家也得出價,慢慢磨,而且優勢在咱們,只要大秘境能夠保持這種高水準,那以後的價格會越來越高”。
聽到媳婦這麽說,章馳琢磨著是不是找個時間去給大秘境還有傻大木來點硬料。
“想什麽呢,又走神?!”
梅麗卡這邊正說著正事呢,發現章馳又開始走神了。
對於這點梅麗卡有點無奈,每一次說的生意上的事情,章馳總要走神。她也知道章馳對於這種事情的興趣不大,但是……。
想了一下,梅麗卡還是覺得算了,人無完人,反正章馳身上的憂點比缺點多。
於是梅麗卡閉上了嘴,望著章馳。
章馳回過神來,見媳婦巴巴的望著自己,於是他笑道:“你說的很好,就按著你的來,我沒有意見!”
噗嗤!
梅麗卡直接樂了,她這邊什麽都還沒有說呢,他這邊就給自己整這麽一出出來,很明顯敷衍自己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還沒說伱就沒有意見了?”梅麗卡哈哈樂著:“要是卷走你的錢,你連上法庭都贏不了,我說你怎麽就這麽不關心你的財產”。
“我這對錢不感興趣,我沒有碰過什麽錢,我最幸福的時候就是以前送外賣的時候……”章馳笑眯眯的裝起了幣來。
梅麗卡是商人,她知道這話以前是誰說的,白了章馳一眼說道:“你就淨扯吧”。
說著梅麗卡收拾了一下東西,轉頭上了樓,準備回自己的書房,不和這家夥胡扯八道了。
“我真不關心錢!”
章馳衝著梅麗卡上樓的背影來了一句。
“我知道了,我愛錢行了吧?”梅麗卡來了一句,身影消失在了樓梯的轉角處。
章馳有點委屈:“我說的是真話,但就是沒有人信”。
章馳還真覺得現在錢不太重要了,連以前買牧場的那種迫切的心態都不強烈了,章馳覺得只要葫蘆還在自己的手中,他要是想發財那不是太簡單了。
但章馳要的是生活,要的不是發財。
就精神層面上來講,章馳的層次可以說已經超過了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梅麗卡的聲音從樓上傳了過來:“我信,所以你可以出去了”。
章馳覺得自己受了傷,這種傷很重,要生命來補償,要是不死個東西什麽的,完全化解不了章馳心中的不平之氣。
於是章馳決定今天中午弄條鯉魚來吃吃,紅燒!
紅燒大鯉魚,以前章馳在老家的時候,老家人不太愛吃鯉魚,因為鯉魚比較腥,土腥味比較重,就算是把筋給拿掉,鯉魚的土腥味對於南方人來說,依舊有點重了。
但是現在章馳比較愛吃大鯉魚了,當然這大鯉魚要是他自家的塘子裡產的,土腥味幾乎就沒有,鮮美肥嫩,關健是刺還不多。
塘子裡刺多的魚也有,什麽花鰱、白鰱、大頭鰱之都有,這過這些魚章馳不是太喜歡吃。
不是不鮮美啊,塘子裡長起來的魚就沒有不鮮美的。
而是這些魚刺太多了,越鮮美的味道,你吃著一口下去半口刺,都算不上享受。
想到這裡,章馳拿上了魚籠子,往裡面放了一些食料,拎在手上去旁邊不遠的倉庫裡開上了小四輪子。
開了半路,老大爺起了惡作劇,直接把章馳給懟雨裡了。
帶傘?男人出門只要不是當時下雨,都以為自己淋不上雨的。
章馳這是繼續走也不是,回頭也不是,繼續走的話,回去肯定是濕透了,要是回去吧,這雨下的又急又快的,到家指不定差不多也快全濕透了。
這事一琢磨清楚就好選擇了,章馳開著小四輪子,拎著漁籠子繼續向著塘子的方向去。
到了塘子邊上,雨淋到了頭髮上,順著頭髮掛在自己的眼前,像個水簾一樣,你就可以想像這雨下的多大了。
把漁籠子扔進了塘子裡,章馳騎上摩托車返回。
經過一群牛的時候,這幫家夥都伸著腦袋,望著騎在四輪摩托上的章馳,有頭牛還衝著章馳哞了一聲。
章馳扭頭看了一下,發現衝自己哞的是大旋腦門子。
“你又好多少?”
章馳覺得這東西是嘲笑自己,不過這牛到底是牛,自己躲在大樹下,大樹是傘啊?你不照樣淋成了落湯牛?
如果大旋腦門子不是隻母牛,章馳早就削了它涮了鍋子了。
“你給我等著,等你兒子出生的時候,第二年的大年夜,就涮了它的鍋子!”章馳衝著大旋腦門子說道。
不吃大旋腦門子一門親戚,章馳覺得自己誓不為牧場主!
大旋腦門子望著章馳,哞哞又叫了起來,傻子都聽的出,它聲音中的愉悅。
章馳衝它比劃了一個手指,然後騎著四輪摩托回家了。
到了家,章馳先把四輪摩托送回了倉庫。
不過站在回廊台階上,章馳有點猶豫了。
他是全身都濕了,而且這邊的夏天,沒什麽短袖褲衩之說,最熱最熱的天氣也都是長袖單褂子,根本用不到短袖。
這全身上下的像是在雨水裡泡了一遍似的,現在全身都往下滴水。
如果是以前,章馳直接就甩著兩個膀子進屋裡去了,把衣服扔進洗衣機裡,自己光著洗澡就是了。
但現在不行了,家裡的房子全都是木地板,不是木地板的地方也是鋪上了地毯,這些玩意都好貴的。
章馳小門小戶出身,有點舍不得。
舍不得怎麽辦,總不能在這邊耗著吧。
於是章馳開始脫衣服,直接脫成一個小褲衩子,把濕衣服掛在了廊前的扶手上,自己就這麽一條褲叉遮身,在進門的小地毯上踩了幾腳,把自己腳上的水不踩幹了,這才甩著兩條腿進了屋裡。
進屋也沒在一樓停留,一是沒什麽必要,二是這天還是有些涼的,穿著衣服不覺得,現在全身就一褲衩子,而且大雨伴著降溫,要是不冷那才是怪事呢。
所以章馳一路帶著小跑,噔噔噔的往樓上去。
剛上了樓,好巧不巧的梅麗卡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看到章馳的模樣,梅麗卡瞬間就石化了。
不過很快梅麗卡就回過神來。
咻~!
梅麗卡衝著章馳吹了一聲口哨。
雖然兩人都見過對方的模樣,只是現在這樣的場合,讓梅麗卡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搞什麽~!”
章馳喝道。
梅麗卡已經樂的不行了:“這話該我問吧?你這是搞什麽,要不是這屋裡沒有別的女人, 我以為你偷情遇到人家丈夫回來了呢”。
“我淋了雨,怕濕的衣服滴在屋裡的地板上,脫成這樣才進來的……”章馳說道。
梅麗卡樂的更是不行了。
“你覺得這地板為什麽貴?就是因為它不怕淋水啊,泡在水中五六個小時都不怕的,你這個小笨蛋……哎喲,哎喲,笑死我了……”。
梅麗卡笑了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章馳:“……”。
現在的章馳正好是一個成語:呆若木雞!
同時嘴裡也想來一句呐喊:“我木雞呀!”
純實木地板不怕水,這特麽小門小戶的娃兒哪裡會知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