鈷藍色的能量匯聚於散發著屍臭的李念文身上,本來死透的屍體突然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煞白無比的眸子。他的皮膚開始碎裂,露出其中潔白的骨頭。他的指甲尖銳無比,就像周圍圍繞的那些破碎行屍一模一樣。
“李念文!還不來參拜新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乾澀的刺耳噪音回蕩在陰冷的防空洞中。
“哈哈哈哈……額啊!”刺耳的沙啞笑聲戛然而止,一把無比尖銳的小刀閃著紫光洞開了老人的心臟。
“真是聒噪,明明是‘冬’的儀式還這麽吵鬧。”水月從老人背後的空間裂縫中走了出來。她甩了甩刀上的汙穢血液。
季海洋從一旁走了上來,仔細打量著主教猙獰的臉龐,轉頭問道:“死透了?”
水月點點頭,指著刀刃上那薄薄的一層透明液體。“你瞧瞧這是什麽。”
季海洋定睛一看,想伸出手去蘸上一點,卻被水月立馬阻止了。“你好歹也是天命門徒,這麽莽撞?你仔細看看這是啥。”
季海洋不敢還嘴,眼前的女人是李念文計劃中關鍵無比的一環,她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他盯著這透明液體仔細瞧著,這才發現其中蘊含的強大啟之準則——
“生猛毒液”
蟻母時而也被稱為“毒液的女兒”。這種物質在不計其數的地方洞開著人體。
性相:啟8;原料;致命毒藥2;可拍賣4
——
“八重啟之力的毒藥……這麽恐怖的東西你是從……?”季海洋咽了一口口水,心悸地問道。
“當然是‘那邊的世界’咯,還用問嗎,我們的世界這麽貧瘠,很難產出這種級別的原料。”水月淡淡地回道。她並不在意眼前的男人,畢竟在她眼中季海洋不過是個弱小的螻蟻,但考慮到這個男人未來會成為吾神聖戰的助力,她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現在可不是談論這些事的時候,你以後會知道這部分信息的。”水月收起了刀子,徑直走向了李念文屍體和李雅所在的祭台。
李雅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厥,危在旦夕。但水月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她觀察的是已經被轉化為類似破碎行屍這種生物的李念文屍體。
“嗯,那位掌管死亡的君王已經允許了他的複生,雖然是以這種不死生物的形式,接下來便好辦多了。”水月滿意地點頭,自言自語道。
季海洋很好奇:“你是指——”
他還沒說出那位司辰的名字,因為被水月狠狠地堵住了嘴。“閉嘴!你不知道隨便說出司辰的尊號可能引來祂的注視嗎?更別說在這種本就是祈求祂關注的儀式之地!我也是趁著祂沒有注視這兒後才敢現身的!別給我添麻煩!”
季海洋不敢還嘴,只能趕快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水月這才放心,繼續回到李念文的身體之上。她劃開空間,取出一隻毛筆,蘸了些許李雅快要凝結的血液,在李念文的胸膛畫起了圖案。
那是一個簡易的聖杯圖案,杯子兩側延伸出類似天平的兩端。這是“奇跡聖杯”的聖徽。
“‘奇跡聖杯’,又稱‘耀陽’,是喚起奇跡之神,他的恩允從來不是免費的。喚起奇跡的必要條件有兩個。一是特定的時刻,一般是祂如今司掌的三個小時——11、13、14時。”水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時針正好劃過了殘陽所執掌的正午12時,堅定地落入了屬於耀陽的下午13時。
“時間正好!第二個條件是——”水月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了李雅,
在她的頭上畫出了一個古樸的門扉圖案。“‘代價’。任何‘奇跡’都需要付出相等的代價,而在他的天平上,人類於奇跡就如黃金於煉金術一般,是不可替代的貴重之物。” “為什麽?祂也是一位殘酷的神明嗎?”季海洋問出了他一直以來的不解。
水月搖搖頭:“沒有比祂更慷慨的存在了。祂誕生自偉大母親的子宮,天生便是‘杯’的寵兒。但祂將自己繼承的‘杯’之靈性,無私地贈與了每一個出生的人類,普通的凡人這才有了接觸漫宿的資格。所以從位格上我們都是祂的一部分。如果說祂鑄相與啟相領域的形象是天平與門扉,那麽他杯相的一面便是所有人類的總和。”
季海洋神色複雜地聽著這些司辰的秘辛,水月的狂熱使他不寒而栗。她所處於的領域離季海洋太過遙遠,那些司辰的秘密他根本就不關心,他在乎地向來只有自己珍視的人和夢想中和平的生活。
“那麽,一命換一命。將骨肉之血呈上金色的天平,奇跡的門扉將就此打開。已逝的父親之骨將在那無知的死亡之主的恩允下,跨過生與死的界線,再次回到耀陽的光芒之下!”
水月抓起李雅的頭髮,將她拖著走向李念文的屍體。本來暗淡的門扉圖案大放金光,隨著水月每走出一步,李雅的身體便縮水一分,走到李念文身前時,更是已經縮水成了嬰兒的大小。
她將瘦小的李雅扔給了變為破碎行屍的李念文。出於對於生者的仇恨,它立刻抱起李雅生食起來。鮮血與碎肉飛濺。水月毫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
季海洋則痛苦地閉起了雙眼,逃避著現實,希望這地獄般的一幕能早點過去。
破碎的身體長出了粉紅的肉芽,很快乾癟的肉體便充盈了起來,骨肉相連的血液重新於他的體內噴湧,帶給全身新的活力。
“啊……這一覺真是睡了好久。還好一切都如同您預料的那樣。神使大人。”樣貌與李安有八分相似的俊俏男子,擦了擦嘴邊的鮮血,朝著水月恭敬地彎下了腰。
“記得你的承諾便好,你接下來的任務便是易容成夕陽的主教,從內部腐化他的奴仆,這是你最擅長的事,想必不需要我多說了吧。”水月點點頭,指著旁邊已經死透了的主教。
李念文握了握拳頭,享受著死而複生的年輕肉體,他十分享受這種力量感與生命力,這是他終年忍受衰老所一直渴望的東西。他點點頭,走向了主教的屍體。
“等會兒!大人!您答應我的,會告訴我我女兒的下落!”季海洋趕忙出聲道,眼神中充滿了迫切與祈求。
李念文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男人的身份:“哦,是你啊,剛複生過來腦子不太靈光。你的女兒是吧,我答應的事自然會兌現承諾。你去我之前投資的那些孤兒院找找,有沒有一個叫做‘姬柒’的女孩,他就是你女兒。我想著你不是姓季嗎,就叫那個院長給女孩取了個同音不同字的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