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來，你是第一個敢這樣對我說話的人。很好，那就讓我來...”

　　“欸，等等，我武器掉地上了，讓我拿一下。”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凌司寅出聲打斷，他指了指地上的重玄，然後蹲下就要將其拿起。

　　空被這一行為弄得差點岔氣，本來他正想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年輕人吃點苦頭，一身氣勢剛要爆發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凌司寅這邊正將手伸向重玄，然而當他的手摸到刀柄也觸及地面時卻沒有將其拿起，他輕聲低吟:“畜生道。”

　　“你罵誰呢?”

　　空正要罵回去，但他周圍的地面突然裂開，一隻黑色的鳥和一隻紅色的狼破土而出，凶狼用尖牙死死咬住他的腿部，而那怪鳥則用喙肆力鉗住他的肩膀。

　　空第一次露出錯愕的表情，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又聽到凌司寅那邊低喝一聲:“爆。”

　　兩隻凶獸應聲爆炸，巨大的衝擊波席卷天台，這起爆炸沒有造成任何建築破壞，然而身處爆炸中心的空卻有些狼狽，一條腿和半邊身子都已經被炸沒，但沒有血液流出。

　　爆炸傾泄而出的能量似乎只針對靈體，凌司寅早早就用黑色的陰陽炁將自己護住，陰陽炁能觸及靈魂，自然也能起到保護的作用。

　　“雖然只是一道投影，但也有分神寄宿其中，就算是你，這滋味也不太好受吧。”凌司寅用手指點點腦袋，“老頭子讓我跟你說的。”

　　“無那家夥腦子壞了嗎，放著主人格不管，去教一個次人格戰鬥本領。還有你，不是說讓我先攻擊嗎?”空看起來不是很生氣，但對凌司寅的突然襲擊有些不滿。

　　“哈哈哈哈，你見過誰打架還要講規矩嗎?”凌司寅怪笑著說道。

　　“那是上代輪回刻印者留下來的獸靈吧，就這樣自爆了你不心疼嗎?”空的身體受損後就一直在慢慢恢復，此刻已經要恢復完全了。

　　“裡面有幾隻大家夥我還召不出來，能召出來的爆了就爆了，我隨時能去地獄抓來補充。”黑發凌司寅一點也不心疼，要是實力允許他還想整幾隻大的，一波把空的這道投影炸沒。

　　“換我進攻了。”空沒有再多言，他雖然言語行為輕佻，但實際內心古井無波，世間已經很少有人或事能讓他情緒起伏。

　　雙方似乎已經忘了之前的賭約，按理說空已經不止是受傷，這明顯是受了重創，但這兩人好像都還沒打過癮。

　　“別讓我失望。”空緩緩騰空然後將右手抬起，他的掌心之上生出一個小小的黑球，球體出現後周遭的光線似乎都被其牽引，空間好似坍縮進了這個小型黑洞內。

　　“去。”空居高臨下地看著凌司寅，右手輕輕一揮，黑色小球向對方疾射而去。

　　凌司寅沒有躲開，小球速度並不是很快，但如果能追蹤自己，那躲避也無濟於事。

　　“餓鬼道。”他發動了另外一種輪回刻印的固有能力，張著血盆大口的巨大冤魂從他體內出現。

　　“吞。”宛若實體的冤魂對著黑球一口吞下，隨後它的腹部似乎猛然撐大好幾倍，但最終沒有炸開，魂靈打了個飽嗝，轉頭回到凌司寅體內。

　　“感謝招待。”話音未落，他突然將重玄朝著空的方向扔去，但用的是刀柄那頭，重玄即將觸碰對方時他再次開口。

　　“逆位。”凌司寅和重玄的位置瞬間交換，此時的空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平靜地看著年輕人操作。

　　瞬移後的凌司寅將手心對準空，

“放。”一張嘴巴出現，巨大的能量傾斜而出，能量形成的光柱將空吞沒，冤魂本身和凌司寅沒有物理聯系，所以釋放能量產生的反作用力並沒有對後者造成影響。　　凌司寅的動作仍沒停止，移形之後的重玄由於慣性仍然向著之前的方向飛去，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光柱中間的空，左手伸向背後，抓住飛過來的重玄然後順勢向著前方橫劈。

　　重玄刀身上有著漆黑的炁，空在快被砍中時身形瞬移回了地面，凌司寅落地後察覺到對方沒有受到傷害，連衣服都不曾受損。

　　“沾染上你那黑炁是有些麻煩，但用我的力量來對付我是行不通的哦，不過你這能力很不錯，以你目前實力竟然能擋下我的一次攻擊，只不過一場戰鬥使用一次就是你的極限了吧。”

　　被說中後凌司寅並不著急，轉而問道:“你憑什麽認為我是在對付你呢?”然後用手指了指天空。

　　原來那道能量在經過空後又擊中了籠罩著整個校園的障，此時的障已經出現裂痕，能看到幾束陽光射了進來。

　　“不錯不錯，想用我的力量來破局嗎?不過這裡是我編織的幻境，一切由我說了算。”空揮了揮手，障的裂縫消失，合好如初。

　　“你說得對，可如果在現實中，障已經被我破開，你不惜犧牲幻境的真實性也有修補障的漏洞，這已經動搖了幻境的根基。”

　　“盡管代價有些大，但我現在已經能掀桌子了，外國佬。”

　　凌司寅將手放於地面，臉上第一次出現嚴肅的神情，他咬著牙一字一字地低語道:“地...獄...”

　　一股蒼茫蠻橫又令人極度壓抑的氣息出現，即將出現之物仿佛是世間所有黑暗、汙穢以及一切負面情緒的集合體。

　　空打了個響指，整個幻境空間的一切都陷入停滯，凌司寅正欲發動的能力也被打斷。

　　“哎呀，晦氣晦氣，沒事別把那玩意弄出來。到此為止吧，我承認你有資格和我交談了。”說完後，空接觸了凌司寅的停滯狀態。

　　恢復自由的凌司寅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的身體已經接近極限，輪回刻印目前的轉化效率還不足以讓他如此超負荷使用能力。

　　“那就等我的諧成型後再戰吧。講道理我可不擅長，你來吧，小白。”

　　凌司寅的主人格在與次人格交換後便來到了那個熟悉的白色意識空間，在這裡他見到了無。

　　“黑平時就和你待在這裡嗎?”

　　凌司寅在5歲時就誕生了次人格，他們在夢中第一次相見時，互相對對方的第一印象分別是黑色和白色。

　　後來他封存了這段記憶，他不想和周圍的同齡人有什麽不同，不想讓父母覺得自己是個異類，更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軟弱。

　　他從小就不理解為什麽別的小孩得不到自己喜歡的玩具就會哭，也不理解別人的父親會和孩子玩那些幼稚的遊戲，他覺得這些毫無意義。

　　所有生理上誕生的情感和欲望都被他壓抑封存，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會是自己，而那些被抑製的感情不會憑空消失，次人格就這樣誕生了。

　　記憶的封印被解除，凌司寅也記起了這些事情，主人格稱副人格黑，副人格叫主人格小白，曾經他們是對方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