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刨去因徐雲書身顯異形而跪倒在地,嗚嗷喊叫的狽族,其余三位夢境附身者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畢竟他們之前曾見識過徐雲書是如何利用稍小一號的彈弓,將身上的甲片打入蝸牛體內的。
那場加特林開火般的投擲風暴,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現如今,徐雲書要做的事,顯然比之前升了一個等級。
在猶豫要不要先從山巔處撤下來的同時,三人也在期盼這種恐怖打擊之下,能造成什麽樣的傷害。
這是難得一見的高等級對戰,不管是蝸牛的碾壓,還是白狼的投射,放到他們身上,估計撐不了一個回合。
簡而言之,大開眼界。
趙玉郎最是狂熱。
對他而言,徐雲書越是強大,他就越是興奮。
比起其他兩人來,這個二鬼子更期盼接下來的戰鬥。
他想看到更多,更強大的東西。
然而一切準備就緒的白狼卻並未第一時間發射板材,反而靜靜站在山頂,向遠方望去,整個白狼身軀一動不動,好像一尊大理石製成的雕像。
原本爭分奪秒的狀態因此猛然一頓。
他在想什麽?
轉過這念頭的時候,趙玉郎不經意向遠方瞥視,卻看到那體型龐大的蝸牛剛巧挪移到一座血肉山邊,開始肆無忌憚地融合血肉。
附身狽族的趙玉郎心中有所明悟。
擊中蝸牛並不是徐雲書的最終目的,擊中關鍵部位才是。
蝸牛的身軀雖然龐大,但那層堅硬厚重的殼,卻叫人極其煩惱。
能克制寄生蟲的板材並不是無限的,總得省著點用。
每一發都要用在刀刃上,能夠發揮最佳效果才行。
徐雲書的確是這樣想的。
經歷過這麽多次戰鬥,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
無腦的廝殺只會讓自己死得飛快。
一味以快製快,只會陷入野性直覺的陷阱,成為無智的野獸。
用最原始的方法生存,最終只會成為野性的奴隸。
任何時候,都需要冷靜的頭腦。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慢下來。
不管對面這個被感染的掠食者究竟是蝸牛本身,還是有彭呈仁在操控,都不可能知道徐雲書備下的後手。
他頂多知道自己身上披掛了些可以對蝸牛外殼造成傷害,讓寄生蟲們厭惡的甲片。
剛才的一輪攻擊既是嘗試,又是迷惑。
嘗試著能否單純用甲片擊殺蝸牛,如若不能的話,這些東西的作用就是迷惑。
迷惑敵人,讓他以為白狼已經沒有任何可製約的手段,只能倉皇逃跑。
徐雲書相信蝸牛能看到山巔上的他和這群二級掠食者,但跟這樣一群低級生物匯合,能對蝸牛本體造成什麽可怕的傷害呢?
很顯然,經過剛才那輪拋投攻擊,彭呈仁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這家夥疲軟了。
他當然也在防著白狼殺回馬槍,所以重新吸納血肉的速度明顯加快。
血肉被寄生蟲重新拉扯回蝸牛體內時,連形狀都沒固定好,還只是一團團粘軟肉團時,就急切趕向下一處血肉山。
第一輪攻擊的時候動作有多迅捷,此時蝸牛的行動就有多緩慢。
顯然,彭呈仁沒想過連續五次的碾壓,居然沒能將這隻偷襲他的白狼乾掉。
徐雲書猜測,發動迅捷高速之後的緩慢移動,也是它發動能力的代價。
畢竟蝸牛這個物種,本身就是以行動緩慢著稱的。
眼下,不管從條件還是敵人心理上,都是大好時機——僅次於最開始的偷襲。
所以徐雲書毫不猶豫地為即將發射的板材上塗滿毒液。
嗯……算是附魔效果吧。
雖然浪費些許能量,毒液對寄生蟲控制的區域無法奏效,但要是一發命中被層層包裹的真身,豈不是就能直接解決問題了。
奢望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徐雲書的等待時間並沒有多長,雙眼緊盯巨大蝸牛身軀的他,發現蝸牛已爬行到血肉山旁邊。
開始了攝取血肉之後,移動的身形就此停滯。
依照它剛才吸納的速度,這隻蝸牛只會停留五到十秒。
徐雲書終於開始行動。
他驟然超頻強化尾部,將彈弓的網拉拽得超出身體十倍長度,柔韌且富有彈性的網被拉拽至極限狀態,被強化的外翻肋骨也發出嘎嘣嘎嘣的響聲。
這是徐雲書目前能投擲出的最強一擊。
在撤銷了尾部的強化之後,徐雲書的尾巴縮回正常大小,被繃直的網瞬間收縮,為網中央安置的板材提供了強勁的動力,這塊扁平的板子以驚人的速度化作虛影,向遠方激射而去。
拜它的形狀所賜,這東西更像是一塊不規則飛盤。
而徐雲書為它提供的勢能,足夠它創造一些奇跡了。
尖銳的破空風聲無法被隱藏,正在吸納血肉的蝸牛被驚動,然而當它扭頭觀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淬有毒液的板材像一柄鋒利的手術刀,攜著雷霆之勢砍到蝸牛身上。
效果驚人!
即便站在遙遠的山巔上,趙玉郎三人也能看到那塊板材究竟對巨大怪物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如山嶽般的蝸牛,頭顱部分被深深刺入,再從後方貫穿而出,帶出了無數的血肉碎塊,擊打在地面上的時候,發出了劇烈的轟鳴聲。
這一擊,不知死掉了多少寄生蟲,自蝸牛體內削去了多少血肉!
被這可怕的一擊貫通,巨大怪物整個向後仰倒,轟隆隆的聲音此起彼伏,似乎就要碎成一地渣滓。
成功了?
路友友向前張望,看著蝸牛一截截倒塌,呈碎塊狀跌倒在地上時,心中浮起了這樣的想法。
僅僅是一塊板材,就讓這恐怖的對手瞬間死掉了?
她說不出話來, 隻偷眼看著站在中間的白狼,對能發出這樣致命一擊的徐雲書又敬又懼。
一切都結束了嗎?
然而,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徐雲書附身的白狼再度甩起尾巴,口中傳出略帶嘶啞的人聲。
“撤退,有多遠跑多遠!”
路友友驚愕,她正在愣神中,卻聽到一旁的趙玉郎突然嚎叫起來,用她聽不懂的狽族語言不知招呼了什麽。
剛剛看到徐雲書大展神威,正在跪地膜拜的狽族突然紛紛站起身來,口中稱頌著“嘶哈嘎”的名字,亂糟糟地向北坡逃竄。
直到此時,路友友才反應過來,徐雲書話裡的意思是,那隻恐怖的蝸牛並沒有因這次狙擊而死亡!
山脊之地已經變得極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