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書算是看出來了。
如果把整個沼澤地的真菌生物算作一個整體的話,那麽晶簇島的位置絕對算得上是牙齒。
它負責將所有難以消化的東西研磨成渣,以換取更好的用餐體驗。
徐雲書想要截留的,就是這部分。
他固定好白狼分身之後,頭部向下望,開始了利用潛能特異強化之路。
雖然被灑落的粉末屬於絕對的高能量物質,不過徐雲書清楚,這些東西最好還是不要直接入口。
那詭異的真菌生物同樣被研磨成了粉末,一起灑落到晶簇叢中去了。
潛能進化的路線,徐雲書已經選好。
他的兩側肋骨驟然橫生出兩個由骨骼和肌肉筋膜構成的管狀物。
這兩個堪稱大口徑的管狀物直接連接到肺前端的氣管,並各由四個膜瓣充當進氣閥。
而管狀物的最深處,包含著兩個由肺泡細胞構成的濾膜。
一切準備就緒。
隨後,徐雲書驟然強化肺部,同時雙眼緊盯著被研磨中的模塊柱狀物,也就是那些真菌生物。
它們的粉末產物,幾乎沒有任何價值。
唯一有價值的是,當這些柱狀物幾乎被消磨一空,被囚禁在柱狀物中的掠食者無處可躲時,被研磨出來的粉塵。
那些才是徐雲書的目標。
當掠食者的慘叫聲響起的時候,徐雲書知道,自己應該有所行動了。
他閉住鼻孔,肺部猛然吸氣。
自氣管處延伸出來的兩個管狀物充當了通氣的管道,五級掠食者強化後的肺部,在全力呼吸的情況下,足以引起一場小規模的氣爆。
那些被研磨成粉末的掠食者軀體,理所當然地鑽入了自體腔處鑽出來的管狀結構中。
隨後,閉氣。
因濾膜的存在,這些粉末並不會真的進入身體,但卻積聚在兩個管狀通道裡,將此處堵得嚴嚴實實。
血肉能量這種東西,是每個掠食者天然追求之物。
對於這種能量,掠食者的野性直覺也最為敏感。
這些粉塵剛剛進入管道,徐雲書的白狼分身就察覺到體內多了一股爆炸性的能量,這種能量不管是精純度,還是易吸收度都是頂尖的。
似乎經過了沼澤地真菌團不知多少歲月的磨洗,將這些掠食者折磨成了最可口的食物。
如今倒是白白便宜徐雲書了。
盡管他此時仍舊處在危險的境地,但這並不代表可以消極待死。
真正面臨死地之前,先吃上一頓飽的,似乎也不錯。
徐雲書的白狼分身在將管狀通道中,粉塵的能量吸收殆盡後,利用強化過的肺部向外呼氣,將管道中的廢物排除得一乾二淨。
他察覺到自己身軀內的能量出現正增長的苗頭。
這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因為徐雲書此時正處在分身的狀態。
這種狀態下,兩具分身每時每秒都在不停消耗能量,理論上來說,就算捕獵到同等級的掠食者,吞吃的時候,也不太可能讓能量正增長。
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解除分身。
而眼下這個特殊的情況,卻讓分身不損耗種事成為可能。
來自掠食者的精純能量被源源不絕吸納入徐雲書的身體內,它們雖然沒有比自己更高等級的存在,但很少能看到三級掠食者。
基本上,被推到即將研磨而死位置的這些生物,平均等級都在四到五級之間。
徐雲書的白狼分身就在這一呼一吸間,體內能量飛速積累著。
站在晶簇島地面上的時候,徐雲書擔憂這些模塊柱狀物磨損的速度過快,讓晶簇成長得過於迅速,從而導致自己的生存概率降低。
然而當自己也開始吸收能量之後,徐雲書又不由自主覺得,這個沼澤地的研磨速度,是不是有些過於慢了?
怎麽我剛一吸收就沒了?
說實話,這幫真菌生物是不是在偷懶?
這一波,屬實也算相對論了。
在不停吸納能量的時候,徐雲書不斷思考。
為什麽被研磨而碎的掠食者們,都是等級如此之高的生物呢?
這個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
徐雲書的逃跑分身仍舊被困在真菌生物的肚腹內,久久無法動彈。
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身體被凝固其中,能量的消耗也開始變得極其緩慢。
緩慢到似乎根本不存在分身這檔事一樣。
他連回頭看看,感受郭小潔蟻後是否在自己身邊這種事都做不到。
徐雲書覺得,自己乾脆就放棄這個分身算了。
畢竟晶簇島上的那個已經開始大規模吸納能量,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將這具分身消耗的能量徹底彌補過來,甚至能有所盈余。
如此一來的話,這邊的就完全沒有存在必要了。
不過徐雲書暫時沒有下定解除分身的決心。
他總覺得自己還能從中找到什麽東西,能讓自己解惑。
沼澤地的運轉情況奇詭至極,晶簇島那邊的分身只不過是在吸納能量而已,本質上,那具分身距離災害的漩渦最近,會發生些什麽,他也不好說。
那邊思維加速的觀察,除了讓自己收獲大量的能量之外,對如何離開這裡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頭緒。
所以徐雲書將希望寄托在此處。
支持他這樣做的原因,就是一個始終纏繞在心頭的疑惑。
沼澤地周邊不可能有這麽多高級別的掠食者。
那麽,沼澤地裡,這些真菌生物捕獲的野獸,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難道它們真的會飄到整個夢境森林的世界,隻抓那些等級不高不低的生物,再飄回來,等待送入上位個體嘴裡?
只要想到這種情景,徐雲書就本能覺得有些恐怖。
這種可以變化得無形無色, 讓人防不勝防的生物,真的能擴散到全世界嗎?
這樣一來,夢境世界豈不是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危機四伏?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徐雲書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出現異狀。
最初的變化是從末端開始的。
盡管身體無法動彈,但四肢末端和毛發處卻傳來陣陣奇怪的感覺。
它們似乎在發出微弱的響動。
跟這種變化同時出現的是,有一股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種感覺非常直觀,直接映射在他白狼分身的野性直覺上。
這個直覺在提醒著他,這具分身的生命形態,似乎開始漸漸發生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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