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尼瑪!單挑就單挑,誰怕誰啊!”
正當幾人興致勃勃朝著孫興家的方向走去的時候,突然前面的人群中傳來一聲大喝。
緊接著,便看到人群很有默契的散開,給要單挑的人留出了場地。
更遠處,更是有聞訊而來的人潮朝這邊跑過來。
“嗯?你們這裡比較尚武?”
安陽敏銳的察覺到,似乎那些看熱鬧的人們臉上,並沒有什麽驚慌失措的神色,反而是一副終於等到了的表情。
“嘿嘿!要說尚武的話,不光我們南興,在我那個年代,方圓百裡的事情,都是靠拳頭來解決的,誰的拳頭硬,誰說話就能硬氣。”
“我當時,還是吳大戶家的佃戶隊的隊長呢!”
“那些年,為了爭水,我帶領的佃戶隊,可沒少和鄰村的乾架!”
一說到尚武這個詞,孫興便滔滔不絕起來。
“可現在這個年代,打架可是犯法的呀!”
張小寶反駁道。
“哎喲,小夥子,你怕是外地來的吧!”
還沒有等孫興說話,便聽到身邊的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轉過頭來笑眯眯的說道。
老者一頭白發,紅光滿面,看得出身體還是比較硬朗的。
張小寶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
孫興是以鬼體的形式出現的,安陽在他的身上布置了一道防止鬼氣泄露的封印。
他們三人能看到孫興,但其他人卻是看不到。
最多只能是感受到身邊有些陰冷。
“是呀,大爺,這裡面有什麽說法嗎?”
張小寶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其他的人也都微微側目。
老者很享受這種被眾星捧月的感覺,乾咳了兩聲道:“咱們南興這個地方,以前叫做南星,自古以來,便是古武之鄉,什麽譚腿啊!洪拳啊!等等在咱們這裡都能找到蹤影!”
“在古時,咱們南興還出了幾個能征善戰的將軍!聽說那個時候,尚武的風氣達到了巔峰,當時的縣太爺,都不敢到咱們這裡來收稅的!生怕半夜被人宰了!”
老者的話,引得旁邊湊過來聽故事的人都發出了讚歎聲。
“那南興這裡豈不是無法無天之地!”
有身邊的遊客起哄道。
“是!也不是!”
老者也不著惱,“對於那些橫征暴斂的貪官汙吏來說,南興是他們的禁地,膽敢踏入這裡一步,定會叫他們有來無回!”
“但南興在十裡八鄉的口碑卻是不錯!咱們這裡的人從來不會仗著自己身上有點拳腳功夫,去欺壓別人!這叫做武德!”
“可是大爺,我好像卻是聽說,在近幾十年來,你們這邊因為爭水,也會大打出手的!”
張小寶這個家夥,肚子裡面憋著壞呢!
“哼!”
“那是近幾十年來才出現的,那個時候,是咱們大夏最混亂的時期,土地兼並嚴重,大部分人都淪為了大戶人家的佃戶。”
“那個時候,連吃飽都難,要是不爭的話,恐怕連飯都沒得吃啊!還講什麽武德啊!”
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追憶之色。
那個年代,他沒有經歷過。
但是每當他的父母說起那些年代的時候,都會老淚縱橫。
“這小子說的不錯!你有再高強的武藝,餓著肚子,別人一鋤頭就能挖死你!”
孫興端詳著眼前的老者,這個老者的眉眼之間,似乎和當年的某人有點相似。
但做了這麽些年的孤魂野鬼,生前的記憶也有些模糊了,孫興一下子想不起來,這老頭和誰相似了。
“那個年代,槍才是硬道理,咱們手上的功夫,已經跟不上時代了,手上會些拳腳功夫的人,也只能替一些大戶人家種種地,做些看家護院的事情討個生計。”
周圍的人聽到老者這麽說,也都恍然。
的確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更何況已經進入了槍炮的年代,古武沒落,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練武幾十年,人家一個拿槍的新兵蛋子,就能崩了你,這是古武的悲哀!
老者頓了頓,接著說道:“現在不同了,這些年咱們國家大力的提倡物質文化傳統的繼承與發揚,咱們南興現在,已經有不少的年輕人又開始了學武。”
“只不過,是苦了咱們當地的警察了,三天兩頭的要來這裡處理一些摩擦!
好在小子們也知道,傷人犯法,殺人償命的道理,所以也都是點到為止,不會傷了身體!”
老者臉上神采飛揚,“歡迎大家到老朽的金玉武館參觀學習!本武館教授的可是真正的古武!”
說著向著身邊的人群拱了拱手。
“哈哈哈哈!”
“老人家,你這廣告打的好啊!”
正在傾聽故事的人們,沒提防老人來這麽一出,紛紛哄笑不已,但心中卻是對老人提到的金玉武館產生了興趣。
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老人咧嘴一笑,自顧自的往前走了。
“這老頭,倒是個妙人!”
老張瞟了一眼陷入了沉思的孫興,說道。
“你認識他?”
安陽也發現了孫興的異狀。
“似乎......好像認識,可是記不起來了!”
孫興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別耽擱了,咱們還是先去找你的老家吧!”
安陽點點頭,一個孤魂野鬼,記憶殘缺,也不是什麽少見的事情。
幾個人不再耽擱,跟著孫興往南興的深處走去。
“孫......孫大哥,看來,你和剛才的老頭,似乎真的有緣啊!”
這一路上的寒暄,張小寶覺得孫興不像那種十分凶惡的惡鬼,動不動就要吃人,反而是很好說話一般。
所以,張小寶也敢鬥著膽子和孫興說上幾句話了。
現在他們正站在一座院子前,這院子的大門牌匾上,赫然寫著“金玉武館”四個大字,正是剛才那老頭說的地方。
“這是你的老家?”
安陽朝著武館看了一眼,眸子中閃過一抹莫名的意味。
“是,我原本就是住在這裡的,可是......”
孫興肯定的點點頭,然後又有些黯然。
當年他家只能勉強算是能夠吃飽飯的那一層人,自家的住所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現在眼前的院子,青磚黑瓦,雕梁畫柱,早已和記憶中的老家有了天壤之別。
“進去看看吧!說不定有驚喜呢!”
安陽微微一笑,率先走進了金玉武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