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離我的房子遠一點”。
章馳把這幫造糞機趕到了五十米開外,等著轉身回來沒有走幾步,一回頭髮現這幫造糞機居然又跟了上來。
“再跟著我,我等會就烤全羊,狗東西一點也不識相,你們拉這麽多屎,會引來多少蟲子?”章馳衝著羊群又罵罵咧咧的。
咩,咩,咩!
十隻羊衝著章馳也不停的咩著。
“不對,你們這幫家夥是不是在罵我?”
章馳覺得今天不收拾這幫家夥自己就不算是牧場主了,於是轉頭一邊捋袖子一邊找地上有沒有什麽棍子之類的東西。
草地上不算乾淨,不過也不會有什麽趁手的棍子,小樹枝到是有兩三根,不過這玩意還沒有手指粗呢。
正準備轉身去拿棍子收拾這幫造糞機,突然間章馳聽到有警笛聲響了起來,嗚嗚的還挺近。
抬頭看了一下,似乎是從自家牧場門口傳過來的,於是章馳開上了皮卡去看一看。
到了門口一看,還真是自家門口。
牧場的門口停了一輛藍白色的警車,兩個身裝警服的碩壯白人正站在牧場門口。
看到章馳出現了,兩個白人警察停止了聊天,走上前來。
“對不起,喬治,昨天晚上有人報警說你的牧場有槍聲,說你正在非法獵殺野生動物,請問有沒有這回事?”
一個四十來歲的白人警察衝著章馳問道。
旁邊是個小夥子,臉上還帶著一服稚嫩勁兒,看樣子剛畢業不久,還屬於菜鳥。
說話的白人警察板著個臉,用咱們國內的話說就是臉拉的跟長白山似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章馳才不鳥他。
擺出這副臭臉給誰看呢!
以前送外賣的時候在路上遇到警察攔車,他得乖乖停下來,但是現在自己踩在自家的地上,那特麽的怕什麽!
“誰說的?”章馳反問道。
“有人報警”這位警察又重複了一句。
“沒有的事,誰報的警你們去找誰去”章馳失口否認。
打這玩意犯法麽?說起來的確犯法,但是沒有抓到,那特麽的就不算犯法。
“我們能進去看看麽?”另外一位警察說道。
聽了這話,章馳就知道這兩人欺負自己了,看自己是個亞裔覺得自己好說話。
章馳直接從車窗裡伸出手:“有搜查令沒有?沒有讓法官去給你們開一個,沒有法官的搜查令不許踏進我的牧場一步”。
想進來搜查,沒有問題,找個法官開個搜查令來,要是沒有那就給老子滾遠一點。
在福爾森生活了這麽多年,章馳知道只要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你一定不要讓步。
什麽自己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是國內的想法。
在這邊,至少是老牛仔們的心中那是完全不成立的,都沒有勇氣守護自己的利益,那麽你讓人欺負死也是活該。
別的地方可能有修正的法律條文,在危急情況下警察可以不用搜查令進入你的家,但在這邊不可以,沒有搜查令,還沒有主人的許可,就算是警察也沒有權力進入私人土地。
如果是這種方式進入私人領地,哪怕是你找到了別人的犯罪證據,那在法庭上也做不得數。
別說殺個野生動物,有的時候就算是殺了人,因為程序不正確,犯罪人都能逍遙法外,這不是個例,美式的思維和咱們國內不一樣。
法律上首先是程序正確。
章馳喜歡死了這特麽的程序正確,對有錢人太特麽的友好了。
況且現在警察出勤的時候身上都帶著攝像機,所以執法也不像以前沒有這玩意的時候隨意了,等於給警察套上了籠頭。
大多數的時候警察也怕惹麻煩,因為他們乾警察因為這是一份職業,不是一份責任。
聽到章馳拒絕,四十來歲的白人警察終於知道眼前這亞裔小子可不是什麽菜鳥,一準是老油條了。
聳了一下肩:“那就算了,我們只是接到報警電話,說你獵殺野生動物,過來詢問一下。既然沒有,那我們走了”。
昨天晚上報的警,今天早上兩位警察才過來,你可想這些警察重視不重視!
牧場裡開槍,這特麽的是什麽理由?
哪個牧場主不在自家牧場裡玩槍?
為什麽別人玩沒事,章馳這邊放槍就有事?
還是因為一些牛仔看不慣章馳,說的明白一點那就是安珀小鎮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歡迎章馳這位新牧場主的。
並不是所有的牛仔都是好人,有些人紅眼病也不輕,加上根本就看不起章馳這個亞裔,打電話報個警,給他添添亂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兩個警察心中其實也明白,兩人就是過來應付一下差事。
見章馳這副模樣,便知道自己該了事了。
臨上車,那位白人警察還衝著章馳說道:“好了,沒事了,在牧場裡用槍注意安全”。
“謝了,我會注意的”。
章馳目送著警車離開。
“誰特麽的這麽無聊!”
看不到警車子,章馳嘀咕了一句。
附近的牧場主那不太會,因為這些人估計也沒少乾這事,章馳想了一下可能是白人牛仔中的壞份子,除了他們別人不太可能乾這破事。
就在章馳一個人琢磨的時候,車上的兩個警察也交談了起來。
年青的警察問:“聽說他的牛被襲擊了,昨天晚上開槍肯定是打野獸……”。
“跟你無關的事情少管”。
中年警察一邊開車一邊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然後通過呼叫機把這裡的情況和局裡說了一聲之後,示意自己的同事把身上攝像頭關掉。
兩人現在算是正式下班了。
開了一會兒,中年警察看到自己身邊的菜鳥似乎還在琢磨著什麽。
於是便出聲說道:“嘿,菜鳥,記住這裡的福爾森,沒什麽大案子給你查,也別抱著想當什麽英雄的心思,在這裡,每天的生活就是巡邏,然後安全回到家裡,和家人坐在一起幸福的吃著晚飯,這才是美好的一天”。
中年警察知道旁邊的生瓜蛋子,指不定就抱著什麽高大的理想之類的,但他不管,他就想安生的混到退體,領上一筆退休金過安生日子。
昨晚是不是開槍非法狩獵,這個問題他不關心,也沒有人關心,只要不是打著人了,他們警察就當沒看見。
至於什麽找法官要搜查令,這話他連想都懶的想,沒有足夠的證據哪個法官會給你開這樣的搜查令。
怎麽?
法官就能想幹什麽幹什麽?
法官頭上也是政客,而這些大大小小的牧場主才是政客的金主,得罪爹娘的事常有,和金主鬧翻的政客少見。
政客們不指望這些大大小小的牧場主們出錢競選,難不成還指望苦哈哈的牛仔?
亂彈琴,要是真指望他們,這邊哪個牧場主還敢不按最低工資標準給錢?
你現在看看,這片哪個牧場主給牛仔按著最低工資標準給工資了!
別說一個月一千美元了,八百多的都有,牛仔們一天幾乎十二小時工作,一月也沒有幾天假。
很多牧場中都有非法工作的墨西哥牛仔,他們的工資可能更少。
政客們只要不眼瞎能看不見?
為什麽沒人在意?
年輕的菜鳥要學的東西多了去了,首先一條就得知道,在這兒工作,少給自己惹麻煩才是最重要的。
“但這……”。
“沒有這,也沒有但”白人警察說道。
“你為什麽剛才要進去?”
“我探一下他的底,如果好說話呢以後是一個尺度,如果不好說話呢,另外的尺度……”。
老油條就是老油條,把看人下菜這一條演繹的生動淋漓。
對於他來說,什麽樣的性格他有什麽樣的應對法子。
想指望這幫子牧場主們老實,那你不如省點心。
作為一名老警員,說牧場主和這幫牛仔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人,估計他們自己聽到這話都能笑岔了氣。
拿上槍能和國民警衛隊對峙的家夥們,你說他們是良民?
那不是良民的又是啥樣?
“不管他是什麽裔,在這裡牧場主就是牧場主,牧場多大代表著他們的能量有多大,記住這一點,不要沒事給自己找事,你只是一個小警察,不是SUPER HERO!”老警員說道。
幾天相處,他覺得這菜鳥還不錯,自己得提點一下,別讓他覺得自己是正義一方的,看影視劇看傻了,咱們就是乾份職業。
正義?
咱們倆小警察還是算了吧,沒人投訴沒大案發生,安穩的混到退休就是最大的幸福。
到了鎮子口。
“走,咱們吃點東西”。
老警員把警車停到了鎮上的小餐館旁邊,準備吃點早飯。
章馳現在正在追著自家的羊跑,手中還拿著棍子,想把這些家夥趕的遠遠的,誰受的了這些四處拉屎的造糞機。
而且還專挑自己房車附近拉。
虧得現在天氣還沒有到最熱的時候,要不然那味道哪裡還住的了人,就算是住的了人,蒼蠅蚊子什麽的也能要人命。
每隻羊的身上都挨了幾棍子,這些羊終於明白了人心險惡,帶著自己過來的時候一臉笑意盈盈的,但是回到這裡,立馬換上了一副臉孔。
見羊都不敢沾自己的房車范圍五十米了,章馳這才拎著棍子罵罵咧咧的回到房車的旁邊。
吃完早飯,喂了一下喵喵叫的小貓,章馳駕上車又一次來到了城裡,去買一些圍欄準備把自己沿著山腳的圍欄加固一下。
走到了半道的時候,章馳發現早上見到的兩個警察正蹲在路邊。
都不用問,便知道這倆在抓超速呢。
警察抓超速有意思,偷偷躲起來,拿個玩意兒對著車子照,一照速立刻拉了警報罰錢,釣魚執法,在這邊很常見。
不過章馳可沒有超速,不是他不敢,而是怕路邊突然間衝出一群鹿,自己的小命還要呢。
看到這兩人,章馳熱情的伸手打了個招呼。
老警察一看就是社會老油子,居然走過來和章馳哈嗦了兩句,然後跟朋友似的道了個別。
社會嘛,這樣才叫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