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資料雖然收集到了許多,可畢竟實在有些千條萬緒,似乎每一處都不可能,又似乎哪個地方都可疑得要命。
午休的時候,他再度跟廖小姐通了電話。
廖彥文依舊是那副慵懶的嗓音,說起話來懶洋洋的,仿佛昨晚沒睡好,又或者是剛剛睡醒。
徐雲書不知道這是她的本性,還是迷惑人的表象,又或者兩者都有,反正只要聽多了她的聲音,看多了她的形象,真有可能不自覺地對她放下戒心。
“老龜調查的事情,有消息了嗎?”徐雲書直接開口詢問。
回復他的是廖小姐的鼻音,“哪有那麽快,你以為老龜是神仙嗎?早上的任務,中午就有結果?做個人吧,徐先生。”
“我知道自己的要求稍顯過分了些,不過跟夢境森林有關的事情,發展從來都是迅猛的,時間可不等人。”徐雲書回應道,“不管老龜查到什麽,他都可以跟我分享,沒必要等到一切信息都收集到之後再報告。”
“畢竟到那時候,可能一切都晚了。”
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半分鍾後,廖小姐的聲音傳來,“你說服我了,老龜為了調查你委托的事情,犧牲很大,希望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沒乾過情報工作,但隻憑想象的話,也能清楚一件事。”徐雲書回應道,“情報從來都沒有值不值這個說法,很多時候,花費大價錢的東西只是廢紙,可在事情真正發生之前,誰也不知道你手裡的哪張是廢紙。”
“哈哈,毛頭小子居然教育起老娘了!”
調侃過後,廖彥文重又正經起來,“我一會兒就給老龜打電話,他收集到多少,就給你傳過去多少。”
“好。”
電話掛斷之後,徐雲書等了幾分鍾,那部衛星電話傳來了消息送達的提示音。
這個言簡意賅的人說話極其費勁,但調查結果卻充實詳盡。
徐雲書要他搜索探查賈布這段時間的行蹤,以及他所屬幫派的人員資料,如今,資料靜靜躺在超大附件裡,當然,這是未完成版。
上午發布的指令,下午的時候已然有了初步結果,這已經十分有效率了。
想來,他們在收集這些資料的時候,一定會消耗非常多的資源。
徐雲書心裡默默為老龜點了個讚,然後打開附件包,瀏覽起裡面的信息來。
老龜的調查雖然十分詳盡,但也有比較粗糙之處。
徐雲書倒是可以理解某種程度的粗略,畢竟他給出的時限實在太短,能調查到這一步,對普通人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根據資料上的說法,賈布所在的組織自稱“蠻牛”,是貧民窟幫派之一,但它的人數和勢力覆蓋范圍,遠遠不止貧民窟這一個地方。
事實上,它只是自貧民窟中發源而已。
這裡是龍蛇混雜之地,每個人都來自簡蘭各地不同的省和鄉村,各地習俗不同,民風也大相徑庭,從而導致嚴重的割裂。
割裂造成矛盾。
矛盾會產生衝突。
所以幫派文化在簡蘭的貧民窟很流行,經過多年的養蠱之後,它們開枝散葉,擴散到了整個國家。
每一個街頭巷尾,每一處鄉村之地,都有幫派成員的身影,他們中有些人甚至更進一步,成為了無法被控制的軍閥。
在這份情報的參考資料裡,老龜貼心地為徐雲書舉了幾個例子。
比如說,自貧民窟中起源,最成功的幫派是“豪豬”,這個翻譯成漢語後稍顯奇怪的幫派,在簡蘭本地已泛濫成災。
他們有個特殊的愛好,就是在自己的胸口上紋野豬的紋身,這些紋身通常千奇百怪,花樣極多,每個人都能自由發揮,不一而足。
甚至紋身用的原料也是千奇百怪。
稍有錢的可以去城市裡的紋身店使用正規顏料,而沒錢者則使用各地流傳的土辦法,用各種植物的汁液染色刺身。
這個習俗很有趣。
有趣的地方在於,徐雲書立刻由此聯想到賈布胸口的紫色膿液。
在被羊骨刀切割之前,賈布的胸口的確有奇異的紋路,彼時徐雲書搞不清楚那是什麽,現在想來,那恐怕是因皮膚皺褶,而變得抽象至極的紋身。
那麽,這種紋身和那紫色膿液,究竟有沒有關系呢?
徐雲書的第一反應,傾向於沒有。
因為賈布是在三年前加入幫派的,如果三年前就有這種詭異的紫色膿液,那只能說明夢境森林早在三年前就侵入現實了。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雲書確信自己肯定是第一批夢境附身者。
但再深入思考一層,他又覺得有件事很奇怪。
那種紫色膿液為什麽一定要聚集在胸口的部位呢?
還是只有賈布是這樣的情況?
這就有賴於接下來的調查了。
徐雲書繼續閱讀接下來的部分,關於賈布最近的行蹤,以及他所屬幫派成員的名錄。
老龜應該是在簡蘭深耕多年的人,他手底下掌握了強大的情報系統。
所以雖然賈布在突然爆發之前,並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視線內,可通過別人的旁證回憶,也能大致拚湊出賈布的行程。
這個人始終在貧民窟和首都城市之間移動,大體規律是,於貧民窟中欺壓貧民,以此撈錢,用搶來的錢找幫中的上線拿貨,貨到之後,就開始吆喝兜售。
他的貨多半都銷往城市, 當賺到足夠多的錢後,就會在城市裡花天酒地,直到花光最後一枚硬幣,然後重複以上的所有情節。
這個模式乍一看上去,還真沒什麽問題。
一個生命走向末路,以販養吸的形象躍然於資料之上,這也跟徐雲書得到的情報相吻合。
可問題是,為什麽行動如此固定的賈布,突然在生命的最後幾天,流竄至衡興集團所在的小鎮呢?
這個問題暫時想不明白。
徐雲書拋下賈布的資料,轉而研究起跟賈布同一幫派的成員。
“蠻牛”幫是個新興的貧民窟幫派,當看到它的成立時間時,徐雲書精神一振。
它很巧合的是在三年前成立的。
這個時間節點,徐雲書早已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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