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月光下呈現異常的無名街道。
經過持續不斷的碰運氣之後,終於在這個月光皎潔的夜晚,秦宇找到了這條去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還是那樣熟悉的空間顛倒的模樣,看到的風景都仿佛被拆解過後隨意地拚接到了一起,讓身處其中的人感覺到明顯的孤立感與不適感。
秦宇睜大著眼睛,仔細地打量著街道上每個店鋪的牌匾上的店名。因為被拆解成許多部分,上面的字有時候也被拆開來,所以這個環節需要專注。
“莫蘭書店……莫蘭書,啊!找到了!莫蘭書店!”
運氣不錯,秦宇僅僅找了小半個小時,就鎖定了自己此行目的地的所在。
熟悉的低調門面,溫暖的橙黃燈火透過積灰的玻璃散發著獨特的吸引力,吸引著特定的旅人走入門內。
“叮鈴鈴……”
秦宇推開了店門,門上的風鈴聲在並不寬敞的書店中回響。
聽到聲響的莫蘭,將臉上的書拿開,用手肘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從躺椅上坐起,從櫃台之後探出了半個腦袋,看看來客的模樣。
“啊,是你啊,歡迎光臨,規矩都懂,自己去挑吧。”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有氣無力地說道。
秦宇看著她又要躺回去,趕忙伸出了手挽留:“別,我這次不是來買書的,而是有其他的目的找你。”
他鄭重地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誠意與求人的態度,莫蘭和他的視線在空中碰上。
她收斂起了悠哉的模樣,正色道:“我大概知道你的目的了……廢話少說,先去挑書吧。最近新進了一些稀罕貨,如果你能找到的話,就按照一般書的價格賣你。我去準備一下,一會見。”
說完一個鯉魚打挺,從躺椅上站起,合上了手中的書。並用其敲打了幾下身旁的書架,露出了其後的房間。
莫蘭徑直走入房間中,很快書架合攏,關上了這條通道。
秦宇雖然知道李安那裡還迫切地等待著回信,但此時也只能安靜地等待。
他靜下心來,將自己的心情平複,闔上雙眼,用感覺去尋找可能對自己有所幫助的書籍。
很早之前,還遠在李安將秦宇引入超凡之前,他就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中存在兩種互相依存的力量。
後來,他得知了這兩種力量的名字——心與杯。
上一次來書店,心的力量指引著他找到了《為王著迷》。而這一次,便是杯的指引。
說心裡話,秦宇其實察覺到自己體內的杯之力最近以一種不符合常理的速度在增長,照這個趨勢下去,很有可能超過自己一直以來修習的心之力。
他也和李安說過這件事,但研究下來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結論,只能最後歸為所謂的“天賦異稟”。
但,真的是這樣嗎?秦宇的心裡總感覺很不踏實,似乎他們忽略了什麽關鍵。
他一邊想著,一邊拿起了被放在角落裡的書籍。上面已經落了一層灰,看上去似乎被遺忘了很久。
黑色封皮的書上伴有淡肉色的紋路點綴,中心是一個豎著的粉色菱形,其中央是一個黑點,看上去就像一個豎著的瞳孔。
“這種粉色看上去像是心的顏色……”秦宇上下打量著這本書,但是體內血液的鼓動提醒著他,這其中蘊含的力量並非如此。
他翻開書籍,看到了翻譯好的文字,也得知了這本書的名字。
他的眼神瞬間被這鮮紅的字眼所吸引,
他與他體內的存在共同輕聲念出了這本書的名——《二十六種誘惑與七類苦痛》。 這本書是有關一個名為尼爾斯·弗雷德裡克·馬斯凱爾的畫家,所繪畫作的圖解與賞析。但是作者字裡行間卻稱其為臭名昭著之事。
他稱尼爾斯不自量力,試圖以那些苦痛為題作畫。尼爾斯為他的狂妄付出了代價,畫到第五類苦痛時,畫作的欲求增長得過於急切,使得他因失血而死。
秦宇第一時間就有了靈感,他有預感,這本書的密傳肯定與這些苦痛有所關聯!
果不其然,他很快便翻找了對應的段落——
“聖杯的誘惑之數多於其苦痛,但苦痛才是它的真本性。生誕是第一苦痛,而乾渴是第七苦痛。”
要列舉杯的誘惑與苦痛,離不開“乾涸之地兩女巫”哀傷的歷史:降生於兩個子宮的煎熬,擺脫杯的掙扎與對杯的乞求,對結合為一的共同渴盼。
——
秦宇陷入了沉默,這兩段文字指向了兩尊他無比熟悉的司辰——聖杯與雙生女巫。
他能很明顯地知道,這兩個段落都可以作為密傳的載體,而且其中所含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但是莫名的,他覺得這本書找上他,他看到這些文字絕對不是毫無理由。
似乎,有什麽存在正在暗示我。這樣的預感越發強烈。意識開始發散,過往的經歷開始不斷回溯,他逐漸沉入了回憶的海洋,猶如溺水的羔羊。
“你沒事吧。”
這時,一隻手拍在了秦宇的肩上,將他從譫妄中拉了回來。雜亂的回憶瞬間被寒冰封存,清爽的感覺掃過秦宇的意識,使他冷靜了下來。
回過神來的秦宇轉過身,看到了幫助自己的人。
那是一個慈祥的老婦人,她的臉上帶著無比和善的笑意,關切地看著秦宇。她的手裡提著一個帆布包,裡面裝著一塊蒼白的畫板、各色顏料等畫材。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女士。”秦宇朝著她鞠了一躬,感謝她的幫助。
老婦人則揮了揮手,鄭重得說到:“你的回憶中似乎有著不得了的存在,最好在力量充足之前,不要貿然觸碰。”
而就在這時,莫蘭也正好準備好了,走出了密室,聽到了老婦人剛說的話。忍不住出聲道:“維奧萊特,有些事你最好不要插手,這對你們雙方都好。”
她走到二人中間,將兩者隔開,冷冷地看著老婦人:“你也不想在飛升的時候,出什麽意外吧。”
秦宇見莫蘭似乎誤會了什麽,忍不住開口幫老婦人解釋說:“不是的,莫蘭,這位夫人剛才救了我!”
維奧萊特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樂呵呵地朝著莫蘭鞠了一躬:“謝謝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秦宇的身上,好奇地望著他:“按照約定,您會在今日為我介紹一位繼承之人,但是這個少年看上去並不是冬之路途上的……”
莫蘭捏了捏眉心:“是的,他不是。啊呀,煩死了,怎麽正好一起來了,這麽多事煩死了。”
她朝著二人招了招手:“過來過來,都進來說,我一個一個解決你們的問題。別杵在這兒了,過一會防剿局的黑狗又要來巡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