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幾日便要去北地，左道奇需要早做準備，小公主身邊有人照料，他到時候估計頂多就是帶上小吉子幾個半累贅，這幾人到底算是他的班底。

還有抽空得給九皇子寫封信，想到這裡，左道奇不禁有些暗暗惱，九皇子都走了大半年，自己都沒有想過給人家寫信。

回頭寫的時候，語氣得親絡一些。

至於說讓他勸四皇子齊王不要回京，開什麽玩笑，他一個皂衣處太監，有什麽理由阻攔皇子進京奉孝?

不想活了?

下午回到雪梅苑的時候，見貴妃神思不屬，那隻一向受寵的白貓也有些可憐的在地上哀鳴。

左道奇上前拉住貴妃的手，“姐姐，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靈舒又惹您生氣了?”

“你跟我說，我回頭教訓她…”

不等他話說完，貴妃忽然攬過他的肩膀，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壓抑的情緒似乎在這一刻傾瀉而出，“靈舒，靈舒她…”

左道奇心中急切，這是怎麽了，他很少見貴妃這麽激動過，她雖然感性，但一向都不會表現出來，反而很是平淡，這般激動的表現，除了姬靈舒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也顧不得體會貴妃身軀的柔軟，將她扶起來，“姐姐，你別急，慢慢說，靈舒怎麽了?”

貴妃神色有些哀傷，“小吉子剛剛傳信，含元殿那邊把靈舒召過去了！”

左道奇神色一松，原來如此，想到昨日昌邑公主說的事情，多半就是關於元吉帝封賞姬靈舒為西苑公主的事情了。

元吉帝對姬靈舒這個女兒，想必是極其不熟悉的，也不知道昌邑公主在背後說了什麽好話，竟然能讓元吉帝願意冊封姬靈舒為西苑公主。

他心中自然清楚，為北地求雪這樣的功勞，全憑皇帝心中一念，元吉帝甚至是未見過姬靈舒的，自然不會這麽輕易就冊封，多半是昌邑公主在背後說了好話。

小公主這人，雖然喜歡剽竊，但能處。

知道貴妃為何心憂後，左道奇看著軟到在他懷中的貴妃，心中不免產生了些許逗弄的念頭。

不過看著貴妃那眼中帶波的神情，心中一軟。

對於貴妃來說，姬靈舒是她的一切，兩人在冷宮中生活多年，含元殿那位從未想過召見兩人，此時突然召見姬靈舒，加上前陣子姬靈舒數次偷跑出宮，她心中不免擔憂。

左道奇想到這裡，也消了逗弄她的念頭，輕輕抓住貴妃柔夷，

“姐姐，放心吧，靈舒過去了，是好事！”

貴妃微微抬頭，“我和靈舒這麽多年了，從來沒被他想起過，更別提召見，會有什麽好事呢?”

左道奇笑著捏了捏她的手，替她拂去臉上淚痕，“姐姐你把皇帝想的太壞了，靈舒怎麽也是他的女兒，又怎會……”

“不是我將他想的壞，是…那個位置有魔力，他能讓一個人變得很陌生，道奇，算我求求你，你去找太后，讓她出面，就說我…”貴妃說道這裡，頓了頓，隨即面色淒涼。

“就說我萬玲瓏求她了。”

左道奇拉起她，“姐姐，你真的不必這樣的，我聽昌邑公主那邊說了，皇帝找靈舒，是要冊封她為公主。”

貴妃神情呆滯，眼中閃過一絲不相信，怯怯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不可再真了，要不這樣，在等一會，要是含元殿那邊還不來信，我就去跪著求太后，哪怕是死了，也一定讓她幫忙，把靈舒給你帶回來。”

貴妃激動的抱住了左道奇，“道奇，你真好。”

撲鼻的帶著某種神秘味道的奶香味幾乎將左道奇灌醉，貴妃體質不知道有什麽秘密，

在她情緒激動時，散發的體香總是讓左道奇感覺自己遭不住。“我不對姐姐好，還能對誰好呢?”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左道奇想要現在向貴妃提出雙修的想法，但念頭剛剛浮現，就被他掐滅。

他總感覺，貴妃現在對他絲毫不設防備，是真的將他當成太監來看，一旦他說出自己是個男人，貴妃多半不會這樣，甚至會疏遠他。

貴妃的情況與太后的情況不太一樣，這世界儒家教化蒼生，女子三從四德雖然沒有前世那般嚴格，但大家閨秀對於這些規矩，還是相當尊崇的。

太后是個未亡人，但貴妃不是，他的丈夫只是不來，不是死了。

難不成真要等到元吉帝死了?

左道奇心中想著，但也沒有太過放肆的動作，只是一手捏住貴妃的手，一手在她腰間婆娑。

很軟，很潤。

......

含元殿中。

姬靈舒淡然的站在那裡，任由高台上那應該是她‘父親’的男人上下打量。

元吉帝眼神複雜的看著這個十余年未見過的女兒，身為一個父親，他對姬靈舒是不盡職乃至有所虧欠的。

依稀還能從姬靈舒臉龐上看出那個女人的影子。

“你……你們還好嗎?”

姬靈舒面色不變，很難想象，一個十三歲的少女站在人間帝王面前而面不改色，也許是她對皇帝的權勢並不清楚，無知者無畏。

但元吉帝從眼前少女眼中，看的出來，她是以一種很平淡的態度面對自己，於是他得出一個很奇怪的結論，她並不怕自己。

“陛下說的你們，是指誰?”

元吉帝沉默下來。

倒是一直坐在一旁的昌邑公主忽然開口，“父皇，我這個妹妹看起來不太機靈的樣子誒， 是不是在那個地方呆傻了?”

元吉帝瞪了她一眼，“說什麽胡話。”

面對昌邑，他顯然比應對姬靈舒更加親昵，也更加親切。

姬靈舒對這種父女溫情顯得絲毫不以為意，開口說道，“陛下要是沒事的話，罪女便退下了，還要回去照顧娘親呢。”

元吉帝目光中的複雜略微消散一些，看向姬靈舒，笑容未曾散去，聲音也變得低了下來，“聽宗人府那邊說，你開始練武了?”

姬靈舒面色這時候才終於發生了變化，卻依舊沉默。

昌邑公主似乎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有些隨意的從元吉帝的案牘上拿過那奏折，忽然瞪大了眼睛驚呼道，“父皇，她竟然已經是內息武者了！”

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姬靈舒，“倒是差點沒看出來她還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

元吉帝眉心跳了跳，“閉嘴！”

姬靈舒也心中一跳，她是見過幾次昌邑的，若是被其他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或許她不會在意，但不知為何，被昌邑一說，她心中升起幾分要打人的衝動。

昌邑自然看的出來元吉帝並未真正生氣，咯咯咯的笑著，像個小母雞。

元吉帝轉過腦袋，臉上裝出來的怒意也消失不見，兩人對視中，竟然找到一絲共同的情感，似乎都想打昌邑。“你也看到昌邑頑劣的一面了，朕便交給你一個任務，替朕好好管教昌邑。”

昌邑嘟囔道，“她比人家小…”

“你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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