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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密教開始的擺爛日常》第1章 富家子弟
  耀眼明亮的午後陽光穿過落地窗投射進別墅裡。

  李安伸了個懶腰,張望了一眼窗外,還是熟悉的風景。

  “嗯——啊,這都中午了?”

  又睡過了黎明,李安向來如此,反正對於他來說,黎明有的是。

  李安生來家境優渥,天賦出眾。閑適的生活對於他來說,就如同一卷琥珀色地毯直鋪到腳邊。

  他低下頭,似乎因為昨晚的宿醉還有些頭疼。看著地毯上自己腳趾的影子,發起了呆。他下意識地想起了剛才那個奇怪的夢,那個猩紅色的夢。

  ……

  夢中的他像是背後靈一般附在了一個名為L的男人身上,親身經歷了一場兩種意義上都很“非凡”的奢侈宴會。

  宴會廳中,隨處可見擺放著各式各樣金銀寶石所做成的擺設,像是要把最簡單的奢侈發揮到極致,把“壕無人性”四個字寫在臉上,完全不考慮藝術性的存在。

  相反,到場賓客的衣著打扮卻很是講究。漩渦樣式的花紋和裝飾,半鏤空且後擺拖地三四米的男女禮服。仿佛代表了某個文明獨特的審美。如此一看,場內的金器銀器也沒那麽扎眼,反而襯托出來往賓客的高貴。

  令人奇怪的是,宴會主人邀請賓客的標準實在是教人摸不著頭腦。不是像L這種皮膚蒼白、樣貌俊美就像老電影裡面的吸血鬼貴族的,就是身寬體胖、面目醜陋到影響食欲的。

  當然,宴會進行地非常順利,賓客之間的氛圍也十分融洽。如果拋開那些顛鸞倒鳳的“男男女女”,和抱在一起互啃脖子的賓客不談的話……

  宴席上的食物也是一絕,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山珍海味像是流水一般被搬上了桌席。其中最令人瞠目結舌的,無疑是那一道“壓軸大菜”……

  ……

  李安緩過了神,叫上家裡的女傭準備好畫筆和紙張。他有預感,今天他或許能完成什麽。

  一切都如同他料想的那般順利!靈感如同潮水般湧現!

  隨手扔掉畫筆,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宴會上那個被端上餐桌的美豔女人,就這麽栩栩如生地出現在了畫紙上。

  盛裝打扮的她被蒙上了雙眼、雙手合十,像是神靈最忠誠的信徒。可這樣一個聖潔的信徒卻被撕開衣裙,呈上餐盤,擺上各種水果花卉點綴裝飾,被端上了餐桌……

  李安瞧著這幅畫,是越看越滿意,捏著下巴,不住的點頭讚歎:“不愧是我啊!取個啥名兒呢,就叫《秀色可餐》好了。”

  “嗯嗯,那真的是沒話說好吧,雀食nb。嘖嘖嘖,這技術、這表現手法、這人體構造,你就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畫本子了!”背後突然傳來了某人的附和。

  一開始李安還嚇了一跳,但聽到這聲音便知道,是那個秦宇又來串門兒了。

  秦宇是李安從小到大的死黨。他家裡是房地產商,和李安父親的產業有些合作,一來二去兩人便結識成為了玩伴。秦宇某種意義上是個高富帥,家裡有錢,學業有成,還生的一副好皮囊。前提是他不開口說話,他一開口妥妥的死宅加上二貨青年。

  “你小子,什麽時候來的,也不說聲。神出鬼沒的,非要嚇我一跳是吧。”

  李安沒好氣地說著,順手倒了一杯咖啡給他。

  秦宇笑嘻嘻地接過杯子,順著他話說道:“這不看你專心畫本子嘛,我還等著你畫完我直接順走呢。哪敢打擾你哦。”

  李安擺擺手,笑罵道:“拿走拿走,

你個老六,每次都來打秋風。等會,我喊家裡王姨給你裝起來。”  ……

  很快,一個眯眯眼的和善婦女帶著兩個女傭敲響了門,輕車熟路地收拾好畫室,小心翼翼地拿起還未乾透的畫就要送去裝裱。

  “辛苦您啦,王姨。”自來熟的秦宇揮著手熱情地說道。

  “應該的。”那婦女一笑,微微鞠了個躬,朝秦宇點頭示意著,帶著兩個女傭離開了。

  但不知為何,李安總覺得王姨今天的目光很是犀利。特別是剛才進來看到畫後,用眯眯眼瞥自己的這一下,就像是被尖銳的刀子扎了一般刺痛。

  “想啥呢想啥呢!和你說話還不理人!”秦宇使勁兒地在李安眼前揮著右手,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嗯?沒啥,我看錯了吧。”李安回過神來。

  “那我說的地方你考慮好了沒,去不去,去的話我明天來接你一起!”秦宇劃開手機,指著相冊裡的一張圖。

  看樣子,是一場拍賣會?說實話,李安沒什麽興致,但耐不住秦宇感興趣,就當陪他好了。

  “好呀,那就說定了,你個鴿子不準遲到!”李安笑了。

  “嗯?咕咕咕!”

  ……

  送走秦宇,李安站在大門前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一言不發地踱步到了那扇門前。

  抬起手,正想敲門,又放了下來。

  猶豫再三,那手還是最終落在了實木的門板上。

  咚咚咚。門後悄然無聲。

  “爸,是我,您身子好些了不?我能進來嗎?”

  沒一會兒,一道男人的聲音從門內傳出:“沒死呢……這兒沒你的事,有你王伯看著能有什麽事……你該幹啥幹啥去。”那聲音就像是某種生了鏽的機械,蒼老又乾澀。接著,便是一陣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

  ……李安就這麽駐足在門前,沉默著。“那王伯,爸就拜托您了。”

  “好的少爺,分內的事,應該的。”門內很快有一個同樣蒼老的聲音回道,但是明顯比上一道顯得精神許多。

  一牆之隔隔開了父子親情。母親死後,不知為何,父子倆逐漸變得疏遠。父親的身體也每況日下,但卻堅持閉門不出,連兒子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他幾面,隻留一個忠心的老管家隨身伺候照顧他起居。家裡的產業也基本上過渡到了入贅的大姐夫手裡管著。

  李安有心想改變,但終究是力不從心,更奈何父親這態度……哎。

  回到書房,這季度的財務報表就擺在桌上。李家經營的產業主要是以食品飲料企業為主、牙膏廠和幾個小型製藥公司為輔。雖然算不上規模大,但是在本地N市具有一定的口碑和市場。

  這怎麽看都是一直在虧損吧?爸和大姐夫這是在幹什麽?

  李安越瞧著這財務報表,心中的不安便越加地濃鬱。

  懷揣著各種惡意的揣測,李安洗漱完躺在了床上。想了一會兒,索性不管了,開擺!總歸餓不死。

  “唔,叫啥來著,那家拍賣行。還有那個蛻衣俱樂部,奇怪的名字……”李安睡前呢喃著。

  ……

  夢境的潮水包裹了上來,如玫瑰金般瑰麗。那麽溫暖又那麽熟悉,就像再次回到了母親的子宮。

  在夢裡,李安無意識地走著。他趟過了血色的大海,路過了金色的天平。最終,站在了一閃無與倫比的巨大門扉之前。

  伸手,很輕易地便推動了門扉。門後什麽都沒有,令人有些意外和失望。李安嘗試性地跨過了門扉,隻一瞬間,他就被某種存在吞噬了。

  失重的感覺湧上大腦,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意識都沒撐過一秒便斷開了鏈接。

  等再次回過神時,李安又變成了背後靈的狀態。

  還是那個名為L的男人,但這一次的他看上去似乎健康了一點,不再是那種吸血鬼的亞健康膚色。

  “A,我的愛人,我無法割舍的靈魂,等著我,我們很快便能融為一體了。防剿局再也阻止不了我們了。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就這麽去往純白之門!骨白鴿?殘陽?昕旦?誰都別想從我懷中搶走你!”

  破敗又古老的祭壇之上,血肉與殘敗的玫瑰簇擁著男人。已然瘋癲的他說著難懂的話,不著片縷地抱著一具已經冰冷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吻著她的唇。

  男人的皮膚仔細看如同新生兒般細膩光滑,透著紅光。腫脹如同巨人般身體的背後,一個碩大的隆起整如同心臟一樣鼓動。他用著六根手指的右手輕撫著她的臉龐,嘴裡還在念叨著永不分離的誓言。

  李安打了個寒顫,濃烈的不適感爬滿心頭。他移開了視線,看見了男人身前一本血紅色封皮的書正在發著光,書上以奇怪的文字記載著什麽。

  李安有些好奇,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書上。嗯,是看不懂的文字。不過有一說一,真醜啊這字,就像是鬼畫符一樣!

  鬼畫符?啊,見鬼!那文字光是看見它便能直接理解意思!它是活的!它是活的!它帶著書中的知識一股腦的衝進了李安腦海。

  於此,夢境再也維持不下去,變得扭作一團。瘋人嘶嚎一般都聲音在李安耳邊囈語,不斷地吼叫褻瀆的知識!

  李安無法拒絕也不容拒絕。他看到了!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凡人無法理解的隱秘角落中,一個面目模糊的怪物用它扭曲的手指寫下了這些“鬼畫符”文字,這是討論人類起源的文字!

  伴隨著它每寫下一句,那背後上億年的可怖真實,就像快進128倍甚至更快的電影一般呈現在李安眼前。蟲子、淤泥、光、猴子,太多可笑的猜想卻真真實實變成了現實。

  怪物在最後留下來自己的署名——“遊學者肖黑”和一個蒙眼烏鴉形象的圖案。然後便深深地看著李安所在的方向,就像是越過了時間與空間。“記住了嗎?”

  但怪物不知道的,它的背後同樣有一個身影也在凝視著它。那張牙舞爪的怪樹上,正停著一隻蒙眼烏鴉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這一切……

  ……

  李安被可怖的夢境驚醒,一身冷汗早已浸濕睡衣。他無法控制地翻找著紙幣,發了瘋一般迫不及待地要想寫下那些自己所見的文字——

  《五大創造論》

  介殼源:我們誕自甲殼,如同黃蜂的孩子從蜘蛛體內鑽出。

  輝源:我們生命的微粒降自“光”。

  受汙之源:我們出世時渾身chi裸,身上沾著林地根部的淤泥……

  還有肖黑偏愛的理論:我們是直立行走的猿猴的子孫,盡管他談及此論時語帶譏諷;

  又或者我們不僅攝食了我們的父母,“此行並非天孽”,也攝食了我們的起源,所以我們來自虛界。

  ……

  李安緩過神來,身上殘留的寒意提醒著他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他的身前就擺放著那張瘋狂的手稿。

  他喘著粗氣,忌憚地看向自己親手寫下的手稿,仿佛那其中藏了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蟲子?微光?淤泥?怎麽可能,現代生物學早就指出人類是由古猿演化而來……

  李安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仿佛在盡全力說服自己,但自己親眼所見的上億年場景又做不得假,他的心裡其實早已經接受了肖黑的說法。

  回過神來,淡淡地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兩張奇怪的卡片,漂浮在半空中。

  一張卡上畫著層層疊疊的圓環,其正中是一個抽象的聖杯符號,以其為中心伴以幾根放射狀的線條,就好像正中的圖案在發光。其配色選用了正紅色和深紅色,不知為何使人看上去一下子就聯想到新鮮血肉的芬芳。

  李安拿起這張卡。“吞食之秘。”默念出了最上方的四個字“這是這張卡的名字嗎?它哪來的?有什麽用嗎?”

  李安拿著它翻來覆去地瞧著,也沒發現有什麽神異之處。再接著看卡下半部分的描述——

  聖杯是第一位血源之神。製花人來自於光。拾灘鴉曾是肉身。“饑餓”、“貪婪”和“渴求”乃食欲的苗床,下文即其秘密教義……[將該法術與“苦黑鹽”和“輕微的豁口”——或類似的法力源——一同運用於儀式中,可召喚伊澤姆本人。]

  獨一:不可同時存在複數個

  性相:杯14;可拗轉的密傳;密傳

  ……

  暫且放下“吞食之秘”,李安拿起第二張卡牌,一個黑色的人影位於卡片的正中,孤單的窗前,幽藍的夜幕下是一眼望不盡的黑暗與絕望。李安移開視線,濃烈的恐懼壓的他喘不過氣。這感覺正如這張卡的名字一樣——“恐懼”。

  卡上的描述如下:

  我已經見得太多了。不知名的恐懼正在用利齒啃噬著我的希望;一種關於存在本身的的恐懼。

  性相:誘發絕望;回憶;影響;健康欠佳;刃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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