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被他殺死的三位夢境附身者來時的方向看,這支跟他不死不休的團夥,在溪流上遊的某處地方。
如果他沿河而上,雙方碰面的幾率非常大。
即便攝入黑尾狐和林蛙的血肉能量後,徐雲書仍舊無法晉升四級掠食者。
只要讓他安然度過今晚,再伺機狩獵幾隻野獸,成功晉級的話,就不會如此東躲XZ了。
不過,敵人顯然不會給他時間。
黑背短吻鼠群無法再使用,它們記憶了自己的氣味,再來一次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對他的潛伏不利。
沿河而上是最愚蠢的選擇,那樣的話會正面撞上這夥人。
如果潛藏在水中呢?
溪流的河水暴增,奔湧激流,他無法長時間抵禦水流的衝擊。
徐雲書的白狼身軀只有肺,他若用潛能力量強行長出可以在水中呼吸的鰓,光維持這個狀態,就需要消耗大量能量。
更何況,這裡是被敵人重點搜尋的區域,河水可沒有什麽隱身的效果。
徐雲書要做的是遠離奔湧的溪流,在密林中隱藏身形,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山谷周圍,那裡才是他熟悉的獵場。
那裡還有他特別留下的東西,如果運用得好,可以借此削弱敵人。
如果不被發現,正好可以反狩獵這群分散的敵人。
但不湊巧被發現的話,他使用最後的手段時,也能保證不會有太多人追上來。
這個計劃可行性很高,因為即便是被敵人發現大致位置,徐雲書也不相信一個不足十人的小隊,能在密集暴雨的森林裡布下嚴密包圍網。
這場暴雨是他最好的朋友,因為暴雨會最大弱化所有人的五感。
而他有自己的獨特潛能。
適應進化。
這很好保證了自己視覺、聽覺和觸覺的正常。
也是他有信心突破包圍的最大保障。
打定主意後,徐雲書一刻也不耽誤,轉頭離開溪流,鑽入密林之中。
他開啟強化五感,在密林中小心穿梭,向既定目標前進,同時支起耳朵,嚴密監聽著四周一切異常的響動。
許多異常聲音都是森林中躲雨的動物們發出的,有幾隻二級掠食者的身影在他視線裡出沒,徐雲書有些眼饞,但最終忍住衝動,沒有狩獵。
在這個非常時期,一切非必要的舉措都是有可能致命的。
一路上有驚無險,潛伏不比全速前進,徐雲書花費了近半個小時,終於看到了遠方山谷的側影。
脫離險境了嗎?
徐雲書剛要松一口氣時,卻聽到空中有翅膀扇動聲。
這翅膀扇動聲如此微弱,換了任何一頭野獸來,都不可能在暴雨傾盆之際聽到,但徐雲書一直開著強化聽覺,全神貫注警惕四周情況。
這讓他第一時間聽到了這個不同尋常的聲音。
如果在往常的時候,一隻鳥自頭頂飛過,這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徐雲書一般不會搭理。
但在陰雲暴雨的天氣裡,有鳥這樣做,就顯得十分怪異了。
雨會打濕翅膀,讓天空飛行變得費力不堪。
正常的鳥類,除非快被餓死了,否則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還在飛行。
他抬頭望去,樹叢枝杈間,一個灰撲撲的身影正穿梭其中,在暴雨下的森林,視力頂尖的雀鷹也無法在高空巡航,只能冒險在偏低的樹叢裡飛行。
徐雲書抬頭的時候,強化過的視力穿透雨滴迸濺化成的水霧,
將雀鷹的身形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跟雀鷹對視。
對視的一刹那,雀鷹猛地向高空振翅,鑽出樹冠,發出清脆嘹亮的嘯聲。
徐雲書心頭一緊!
又是這隻雀鷹!
第一次潛伏觀察劍齒虎團夥時,就是這隻雀鷹發現了他的蹤影,這一次還是如此!
空中飛行單位的機動能力,徐雲書完全無法媲美,他看到那隻雀鷹在空中盤旋,片刻後再度高聲鳴叫。
雀鷹在高空作為信標,不斷指示著徐雲書的方位,讓他無所遁形。
位置地點徹底暴露,徐雲書不再潛藏身形,他選擇強化四肢,以迅捷的步伐向山谷處奔去。
在用到最後的手段前,他還有一重布置,或許可以減少敵人的數量,讓自己變得不那麽被動。
希望那東西有用。
徐雲書心中暗暗想著,頂著狂風和暴雨,向前疾奔。
他頭頂上空盤旋的雀鷹仍舊在清脆鳴叫,一聲高過一聲。
就連驚雷都遮掩不住。
……
現實世界。
陳鴻暉在電腦上趴了整整兩個小時,喝幹了三杯濃茶,抽完了整整一包煙。
持槍二人組新招供的案件資料都在裡面,治安官已經將所有的線索都熟記於心,反覆比對思考。
這些被指示做下的事大半屬於人身傷害,但最後被害人都選擇撤案。
陳鴻暉將這些案子湊在一起,努力解析共同點。
這些案件遍布海市和周邊地區。
陳鴻暉總覺得這些案件有許多相通的地方,似乎許多案子裡都隱藏著一個陰影。
他隱隱有所察覺,但那層窗戶紙總是捅不破。
正在此時,給他倒茶的治安員敲門進來,向他報告了一個好消息。
“長官,我們的組員一個小時前接到某官方組織負責人的來電,說起他的組織有個公員,最近請假沒來上班,算算時間,大概有三四天的時間了。”
陳鴻暉皺眉,“為什麽覺得可疑?”
一個小時前,他在比對資料,那時並沒有人來通知他這件事,也就是說,分派去調查的治安員已經調查過,並認為這件事十分可疑, 這才上報的。
“這個人表面上裝得人模人樣,其實私底下是個爛賭鬼,工資只要發下來肯定會輸光。”治安員看著被發送來的資料,“所以他特別珍惜這份工作,輕易不會請這麽長時間的假。”
“我們的人還發現,他每天的固定路線是下班後找他的前妻要錢,之後不管成功與否,都會去跟人打牌,可是前幾天請假後,所有人、包括他的牌友都不曾見過他。”
“監控中發現,他請假之後,一個人坐著公交車,似乎有明確的目的地,但在中途時接到一個電話,之後下車離開,重新打車,往郊外去了。”
“找到出租車司機了嗎?”
“找到了,但是司機說,這個人隻讓他把車開到城東郊外,之後就站在野地裡不動了。”
陳鴻暉立刻反應過來,一定有專人來接他去某個秘密地點。
行動如此詭異,這個爛賭鬼跟團夥有過接觸的概率很大。
這條線索必須記錄下來,陳鴻暉隱隱覺得它會很重要。
正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陳鴻暉以為是調查刪帖的那一組,結果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姓名讓他眉頭一皺。
電話號碼顯示,來電的人是他安排照顧郭小潔的女治安員。
陳鴻暉下意識接起,他已經準備聆聽噩耗了。
畢竟那樣的傷勢,受害人隨時有可能死去。
然而下一秒,陳鴻暉呆愣當場。
治安員告訴他一件令人震驚的事。
郭小潔仍舊昏迷,但全身碎裂的骨骼開始緩慢愈合,似乎在逐漸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