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兒是第一次來福街,這種專門賣死人東西的地方,一般人恐怕一輩子也就是去一次。
“也沒有想象中的滲人嘛!”
原本徐冬兒以為這種地方,會是一副冷冷清清、陰慘慘的模樣。
誰知道,才進福街,就被這裡熱鬧的景象給驚呆了。
這寬闊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不時還有小販在售賣吃食,來往的行人,大多都是手拉著一個個小型的購物車,車上擺著各種白事用品。
還有快速穿梭在人流中的電動車,在車上綁著比人還高的大小箱子,滴滴滴的一路鳴叫著。
隨手買了一盒臭豆腐,徐冬兒饒有興致的順著福街邊吃邊走。
沒走多遠,她眼前一亮,不由得朝著邊上走了過去。
只見在一間店鋪的外面,一個帥氣的年輕人正慵懶的坐在椅子上,雙手變換,一張紙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變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兒。
徐冬兒走近一看,這年輕人的眼睛卻是盯著街道的某處,手上在不斷的翻飛。
顯然這個人正在走神。
“咦!這麽厲害啊!”
“這花......莫非是......彼岸花!”
徐冬兒看著青年手中造型獨特的紙花,心臟一下子漏跳了一拍。
她關於彼岸花的傳說,一下子浮上了她的腦海之中。
相傳彼岸花,開時看不到葉,有葉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
死去的人就是踏著黃泉路,在這花的指引下通向幽冥之獄。
“生生相錯不相見,世世輪回血色湮。”徐冬兒口中喃喃。
“老板!老板!這花賣嗎?”
她向青年問道。
“啊?什麽!”
安陽猛然驚醒過來,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女人。
今天的徐冬兒一身的休閑裝,腦後的頭髮被扎成了一個高馬尾,配上她漂亮的臉蛋,讓安陽眼前一亮。
“你這彼岸花,賣嗎?”
徐冬兒皺眉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指了指他手中的紙花。
“你認識這花?”
這下輪到安陽有些驚訝了。
一般人,對這種生長在地獄的花都是敬而遠之的。
眼前的這漂亮姑娘卻是一副喜愛的模樣。
“切,不就是彼岸花嘛,當然認識咯!”
“哎呀,這花你到底賣不賣呀!”
徐冬兒對於安陽的驚訝嗤之以鼻,不過是彼岸花而已。
她可是靈異雜志的編輯,關於幽冥地獄的傳聞,什麽沒有看過。
“這花可是給死人的,你......確定要買?”
安陽微微一笑,問道。
“死人?呵呵,死人他也是人!再說了誰不會死啊!”徐冬兒一臉的滿不在乎。
她早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了,自從在靈異雜志當了編輯之後,她覺得自己的神經比有些男的還要大條。
“給!”
既然人家這麽說了,安陽也不在乎這一朵花,抬手便遞了過去。
接花的時候,徐冬兒纖細的手指碰到了安陽,“你的手怎麽這麽涼啊!”
她抬頭看了看空中的烈日,有些疑惑。
“虛?”徐冬兒語出驚人。
安陽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個自來熟的女人,懶得跟她說話。
“欸!我說老板,你年級輕輕的怎麽在這裡做生意啊!”
安陽似乎引起了徐冬兒強烈的好奇心,
她乾脆蹲了下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可是甫一觸及安陽的眼睛,徐冬兒的心裡不禁猛地一顫。
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徐冬兒從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眼中,看到了眷戀、滄桑和深深的漠然。
這不是一個年輕人該有的眼睛。
他,到底經歷了什麽。
“年紀輕就不能在這裡做生意?你的這個邏輯很奇怪!”安陽沒有再繼續疊紙花,而是拿起茶杯,淺淺的喝著。
徐冬兒被安陽問得一滯,環顧四周,像安陽這個年紀的人,在福街做生意的,還真是不少。
還是一句話,死人的生意比活人的要好做......
“咳咳!老板,你知道福街旁邊的那個槐將軍廟嗎?我聽人說,那裡挺邪乎的!”
徐冬兒用兩聲咳嗽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小尷尬,馬上轉移了話題。
“槐將軍廟?你打聽那裡幹什麽?那可不是遊玩的好去處啊!”
聽到徐冬兒提到槐將軍廟,安陽目光一凝。
每一年,都會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接近槐將軍廟。
基本上鎮守於此處的鎮守使們,都是幻化一些小小鬼物,嚇退這些人,畢竟不能隨意傷害陽間的人類,這是幽冥自古以來的規矩。
“我倒是不想去,只是最近沒有靈感了,想聽聽關於槐將軍廟的事情!”
徐冬兒的秀眉一皺,最近那些作家的來稿,都沒有一絲的新意,都是老生常談。
什麽荒村女屍、什麽井中黑發。
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東西。
現在的讀者,胃口越來越刁了,這些靈異小說,已經不滿足他們越來越挑剔的眼光了。
作為一個靈異雜志的編輯,徐冬兒自然知道讀者需要什麽。
剛好她所在的雜志社離福街只有幾公裡遠,她也就順道來看看, 找找靈感,看能不能把江城當地的志怪傳聞和靈異事件結合起來。
這沒想到,剛進福街,就遇到了這麽一個竟然能夠用紙折出彼岸花的人來。
嗯,一個很帥,似乎很虛的年輕人......
“靈感?你的靈感需要撞鬼?”安陽有些好笑的問道。
人固有一死,作死是最愚蠢的一種。
“我和你說啊帥哥......”
聽安陽提到撞鬼,徐冬兒精神一振,連忙滔滔不絕的講起自己的職業瓶頸來。
“我叫徐冬兒,你呢!”說了半天,徐冬兒終於是把肚子裡面的苦水給傾瀉一空,最後向安陽伸出手,很正式的問道。
“安陽!”
安陽伸出手,和徐冬兒碰了碰,回答道。
“安陽?好名字!”徐冬兒笑眯眯的稱讚了一句,“快給我說說,槐將軍廟是怎麽回事?”
徐冬兒自己從安陽的花店裡面找了一個小凳子,在安陽的對面坐了下來,從自己的包裡面掏出一個小本子。
大有一副你不說,我就不走的樣子。
“槐將軍廟,在很久以前......”看了一眼如同虛心的學生在聽講的徐冬兒,安陽無奈的開口,“所以,現在槐將軍廟,已經荒廢很久了!”
“啊!就這樣啊!”
徐冬兒有些失望,安陽說的這一些,她在江城的一些地方傳上看到過。
她知道,這種官方版本的資料,是殘缺的。
想要真正了解槐將軍廟的一些志怪傳聞,還是得在坊間進行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