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祁夏帶著張屠夫和莫詢二人再進走進巴城。
當陸炳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異常暴怒。
“這是把巴城當成他家的後花園了嗎?”
馬順在一旁開口道:“大人,今日是什錦大會,他們會不會為了這個來的?”
“什錦大會?那不就是一個獵豔的節日,他們詭異什麽時候也對這個感興趣了?”陸炳不屑的說道。
馬順尷尬的咳了一聲,說道:“其實什錦大會名義的還是好的。”
“早就變味了,本官在京都的時候都有所耳聞。”陸炳諷刺的又繼續說了一句:“還是巴城這裡的官員會玩啊!我看劉守有這個郡守是做到頭了!”
馬順避過這個話題不敢插話,而是詢問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盯死他們!”
陸炳咬著牙。
“再過兩天,羽林營就要進駐巴城了。到時候在好好震懾那個家夥,現在只能……由他們去。”
說完這些話,陸炳全身像是沒了力氣一樣,癱倒在椅背上。
“屬下知道了!”
馬順一抱拳,就朝著外面走去。
“記住,找些靠譜的,別像之前的那一個!”
身後,陸炳幽幽的又說道。
馬順立馬打了個哆嗦,之前派去的那名錦衣衛因為玩忽職守,直接被陸炳在錦衣衛名冊上除了名,現在還在千戶所裡的牢獄中數螞蟻呢。
…………
“這就是所謂的什錦大會?也不怎麽樣啊!”祁夏探頭探腦的四處打量著。
在他們身後和周圍都有一些穿著便裝的錦衣衛人員亦步亦趨的跟著。
祁夏三人早就發現了他們,只不過看破不說破,大家名義上並什麽衝突。
“這什錦大會真正盛況的時候得到下午,鼎盛時候是在傍晚,所以現在您幾位看到的都是些餐前小菜罷了。”
錢廣宣遠遠的就在城門候著了,這和他之前所說的錦江街並不一樣。
“錢掌櫃,你就不怕我們從其它城門進城?”祁夏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
錢廣宣打了個哈哈。
“那天您幾位是往西邊去的,我這也是猜測,猜測……”
說話間,一個個青春豔麗的舞女戴著面紗成群結隊的往前面走去,歌姬懷中抱著琵琶等樂器。地位稍高的坐在馬車上,有人前後伺候,一般的就只能自己相互抱團而去。
今天,她們是主角,道路兩旁圍觀的百姓以男性居多,眼神四下瞟著,根本不知道該在那裡停放。
而大街之上漸漸的也多了一些彩燈,剪紙之類烘托氣氛的小玩意。就連大街上的乞丐都擠在人群裡露出只有男人才會懂的眼神。
錢廣宣眼神一轉,開口道:
“三位,現在時間還尚早,不如先去吃飯吧。順便再給三位介紹幾位朋友認識一下。”
祁夏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錢廣宣一喜,連忙在前面引路。
“三位這邊請!”
莫詢走到祁夏身邊,二者的視線短暫接觸了一下,各自一笑。
“走,看看他能搞出來點什麽!”
祁夏早就懷疑錢廣宣接近他們是別有目的,但一直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今天大概就是對方攤牌的時候了。
巴城外一戰,錦衣衛和王家封鎖消息很嚴,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方知道這件事,錢廣宣此刻只怕還以為只有莫詢是個納氣境修道者呢!
來到水雲間的酒樓裡,
錢廣宣徑直帶著三人來到了頂樓。 跟著的錦衣衛也讓小二攔在了門外,不想表明身份的他們只能無奈的看著祁夏等人的背影哀怨著。
同樣的鴻福閣,但此刻卻不止有著祁夏幾人。
一名倨傲的年輕人高坐首位,一名老者站在他身後宛如仆人,但他卻是微眯著雙眼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但他身上凌厲的氣息卻讓人不敢忽視。
那老者赫然也是一名不亞於王家方老的納氣境後期修道者!
而在另一旁的是一名模樣美麗但眼神空洞的少女,而她雪白的脖頸之上還有勒出的血印殘留,嘴角上也噙著血絲。
看著這一幕,祁夏三人不為所動。
但錢廣宣看到那名少女的時候卻是罕見的露出心疼的表情。
但他卻是首先對著那名倨傲的年輕人非常恭敬的彎腰道:
“三少爺,我把人給您帶來了。”
錢寧壯抬頭看了祁夏等人一眼,不屑的開口道:“本少讓你替我找些強者,你就拿這幾個普通人糊弄我?”
說著,他伸手一巴掌扇在旁邊那名少女的臉上。
少女麻木的偏過頭,不發一言,臉上僵硬的仿佛是個傀儡一樣。
“芳兒!”
錢廣宣心疼的呼叫一聲,但少女毫無反應。
他只能伸出手指指著莫詢,看向錢寧壯開口解釋道:“三少爺,這位莫詢先生不久前和王家的於澤天交過手,當時好多人都看到了,這可是位不亞於納氣境的強者啊!”
“哦?”
聽到錢廣宣這樣一說,錢寧壯立刻來了興趣,然後朝著身後的老者勾了勾手指。
老者微眯著的眼睛立刻睜開,如鷹般的眸子盯在莫詢身上。
“錢掌櫃,這是什麽意思?”
本來看戲的祁夏感受到對面身上散發出的惡意,不得不開口問道。
但還不等錢廣宣說話,面前的錢寧壯卻是邪魅一笑,說道:“是本少讓他做的!讓他幫本少找幾個強者做本少的狗!”
“狗?”
祁夏只是挑挑眉,但他身後的張屠夫和莫詢卻是怒不可遏。
祁夏伸手攔下二人,玩味的說道:“用納氣境做狗,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錢寧壯點點頭,目空一切的猖狂道:“就憑本少有資本!不到納氣境都沒資格當本少的狗!”
說完,他身後的老者身影陡然消失。而同時,莫詢也消失在祁夏身後。
電光火石般,在前方雅間的空地上,二人的雙掌分別和對方對上。
在這之前,錢廣宣就一個鯉魚打滾躲到了柱子後面。
短暫的轟鳴聲響起。
老者和莫詢各自收手而回。
“啪啪啪……”
錢寧壯鼓起了掌,滿意的在莫詢身上打量著。
“你不錯!本少允許你成為我的狗了!”
莫詢臉上一片陰霾。
但錢寧壯卻看向祁夏和張屠夫,相當高傲的說道:“你們兩個呢?本少手下不允許有廢物的存在,你們要是不夠強的話,那就只能請你們去死了!”
說著,老者身影剛想再次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不待錢寧壯臉上湧出邪笑的時候,張屠夫突然出現伸手掐住老者的脖子。
“什麽玩意?敢這樣和老子說話!”
隨著話音剛落,張屠夫勁力一吐,老者的頭顱直接被他輕而易舉的摘掉。
鮮血從老者的脖頸處噴射而出,濺在錢寧壯的臉上。
這一幕非但沒有讓他感到害怕,反倒眼神一亮,上下打量著張屠夫。
“你,很不錯!有沒有興趣當本少的狗!錢財,地位還是女人,隨便你說,本少都能滿足!”
錢廣宣看到這一幕之後,嚇的戰戰兢兢,他想不到祁夏身後的這個壯漢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把老者給殺了。雖然早就知道錢寧壯冷漠的性子,但這一開口還是讓他忍不住心寒。
祁夏不解的開口道:“你是一直這樣勇的嗎?”
錢寧壯這才看到了祁夏,眉眼一低,便居高臨下的開口道:“他們兩個都算是入了本少的眼,你呢?”
“我啊,我沒什麽本事。”祁夏聳聳肩,很隨意的說道。
“那你就沒用了。”
錢寧壯眼神一冷,平淡的對著莫詢指使說道:“那個誰,殺了他吧。”
語氣平靜的就像碾死一隻螻蟻。
但莫詢卻是冷冷的看著他。
錢寧壯眼神微怒,指著祁夏,對著莫詢一字一句的吩咐道:“本少,讓你殺了他!”
半晌,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
“好啊,好啊!”
錢寧壯發出一聲冷笑,看向張屠夫。
“你,去把他們兩個給本少拿下!本少要狠狠的折磨他們!”
張屠夫見狀不屑的冷哼一聲。
錢寧壯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本少是琅琊錢家家主的兒子!本少現在命令你給我拿下他們兩個,不然本少讓人連你一起拿下!”
“呵呵呵——”
祁夏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你用我的人,來拿下我?你是大便吃多了?還是你爹小時候把你給扔了,把胎盤養大了?”
祁夏指著自己的腦袋,對著對方說道:
“別人的腦袋裡最多是漿糊,你腦袋裡倒真的是大便!”
“你,你你你……”
錢寧壯顫抖著舉起手指,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敢這樣和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祁夏搖了搖頭。
“廢話真多!”
說完,祁夏的下巴輕抬一下。
下一刻,張屠夫手臂猛地一插。
錢寧壯下一刻就感到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低下頭一看,一隻手臂從自己的胸口插了進去。
“你,你們……”
錢寧壯話未說完,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張屠夫收回手,手中還拿著一顆微微跳動的心臟,然後猛地用力,肉塊和鮮血從他手上飛出。
“不知死活!”
看著錢寧壯倒在了地上,錢廣宣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然後尖叫著喊道:
“你們殺了他!你們竟然殺了他!你們知道他的身份嗎?你們闖了大禍,還會連累到我……”
除了錢廣宣之外,房間裡的另一名少女反倒轉了轉眼睛,緊接著臉上流露出一抹怨恨和解脫。
祁夏轉過頭,一臉無辜的說道:
“錢掌櫃, 好像是你帶我們來的吧!而且,你怕從一開始都沒安什麽好心!”
錢廣宣聽到這話之後就像炸刺的貓一般。
“我能有什麽壞心思!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好,跟在三少身邊那是多大的榮耀……”
就在錢廣宣大肆說話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
“所以,這就是你把自己的女兒送出去的原因?”
少女轉過頭,指著地上的屍體道:“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一個畜生任他糟蹋,也是為了她好?”
錢廣宣先是露出一副心疼的模樣,然後轉眼間就換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芳兒,我們只是錢家的旁系。三少爺是正統,你跟在他身邊不是委屈了你……”
良久。
少女錢芳流出兩行熱淚,笑著說道:
“你不配當一個父親。”
說著,她從自己袖中拿出一把匕首。
“這三年,我無時不刻不想問你這個問題,但當我真的知道答案的時候,除了心涼至死之外,便沒有什麽了。”
看著錢芳拿著匕首朝自己走來,錢廣宣坐在地上向後挪動著,驚恐的喊道:
“芳兒,你要幹什麽?我可是你爹啊……”
在一聲哀嚎中,錢芳把匕首捅進錢廣宣的胸口中。
“你不配當個父親!”
說完,錢芳對著祁夏露出個笑容,微微屈膝做了一禮,然後揮動匕首劃過自己那雪白脖頸。
祁夏搖搖頭,歎息一聲。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