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看其他企業的能量，如果能讓他們說動上級，讓軋鋼廠漲價，給他們生產留出足夠的利潤，李昭倒也無所謂，這樣也算幫了軋鋼廠一個大忙。

很簡單的道理，漲價軋鋼廠的利潤會更高，同時軋鋼廠的產量也會很快起來。等別人正式投產了，就會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產能和軋鋼廠差距太大了。當然他們也可以搞生產線，但投資誰來買單?幾十萬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別人訂購你的產品，結果花同樣的價格，產品質量差不多的情況下，軋鋼廠只需要一個星期就能交貨，你那裡卻需要一個月，別人也會選軋鋼廠的。

成本之所以高並不是因為人工成本的問題，就以軍工廠來說，雖然相同的人手他們只能生產幾輛，但人工成本他們也不過是增加了幾十塊罷了。主要是純人工導致的消耗增加比較多，就比如一些鋼板成型，需要加熱，軋鋼廠這邊加一道熱，然後有模具，直接一次鍛壓成型，而別人沒有，則需要反覆加熱捶打。

這消耗的燃料等等都是需要錢的吧?這樣每一道工序增加個塊兒八毛的，最後下來就是幾百塊，相反的人工費用就實在沒幾個錢了。倒是高勇和劉明對這事不怎麽在意，他們對李昭說的三輪車還有自行車完全不感興趣，當然原因也很簡單，他們生產的東西比這些高級的太多了。

聊了會天，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已經快到中午了，李昭也就帶著兩人告辭，直奔材料廠。至於留在軍工廠吃飯，那還是算了，李昭是盡量不在別的工廠吃飯的，很簡單的道理，其實真心做事的人都是非常厭煩應酬的，李昭也不想給別人添麻煩，畢竟能陪著李昭參觀這麽久，已經挺耽誤別人時間了。

來到材料廠，先給兩人做了登記，將他們的介紹信留檔，李昭就帶著兩人先去吃飯了，也沒有特別準備，就是軍隊的日常飯菜，兩人倒也不在意。畢竟他們感興趣的不是這些，很快李昭就帶他們來到生產車間，李昭說道:“一會看了別失望啊，直接看也看不出來什麽，你們真的想生產，就向上級打報告吧。”

“上級那裡我交的有全套的資料，只要上級批準，你們就能直接複製。設備圖紙也是我出的，今天我們去的那個軍工廠就有，這裡的設備也是他們那裡生產的。而且製造速度也不慢，只是上級現在應該不會放開生產。”

李昭也沒打算告訴兩人這其中的具體情況，實在沒必要，就算李昭說的再多，他們想生產也是會打報告的，只有上級明確拒絕並且告訴他們事情的嚴重性，他們才會真的放棄。果然聽了李昭的話，兩人都表示，要回去匯報後看領導怎麽說。

很快到了車間，現在車間的生產已經走上正軌，現在車間運轉的已經非常有序，雖然還是一人操作一人檢查，但已經不需要拿操作規程了，全員都熟練了。

這時高勇說道:“這看著也不複雜啊，為什麽不讓推廣出去啊，如果推廣了，產量翻個幾倍應該完全沒有問題吧?而且還能大幅度節約運費。”

聽到這個問題，李昭也挺無奈的，回道:“哪裡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知道現在這些配方的價值嗎?這裡所有配方的產品如果都對外銷售，那每年估計可以給咱們帶來幾千億元的收入，其中利潤絕對可以超過五成以上，你覺得這樣的利潤上級不心動嗎?但你想過沒有，懷璧其罪啊，這裡最少領先世界三十年。”

“現在咱們一切的轉運、使用都是嚴格控制的，

別人又沒有注意咱們，所以才能比較安穩的發展。一旦擴大范圍，那保密的難度勢必大增，到時候這些配方還怎麽保得住?你能保證所有接觸這些配方的人都能保守秘密嗎?現在的情況下，就只能控制知道秘密的范圍，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為知道的人少。” 這時劉明有些不解的問道:“咱們真的有這麽先進的金屬材料嗎?太不靠譜了吧，你是總工，那這些就都是你提供的了，你什麽時候研究過這些?”

李昭聽到這個問題，解釋道:“我讀的書最少是你們的一二十倍，你們以為我看那麽多書是白看的啊，稍微給你們透漏一點，金屬都是多晶體知道吧?”


見兩人點頭，李昭也接著說道:“金屬的不同金屬結構，有著不同的性能，甚至晶格缺陷也會帶來不同的性能，這些主要就是研究晶體結構的成果。我們這有一個金屬材料研究所，他們未來的研究方向就是這些。”

聽到李昭的解釋，兩人倒是信了八成，還有兩成的疑惑沒有解開，無他，李昭拿出來的成果實在太多了，這時別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成就。

說著幾人來到鋁合金生產車間，李昭也給兩人解說道:“這裡的產品和劉明那邊關系比較大，劉明你來主要也是看這個的吧?其實你們應該也能大致猜到配方裡加了什麽，而且我估計你們把配方都不知道化驗了多少次了，對吧?這個我就不多說了。其實這個車間我是不願意建立的，但上級不同意。”

劉明這時說道:“這麽優秀的金屬材料，你怎麽還不願意生產了，我們廠可是巴不得能夠將這些材料的生產掌握在自己手裡，這樣的話我們就能將成本進一步壓縮，對於廠裡的發展可是很有好處的，哪有你這樣往外推的。”

見到劉明這麽說，李昭說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劉明，你難道不知道這些金屬很危險嗎?你們焊接的時候用的是氬氣保護焊接吧?你們鑄造的時候，熔化合金也是在氣體保護下進行的吧?就算切削加工，也是在及時降溫的情況下進行的吧?加工都這麽危險，你覺得生產的時候就不危險了嗎?”

這是劉明也是尷尬一笑說道;“當然知道啊，但是我們自己加工確實能大幅度減少成本啊，畢竟從這裡運輸回去，費用也是不少的啊。”

李昭也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家夥說了，隻得沒好氣道:“你們廠如果真的想生產只要向上級打報告就行，只要上級批準，我是巴不得趕緊把這個項目從九九八廠分離出去。你是不知道這裡的情況，這裡的工人其實都是新工，基本都是才做了一兩個月的工人，這種危險的生產，真的是誰愛要誰要。”

這時劉明見李昭這麽說，也有點心虛，問道:“真的有這麽危險嗎?”

李昭見劉明這麽問，也是回答道:“你們的焊接如果不用保護氣，估計直接就著了，而且切削的時候，如果產生粉末，有個六百多度就著了，鑄造的時候，如果不加保護氣，溫度稍微高一些也就著了， 你說危不危險?”

“而且這些金屬著了之後還非常麻煩，用水、二氧化碳都不能滅火，只能用乾粉滅火器或者乾沙土掩埋滅火。特別是用水，基本一澆水準炸，而且後續清理也很麻煩，稍微不注意，還有可能複燃，我是真心不想生產這些，不但危險，儲存也麻煩，你像那些鋼材，隨便怎麽放，大不了就是生點鏽。”

“而這些東西存儲就需要乾燥、通風、不能有明火、不能有漏水、不能有強烈熱源等等吧，現在我們的鎂鋁合金原輔材、成品儲存倉庫都沒敢通電，就怕什麽時候別來個短路或者什麽的，直接把倉庫給點了。”李昭這一通說下來，倒是讓劉明有點傻眼，無他李昭對這個的防護搞得也太嚴格了。

這時劉明不禁問道:“這防護有必要搞那麽嚴格嗎?”

李昭見劉明還在犯傻，說道:“再嚴密都不為過，我還沒說巡查和管理呢，如果再加上這些，你才會覺得真的嚴格。這些東西畢竟價值都很高，隨便出個事故，那可能就是幾十上百萬的損失，還會耽誤像你們這樣的工廠生產。而且還很可能造成人員傷亡，那後果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也不是我們能夠承擔的。”

一番參觀，果然如李昭所說，兩個人看了個寂寞，李昭問道:“怎麽樣，我們這的保密工作做得還可以吧?”最重要的兩點，一個是配方，一個就是生產工藝，就這麽走馬觀花的看一遍，他們能看出什麽才怪，不過設備能大概了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