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祁夏最後一句話落地,陸炳三人完全下不來台了。
祁夏的威脅讓他們心悸。不!不光是威脅!他們好像是真的打算這樣做!
張屠夫六人和一旁的血蚊還有銀龍也在蛛魔的控制下朝著陸炳等人縮小了包圍圈。
兩頭災級詭異,六頭煞級詭異的包圍圈。
不光是石文義和馬順面色發苦,就連陸炳的眉心都忍不住上下抖動著,身體也驟然繃緊。
“閣下,是想要留下我們嗎”陸炳面容嚴肅的問道。
“不行嗎?”祁夏歪著頭戲謔的反問一句,伸手手指在空中緩緩劃過,又道:“難道你還有底牌?是剛才的那個靈甲封禁物?”
“好像它並救不了你!”
祁夏眼中閃過一道冷芒。
陸炳盯著祁夏片刻,倏然笑了起來,沉聲道:“那便試試吧!”
說完,雙方誰也沒有準備再繼續進行言語間的交流。
石文義大喝一聲:“巴郡衛聽令,結陣!凝勢!”
“喝!”
底下的巴郡衛聽到命令後,立即齊齊發出一聲怒喝,在兩名校尉的指揮下快速排列,極短的時間內便將數千名將士的煞氣匯聚在一處。
石文義站在空中,所站之地便是陣眼之所,他黑色的盔甲上很快便凝結了一層黑色的結晶狀的護盾,而他化神境初期的氣勢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攀升,直到達到了將近化神境後期的臨界點,與那些巴郡衛將士們的氣息如出同源。
“可惜!要是全部的巴郡衛都在此處,這層壁壘便會被輕易的打破。”
感受到石文義身上的氣勢,陸炳歎息一聲,雖然這一刻前者的實力在巴郡衛結陣的增幅下提升到在場除了虛境之下的第一人,可惜還是沒能達到化神境後期的層次。
“這種手段應該是軍隊特有的吧。的確可惜,雖然在他這個層次中,僅僅看氣勢上我的人並沒有能夠和他比擬的。但是……”
祁夏搖搖頭,露出了兩排整齊的白牙,道:“但是,我人多啊!”
說著,祁夏對著張屠夫一瞥。
後者立刻會意,獰笑著看向一旁的石文義,對著身旁說道:“喜婆婆,李老頭,我們三個一起去會會這位將軍,怎樣?”
喜婆婆臉上的囍字愈發的赤紅,兩顆黃豆似的眼睛一轉,不急不緩的回道:“老婆子我也想知道,一個小階段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李老頭呵呵一笑,對著一旁的陳瞎子得意的抬了抬眼睛,似乎再說:看吧!我就是比你強一些!這種場面張屠夫還特意叫上了我。
張屠夫三人成三角形之勢,把石文義圍在中間。
這樣一番調動,卻讓站在陸炳旁邊的馬順徹底黑了臉。
“一,二,三……足足還有五頭煞級詭異!”
雖然都是初期,但我也才化神境初期啊!
馬順在內心咆哮著,偏過頭看著身前的陸炳,他臉上已經有了死灰之色。
陸炳瞥了他一眼,道:“怎麽?你還想和我換換?還是想和石將軍換一換?”
馬順抬眼看了一下站在祁夏身後像溫順的家犬一般的蛛魔和張屠夫那渾身彌漫著的浩瀚氣勢。
他泄了口氣,有些絕望的說道:“指揮使大人,我們化神境之上的戰鬥底下那些人摻和不上,先讓他們離開吧!逢年過年看在這次的份上,也能給我們燒些香火錢。”
“你想多了!”
陸炳冷冷說了一句,然後眼神往遠處一瞥,
歎了口氣,道:“看今天的局勢,怕是一個都走不了了!” 說著,一群有老有少的人群從遠處浩浩蕩蕩的奔襲而來。
不過數十人硬是做到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為首的莫詢一個跳躍便是縱跨數丈,不多時這群來之不善的人群徹底堵死了返回巴城的道路。
莫詢他們剩下的詭村村民終於是趕來了。
“那也是詭異!”
莫詢他們的到來也讓所有人的視線一凝,根本沒人敢把他們當成普通人。
“那些人,也是閣下的手下吧!”
陸炳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眼便是重新有了睥睨一切的氣勢。
馬順知道,這是陸炳開始死戰的準備。
多少年了,馬順又一次見到了這個樣子的指揮使。
“他們從來不是我得手下,是我可愛又聽話的村民呐!”
祁夏笑著說了一句:“你這樣子總算是要拿出點東西了!”
“本官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今天就算戰死在這,也會讓爾等付出些代價!”
陸炳這分明是要拚命的前兆。
“等一下!諸位請等一下!”
就在陸炳凝聚真元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他。
白少卿從地面上飛來,懷裡還抱著個小女孩。
陸炳從一開始就沒把白少卿這名化神境初期的修道者當成己方的戰力來看待,因為在大武王朝中,欽天監的地位極為特殊,哪怕是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陸炳也沒有權利命令這名欽天監的二師兄。
本以為白少卿會趁著戰鬥的功夫帶著毛讎離開的,卻沒想到他有勇氣插手這場戰局。
陸炳雖然知道,白少卿的實力對戰局影響不大,但還是感到很欣慰。
“方欽那老東西雖然不靠譜,但他的弟子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但沒想到,白少卿一開口就讓陸炳破了防。
“這位閣下,陸指揮使,白某來當個說客如何?”
陸炳臉一拉,果然!欽天監還是那個欽天監,從老的到小的,從未改變。
他心裡暗道:你以為我想打嗎?能不打我會在這玩命?一年才貪汙幾個錢值得我在這裡玩命?
“大哥哥,又見面了呀。”白少卿抱著的毛讎揮舞著手臂對著祁夏打著招呼。
“是你這小丫頭啊,不去抓詭異,來這裡乾嗎?”祁夏一眼就認出來那個又萌又好騙的小毛線了,他揮著手勸誡道:“快跟著你家大人回家,這裡很危險,我怕一會兒濺你一身血,嚇哭了還得哄。”
毛讎臉一板,不高興的撅著嘴說道:“小毛線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今年都十六歲了!”
白少卿一拍毛讎的腦袋瓜,沒好氣的說道:“你再大在我眼裡也是個孩子!”
說完,不管後者撅起來能夠掛油壺的嘴巴,對著祁夏謙卑的說道:“閣下,能先聽我說兩句嗎?”
祁夏嘴角一揚,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倒是不急這一會兒,看在你懷裡那個小丫頭的份上,我也想聽聽能從你嘴裡能說出來些什麽?想勸我放過他們?你想怎麽說服我呢?”
祁夏對白少卿的來意一清二楚。
白少卿呼出一口氣,帶著毛讎而來的這一步是做對了。對方很明顯也並不是不講道理的詭異,接下來就看他這張嘴能夠怎麽陳明厲害之處了。
於是白少卿緩緩開口,道:“閣下請了,陸指揮使是我朝的錦衣衛指揮使,不僅位高權重,而且還是陛下心腹。巴郡衛乃是我朝四軍八營十三衛中的一支,亦是鎮守巴郡最重要的力量。”
“這二者若是出事,則天下震動,陛下震怒。這樣一來,閣下以及您的麾下,定會受到朝廷大肆圍剿。朝廷的力量雖然分散各處,但若真正匯聚在一起,天底下沒有哪一方勢力能夠在雷霆之怒下存活!”
“屆時,閣下會不會後悔今日的衝動?”
白少卿擲地有聲,彰顯大國風范。
祁夏皺起了眉頭,隨後面色平靜了起來。
就在白少卿以為成功說動了對方的時候,他剛想開口給對方一個台階下,就聽到祁夏用平淡的語氣道:
“你是算是在,威脅我嘍?”
祁夏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讓周圍的張屠夫等人不寒而栗。
而白少卿卻一臉得意的衝著陸炳點點頭,然後風度翩翩的搖頭道:
“這怎麽能算是威脅呢?白某只是陳明利弊,還望閣下給白某個面子。”
“面子?”祁夏忍俊不禁,道:“你在我這哪來的面子?”
白少卿挺直胸膛,道:“家師方欽,乃是欽天監監正!”
白少卿小的時候被老師扶養的那些日子裡,一直就被同齡人羨慕,羨慕他有一個洞虛境的老師。
這也養成了他骨子裡的倨傲,因為每有困難的時候,他只需要報出‘家師欽天監監正’的時候,所有困難就會迎刃而解。
但今天他就會碰到第一個不給他面子的人。
祁夏極為平靜的‘哦’了一聲,然後便在後者略顯得意的神情中說了一句:“不認識。”
語氣平淡,不急不緩,但好像侮辱性有點強。
白少卿一聽這話,立馬炸刺,他瞪大著眼睛死死盯著祁夏,質問道:“不認識?不怎麽可能不認識?家師方欽乃是大武王朝第一強者!洞虛境的至強者!你,你竟然,竟然敢說不認識!”
“真,真是氣煞白某也!”
“是嗎?”祁夏看著宛如婦人撒潑的白少卿,他淡淡道:“以後有機會,找個時間認識下好了。”
“但是,現在,你有兩條路!一是麻溜的給我滾!衝慣著你的家夥去撒潑耍無賴,在本村長這裡可沒有慣著任何人的習慣!二是在在場的所有人裡你挑個對手,我保證不讓他當場打死你!”
祁夏平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