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潔真的算是加班狂人。
她白天探索新開發區的地下,晚上要在夢境森林裡補充能量,還要做徐雲書的眼線,幫他收攏教訓新人。
徐雲書暗地猜測,可能唯有投入工作,才能無暇想些其它的事。
總之,郭小潔和陳鴻暉帶領的排查小隊,經過兩天的時間,將這片新開發區徹底探索完畢。
可能會有遺漏,但他們真的盡力了。
最新的排查結果顯示,這次蟲蛹入侵的區域呈現明顯的聚集狀分布。
即新開發區的蟲蛹數量最多,以此為核心向外輻射,距離越遠的地方,蟲蛹數量越稀疏,及至出了這片區域後,數量已經稀少到幾近於無。
前前後後統一算下來,他們整整掘出了一百三十多枚蟲蛹。
這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參考其它城市裡的夢境生物入侵數量,以及它們的平均實力,如果讓這一百三十多枚蟲蛹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孵化,那麽海事將面臨重大損失。
幸好,它們入侵的地點正好處在建築工地處,被挖地基的時候發現。
然而好消息到此也就結束了。
接下來送到徐雲書面前的,是真正的壞消息。
在海市郊區的大規模探查中,同樣發現了蟲蛹的蹤跡。
盡管調動了大量人力和物力,但隻發掘到區區兩枚。
這是個小數目,但卻沉重壓在所有知情人的心頭。
這兩枚小小的蟲卵,印證了徐雲書之前帶回來的情報。
海市這片區域,跟夢境附身者誕生的森林一隅處於疊加重合狀態。
也就是說,蟲蛹入侵的范圍,並不僅限於新開發區,這裡只是一個被突破的點。
在市區和郊區這龐大地域內的任何一處地底,都有可能殘留蟲蛹。
這樣廣大的地域范圍,根本不是人力可以短時間內排查乾淨的,殘留的蟲蛹隨時可能孵化並襲擊城市。
問題的關鍵是,直到目前為止,夢境附身者組織根本不知道這蟲蛹孵化後,究竟會誕生什麽東西。
薛教授那邊的研究剛剛開始,指望兩天內能交出什麽像樣的答卷,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徐雲書也只知道蟲蛹跟夢境森林一隅的關聯,然而沒有眼見為實,他也不願亂說。
趙靖川找徐雲書聊過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在他們挖掘出大部分蟲蛹後,大規模的生物入侵已經被阻止,海市從明面上是安全了。
所以遷市的計劃可以籌備,但不必急切。
以目前的情況看,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郊區地帶繼續大規模排查蟲蛹,城市地帶則利用夢境附身者小規模搜尋,並安排人力分區域巡邏。
如果遇到不尋常的事,需要立即上報,並調集夢境附身者圍剿。
趙靖川吸取建議,並強調徐雲書必須繼續坐鎮,隨時支援。
徐雲書樂得聽從。
他在夢境森林裡,還有事要做。
因這蟲蛹的緣故,徐雲書對森林一隅不再抱有安全感。
他需要為白狼身軀探索出一條可以隨時離開的路,以及可供休養生息的新區域。
在集結了城市中的夢境附身者,用以保障城市的安全後,他已經開始思考這件事了。
對他來說,這比什麽都重要。
……
海市,某青年公寓,1119號房間。
身材健壯的青年回到房內,
將公文包放到衣櫃裡,為自己換了一套舒適的睡袍。 他在換衣服的時候,在穿衣鏡前仔細觀察自己的腰腹位置。
那裡有一道泛紅的白印。
輕輕碰觸,青年疼得齜牙咧嘴,他不爽嘟囔著,輕輕揉搓以緩解疼痛。
那頭要命的白狼,究竟是什麽鬼東西?
那片奇怪的森林裡,還有這種恐怖的玩意嗎?
他甫入夢境森林的時候,也曾不明所以,擔驚受怕過,但很快就適應了在這片森林中的生活。
最關鍵的是,他附身的生物是一種外殼堅硬,體型碩大的蝸牛。
自帶防禦的優勢讓他躲過了幾次掠食者的捕殺,青年的膽子也越來越大,甚至開始憑借野性直覺狩獵低級獵物,開始了獨屬於他的晉升之旅。
初級晉升二級的時候,還覺醒了獨特的潛能。
這讓他更加開心,這就好像在玩一場遊戲,升級,加點,甚至還能反哺真身。
這期間,青年也曾好奇過一件事。
這片森林,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
好像沒有什麽高級別的掠食者啊?
照這樣看,他豈不是很快就可以稱王稱霸了?
然而現實的打擊驟然襲來,青年看到了那頭堪稱恐怖的獨角巨狼。
有那麽一個瞬間,青年以為自己死定了,他發自靈魂地顫抖,久久不能移動半分毫。
不過,他很快發現這頭白狼與眾不同的地方。
他似乎跟自己的狀況相同,控制白狼身軀的也是現實中的人。
白狼在研究他。
青年假借想要溝通的方式,成功利用潛能力量逃離。
他的想法很簡單,哪怕是可以溝通的對象,但絕對實力的差距也讓這場談判變得危險重重。
誰知道這頭狼究竟抱著怎樣的想法呢?
幸運的是,青年成功了。
他終究還是逃離了巨狼的魔爪,保全了性命。
還是要小心謹慎啊……森林裡怎麽會有那樣恐怖的存在?
後怕的同時,青年心中也浮起了對力量的憧憬。
如果他能晉升到那樣的境界,在現實中會達到什麽地步?
想象著自己將來成為超人,萬眾矚目,訓斥得那個禿頭主管不敢回聲,抱得美人歸的場景,青年不由咧嘴直樂。
今晚,也獵個痛快吧。
渾然不知世界變化的青年收拾洗漱,很快進入夢鄉。
對他來說,夢境森林是個遊戲,同時也是改變自身地位的機遇。
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至於那頭白狼……或許這個世界的確有其他人能進入森林,但……總歸是少數吧?
不然的話,這種事,應該早舉世皆知了吧?
……
海市另一處地方, 城中村某紋身店。
紋身師傅正坐在椅子上打手遊,大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面容蒼白的男人走進來。
生意來了,紋身師傅趕忙起身迎接,然而這位客人的要求卻讓他有些犯難。
客人伸出了他的一隻手,手背上有一道被切割的傷,傷口處泛起濃烈的酒香。
這個人似乎也渾渾噩噩的,渾身上下酒氣撲鼻。
“我跟前女友分手了,自己劃的,這代表一刀兩斷。”客人說。
紋身師小心翼翼說道:“您這情況,是不是該去醫院?”
“不用,我要感受的就是這種刻骨銘心。”客人對自己的創口渾不在意,“幫我紋一個心碎圖案吧,順便還有什麽有趣的紋身,也幫我弄些來。”
紋身師傅犯了難,他算是見多識廣的,敢來紋身的客人向來膽大,玩花活的大有人在,他什麽稀奇古怪的活都接過。
不過傷口上撒鹽的事,還真是頭一次。
看來那個前女友,傷他傷得還真重。
真正讓紋身師下定決心的,還是客人的另一個舉動。
“我看看價格,800塊?是每平方厘米的價格嗎?我要紋的面積挺大,就先按50厘米算吧。”
店內驟然響起到帳聲。
“××到帳,四萬元。”
紋身師決定不問了,這樣的凱子不宰一刀,對不起列祖列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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