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老龜都是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
剛才解釋的話語,似乎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體力,所以在兩人的通話再度陷入沉默後,老龜才終於啟齒,說出了他的第二句話。
“……我聽完了,接下來,會把翻譯的內容通過郵箱傳給你。”
“好。”
電話兩頭再次陷入沉默。
老龜是個很能乾的人,他在被布置完任務之後,僅僅花費了大半天的時間,就收集到足夠多的情報,這足以證明此人的優秀。
徐雲書很喜歡這樣的人。
可是這種對談時的尷尬,實在是讓人有點抓狂。
“就這樣吧,如果再有什麽情況,我會聯系你的。”
“好。”
手機掛斷之後,不出五分鍾,老龜翻譯好的內容就傳到徐雲書這邊了。
徐雲書看到信息後,心裡暗暗發了一個誓。
如果下次還有這種需要翻譯信息的活,他絕不會去找老龜。
沒有別的意思,單純是不喜歡這樣的對話氛圍。
如同徐雲書所預料的那樣,諾哈努和夢娜最開始的對話充滿了曖昧和情調,徐雲書用簡蘭本土話複述的時候,並沒有什麽感覺,但知曉了其中意思的話,再讓他說一遍,打死他都做不到。
難怪那個上廁所的家夥,連手都不洗,就嚇得落荒而逃了。
嗯……老龜手裡那一份聲音檔桉,待會記得要他銷毀。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
他繼續閱讀下去,很快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地方。
情調過後,兩人終於開始聊起了正事。
他們談到了賈布。
作為“蠻牛”幫創始時的三位領袖之一,賈布顯然和他們兩個十分熟悉。
三人似乎還曾經歷過什麽狗血的三角戀,對話中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當年的事。
這部分徐雲書很不感興趣,所以直接跳過。
但其中有個部分,他特別感興趣。
夢娜提及想要擺脫“導師”的控制,但諾哈努完全不認可這個想法。
導師?
剛剛從學校出來的徐雲書對這個稱呼十分敏感。
夢娜似乎對一切感到厭倦,想要逃出簡蘭,去國內或者米國都可以,從此隻過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諾哈努駁斥了這個想法,他說,上一個有這種想法的人,已經成為社會的渣滓,永遠沉淪下去了。
如果不是這次天大的機會,他估計會直接死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
“導師”就是這麽無情的人。
所以別重蹈賈布的後轍。
這段對話被徐雲書圈住。
看來,三年前的事情還有隱情。
老龜收集到的資料裡,說賈布是因為負傷後沾染了藥物上癮症,這才陷入泥潭。
可這兩個跟賈布關系密切的人,說法卻完全不同。
他們的意思是,賈布違逆了“導師”,所以被當做恥辱標杆,如爛泥般活著。
而所謂“天大的機會”,也讓徐雲書沉思起來。
發生在賈布身上,被稱作機會的東西,還能是什麽?
恐怕只有那種紫色膿液了。
對賈布的詢問中,這家夥對自己身體的改變一無所知,隻以為是神跡,然而這兩人完全清楚這東西究竟是什麽。
看來被碾壓在泥裡之後,賈布已經完全成為試驗品了。
這是他們從情調走向爭吵的對話部分,接下來,兩人的爭吵愈發激烈,基本圍繞著該不該逃跑這個關鍵展開,如果將這些對話寄給電視劇導演的話,他們一定會欣喜若狂。
對話的最終結果是,諾哈努說服了夢娜。
他告訴夢娜,
他們兩個是被選中的人,導師會帶他們重建整個國家,到時候他們就是這個國家最頂級的人物之二,而這件事根本沒有那麽遙遠。有了“神跡”之後,只需要幾個月,甚至一周,就可能達成這個目標。
最後是幾句勸慰的話,安撫好夢娜的情緒後,諾哈努開始穿衣服。
整個對話在此處徹底結束。
這部分的信息量很大。
導師、重建國家、神跡——每一個都值得拿出來反覆研究。
徐雲書慶幸自己沒有打草驚蛇,否則如此精彩的對話,恐怕就不會出現了。
他收起手機,打道回府。
諾哈努和夢娜只是兩個馬前卒,盡管他們身居高位,但也不過是高級些的馬仔。
他們背後的那位導師,才是徐雲書需要關注的對象。
這個人,擁有徐雲書想得到的全部答桉。
……
傍晚的時候,徐雲書接到了來自廖彥文的電話。
廖小姐語氣依舊輕松愉悅,上來就開了一個極糟糕的玩笑。
“我聽說你跟老龜表白了?”
“……掛了。”
“等等等等!我開玩笑的!別掛!”
“想說事的話,就別總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回來以後,我賠你就是,我陪你好不……啊,說正事。”
看來廖小姐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
“你委托老龜翻譯的那些對話,我都看過,也組織人手分析過了,現在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徐雲書揉揉眉心,“我的意見,就是找到這個人,乾掉他。”
“……沒了?”
“沒了。”
“你知道嗎, 如果我手下都是你和老龜這種人,我肯定會短命的。”
徐雲書回復道:“我以為你已經研究得很透徹了,所以直接說了結果,如果你還是搞不懂這裡面的狀況,我也可以跟你細說。”
“那倒沒必要,我們也不是廢物嘛。”廖小姐說道,“‘蠻牛’這個幫派所圖很大,創始人打著驅逐僑民的幌子發展勢力,讓這個小小的幫派發展壯大起來,他則在背後提供財力和軍火支援。”
徐雲書接續說道,“這個人的圖謀,是以十年或二十年來計算的,他想要通過滲透的方法,將整個簡蘭的底層全部控制住,最後發難的時候,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對我們來說,最大的問題是,盡管驅逐僑民,敵視我們是一張拉大旗扯虎皮的幌子,可當他真正發動的時候,也一定會將這種事當做手段,以此聚攏更多的極端人士。”
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或者深居簡蘭多代的僑民,都會遭遇波折,處理不好的話,會損失慘重。
這是站在廖彥文角度會想的事情。
而站在徐雲書的角度,他更多的是考慮夢境森林。
“夢境森林入侵給了此人一個絕佳的機會,他機緣巧合成為夢境附身者,甚至獲取了強大的潛能力量,這個人以此為依托,決定提前發動奪取國家的計劃。”
廖彥文深吸一口氣。
她雖然推導出這件事,但聽到徐雲書再說一遍的時候,還是會感到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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