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賊！我要你死！”

是季曉珠，她再度見到段塵，了解段塵所做的一切後，早已怒火沸騰。

一道清脆的劍吟出現，隨後青色、沒有劍柄的古怪長劍驟然浮現。

季曉珠宛如前世傳說中的劍仙一般，以手指指揮飛劍，飛劍在空中幻化出道道幻影，向段塵飛去。

段塵眉頭皺起，“季姑娘，爾等姐弟三人受某恩惠，便是要恩將仇報?”

季曉珠卻絲毫不做理會。

說不出來她心中是以為同情那些孩子，還是因為被欺騙的憤怒，或許兩者都有，總之她的飛劍，次次不離要害。

段塵看向左道奇，“這位大人，莫非你要坐視仙人在你眼前行凶不成?”

左道奇輕笑一聲，“季曉珠，停手！孫縣令，讀讀段員外的罪狀吧。”

季曉珠被他捆綁後，似乎對他產生了懼意，在季曉峰和那虯須青年古怪的表情中，悻悻的收起了飛劍。

孫縣令面色一苦，但想到左道奇說的兩位公主與虎衛都在城外，便從懷中取出罪狀，念到。

“茲有段塵惡賊，勾結匪徒，為禍倉迷，元吉五年，欺騙王家、劉家……共計白銀四千兩，以收養之名，行蓄奴之事，以幼年孩童，強攔官府修路，訛詐白銀一千六百兩……”

“罪狀至此，罄竹難書。”

縣令自然也是儒士，讀的慷慨激昂，面帶憤然，“段塵，還不下跪認罪，更待何時！”

左道奇眯了眯眼睛，這孫縣令倒是個妙人，很有決斷。

隨著孫縣令將罪狀數完，周圍圍觀百姓頓時議論紛紛。

左道奇不管這些，孫縣令將罪狀讀完，那麽便意味著名正言順，更因物證齊全，這個案子已經是鐵案，便看著段塵，“段塵，跟咱家走一遭吧。”

段塵臉上的微笑終於消失。

“皂衣處?”

他猛然向前一步，身軀如電，幻影長存，快步奔襲向左道奇。

卻又在過程中忽然變道，那裡只有幾個小太監。

他再怎麽說，也是坐忘境修士，更是果斷之人，在孫縣令宣讀罪狀時，便已經決定逃跑。

季曉珠等人也躍身去攔，但速度跟不上，眼看他就要逃跑。

“抓你爺爺，下輩子吧！”

只是……

不等段塵宣泄完心中這股被突然緝拿的憤怒。

天空出現一個光點，血紅的如同雨點一般。

嗖！

“呃…唔…”段塵身軀一滯。

砰！

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

段塵的身體重重墜地，隨即抬起頭面帶絕望的看向天邊忽然出現的東方丹。

“你是誰?”

東方丹的聲音很女性化，帶著一種很古怪的魅力，偏偏讓人心生畏懼。

“東方丹。”

左道奇也終於看到了段塵是被什麽東西打落下來的，那竟然是一根鮮紅色的繡花針，與東方丹的衣服顏色一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

他微微側目，不再直視東方丹，揮手便要下令讓人抓住段塵。

卻沒想到，段塵比他想象中更加果斷。

在幾個小太監即將靠近時，便倒地不起。

左道奇面色一變。

段塵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就像是被人遠程操控一般。

就連天邊的東方丹，也皺起了眉頭。

左道奇心中隻感覺晦氣，早知道就自己殺了，一個坐忘境的邪道修士，怎麽也得有兩年道行了，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

“原來段員外，真是壞人！”

一個帶著頭巾的老者在人群中開口說道。

“老夫早就說過了，這段塵不是個好東西！”

一個百姓似乎認出了開口的這老者，

“您是十幾年前城南孫家少爺?”“什麽少爺，早被段塵害的家破人亡了。”

“這段塵派來幾個稚童乞討，我父親只是給了些食物讓他們果腹，誰知道當晚便被人說為富不仁，段塵帶著人上門劫富濟貧，活生生將我孫家害的家破人亡！”

老者一臉悲憤。

眾人皆驚訝萬分。

卻在這時，牆角的一個乞丐緩緩出口。

“這段塵心狠手辣，我全家老小，都是被他以欺負幼童的理由，趕盡殺絕，只因為我大兄被幼童糾纏，推了那幼童一下。”

三言兩語間，一個借助孩童，為禍鄉裡的段塵，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或許是段塵日前威勢太重，在他死後，百姓們都在討論中，徹底解開了段塵的偽善面具。

只是，這些孩童，段塵真的是真心收養的嗎?

沒有人知道，左道奇也只是能從他的劇本面板中窺探到一星半點。

也許他初時是真心收養這些孩子，只是後來初心變了，單從被他收養的孩子，衣衫襤褸，頭頂虱子，臉生凍瘡，實在與過的好談不上相關。

……

東方丹聽著身後百姓的議論聲，嘴角出現一抹弧度，“做的不錯。”

他真的很有魅力。

左道奇望著他的背影，搖搖腦袋，趕緊將心中奇奇怪怪的想法拋出去。

太后寶寶才是最香的！

他走進段府，找到了段塵的老母，與他猜想的一樣，她也死了。

左道奇心中一歎，不知道這段塵到底是生是死，按照段塵的劇本，他在前幾年應該分出一縷分神，奪舍了自己的母親，現在那縷分神已經找不到了。

“東方指揮使，能看出什麽嗎?”

東方丹神情不變，微微搖頭。

左道奇搖了搖頭，最後看了一眼段府，下令將段塵的屍體與他母親的屍體一起焚燒掉。

不管段塵到底死沒死透，反正就當他死了。

將後續的殘局交給孫縣令，左道奇便帶著人離開了。

至於段府中的幼童，他管不了，也一並交給了孫縣令。

倒是沒想到季曉珠等人，都留了下來，說要照看這些幼童。

他倒是沒有拒絕，本來這幾人都是被騙，加上有斬妖府澹台震的背景，就算是牛輔也不好處理，在這裡放了是最合適的。

左道奇與孫縣令交談雖然不多，但左道奇能感覺到，他是一個正儒，也就是修行五德的儒士。

一個被士紳欺壓卻依舊為民做事的官，怎麽也不會是個奇道之儒。

想必孫縣令不會將他們當傻子騙。

“多謝幾位真人願意留下幫忙…”孫縣令說著話， 卻是將目光投向左道奇，眼中欲言又止。

左道奇看向遠處群山，雙手後負，“我等大軍是為去北地賑災，所以剿匪一事，孫縣令無須開口。”

孫縣令面色一暗，他這邊是有消息的，那山匪與段塵關系匪淺，段塵一死，山中匪徒極有可能再次下來。

他自然也能呈報京都，但他位卑權輕，奏報多半不會到達能下達命令的人手中。

所以在知道兩位公主出行帶了三千虎衛後，才會有所想法。

左道奇看了他一眼，“我會請兩位公主寫下奏疏，上達京都，讓人過來剿匪，至於此行的虎衛，要護衛公主安危，卻是無法幫忙了。”

孫縣令面上露出感動之色，長身鞠躬下去，“我替倉迷縣城三十萬百姓的，多謝左百戶仁義之心。”

臨走前，季曉珠叫住了左道奇，有些遲疑的開口問道，“閹…左百戶要往哪裡去?”

“北地賑災！”

……

季曉珠看著自己的弟弟，上去就是一腳，“你看看你，笨死你得了，被人當著猴耍。”

季曉峰縮了縮脖子，小聲在虯須青年耳邊說道，“去段塵家是不是她說的。”

虯須青年神色一變，馬上與他拉開距離，“師姐，曉峰說是你帶我們去找的段塵。”

砰！！！

季曉峰面容悲苦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早已習慣這種虐待，為此還特地修行了十分抗揍的武道功法，這也是他之所以在牛輔的刑具下，堅持那麽久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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