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胸有成竹的回答道:“閣下不會不知道要想留下一名同級的虛境強者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吧!”
“除非雙方有不得不生死鬥的原因,要不然本官要離開這裡,僅憑閣下一個人的話,怕是留不住本官!”
說到這裡,陸炳‘哦’一聲,非常欠揍的一拍腦門,惋惜的補充道:“本官忘了,還有這一頭蛛魔。但它如今的傷勢,怕是影響不了最終結果!”
“所以,這一切是都在你計算中嗎?”祁夏捏著眼框腿,隨意的在手上甩著圓,淡淡的問道。
陸炳微微一笑,同樣傳音入密,語氣略顯張揚的回答道:“若是單獨對付那頭蛛魔自然用不著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給本官一些時間,那頭沒有理智的畜生自然會被本官斬於手下!可……”
說到這裡,陸炳頓了頓,可惜的又說道:
“可你的出現是本官沒想到的,昨天晚上的交手,雖然我們都沒有拿出彼此的全部本事,但本官清楚的知道我們雙方的差距,你的確是比我要強出一線。這一招我隻用在比我強的對手身上,也從沒人知道,看來今日過後,本官的手段便會再少一個了!”
陸炳有恃無恐,雖然他敵不過祁夏,但目前看來,自己想走的話對方是根本攔不住的。
“在離開之前,本官但是還想再次和閣下過過招!”
祁夏拍了拍蛛魔此刻黑乎乎的腦袋,把手中的眼框遞給後者,開口嘲諷道:
“那正好,我看你臉上的巴掌印好像也不怎麽明顯了!怎麽?難不成煉虛境的修道者主要是修煉臉皮的厚度嗎?”
一聽到這話,陸炳的臉皮就忍不住一緊,右手拂過自己的臉龐,隱隱間還能感受到若有若無的火辣。
“再者說了,你下面的這些手下都不要了?”祁夏用下巴指著下方被圍起來的巴郡衛和錦衣衛們,對著陸炳說道。
陸炳冷著眼掃視過下方,隨之道:“本官會和朝廷上報,就當他們英勇犧牲了,也能落得一個英雄的稱謂。”
“你可真是冷血啊!”祁夏感慨了一句。
陸炳卻不以為然,道:“這個世道上,本就是弱肉強食的。從他們端起這碗飯的時候,便注定了今日的結局。本官也何嘗不是如此?”
說到最後,陸炳聲音幾乎微不可聞:“遲早也會有那麽一天的。”
陸炳臉上出現一絲落寞,但他負著的雙手間卻是真元流轉。
下一刻,他眉眼還未來得及轉變的時候,右手突然向前一甩,指尖一道寸芒便朝著祁夏射去。
這時候陸炳的臉上才浮現出冷厲,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他本人也從原地消失。
那道寸芒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祁夏脖頸處。
而祁夏老神自若的屈指一彈,‘叮’的一聲,寸芒便被彈飛,接著祁夏身形一晃,寸芒上的真元便被打散。
失去了真元的裹挾,寸芒裡露出來了一枚黑色的毒鏢,鏢上還帶著一絲腥臭的味道和表面閃爍著幽幽的光芒,顯然是淬了毒的。
寸芒被擊飛早在陸炳的意料之中,而他本人幾乎也是在刹那間來到了祁夏身前,探出爪分別朝著祁夏的脖頸和心臟處抓去。
祁夏不動如山,冷著眼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陸炳,手掌一番,飛針奪魄驟然飛出。
陸炳大驚,連忙在空中翻身旋轉,而飛針奪魄也剛剛好擦著他的鼻尖而過。
飛針奪魄一擊不成,在祁夏的控制下繞著彎飛到他的雙指尖。
“奪魄!你怎麽會有?”陸炳險之又險的躲過飛針奪魄的這一擊,理智讓他立刻和祁夏拉開距離,同時大喊著問道。
可是遠處的祁夏卻是面無表情的一動不動,而身影也在一點點消失。
“殘影?不好!”
因為祁夏的速度太快,原地隻留下一道殘影還未消散,而陸炳錯把殘影當成了祁夏本尊。
而陸炳此刻剛想讓自己動起來,只有動起來,祁夏才找不到自己的落腳點,這樣才不會被突襲得手。
但正當他腦海裡升起這道想法的時候,他背後突然傳來細微的呼吸聲。
這並不亞於在他心底發生了一場地震,下一刻,一道掌擊宛如崩山碎石的砸在陸炳的後背。
陸炳在飛魚服的表面,急促間凝聚了一層真元屏障,但此刻卻宛如紙糊的一般,被祁夏直接拍碎,並且余勢不減的印在陸炳的後背。
“噗——”
陸炳被拍飛,並且張口就噴出一口鮮血。
好似空中下了一場血雨。
而陸炳被拍飛的方向就是祁夏原先的地方,而蛛魔此刻就在那裡。
見到受傷被拍飛而來的陸炳,蛛魔興奮的尖嘯一聲,事先預判的伸出自己的蛛矛和另一隻沒受傷的手臂。
陸炳看著這一幕,心下微涼。下一刻便有了斷尾求生的念頭。
只見陸炳伸手死死抓住蛛魔的蛛矛,任憑鋒利的矛尖割傷自己的手掌也毫不松手,只是在此借個力憑空九十度一轉,往另一旁而去。
陸炳剛這樣做,蛛魔便嚎叫起來,音波鑽進陸炳的腦海中試圖以此影響他的動作,可後者一狠心把嘴唇直接咬破,以疼痛來保持神智的清明。
陸炳險而又險的離開蛛魔的攻擊范圍,但一雙肉掌此刻卻鮮血淋漓,還好在他事先用真元裹住了雙手,不然今天這對手怕是廢了!
“嘖嘖嘖……挺果決的嘛,這樣都能讓你跑了!”祁夏戲謔的聲音從遠處飄來。
“呼……呼……”
陸炳雖然大口喘著氣為劫後余生而慶幸,但他依舊全神貫注的盯著祁夏,生怕他再故技重施給自己來一下。
直到短暫的平複了心情之後,他才開口道:
“本官以前除了在招式上上心之外,還會耍一些手段。雖然見不得光,但格外的好用!本以為這輩子也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了,沒想到……”
“沒想到我給你的壓力有些大,是嗎?”祁夏接過話茬。
陸炳毫不掩飾的點頭道:“的確如此!在你面前,我仿佛就記起來我剛成為錦衣衛出任務的時候,委曲求全到最後反殺,那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你今天是不會有反殺的機會的!”祁夏淡淡瞥了他一眼,又道:“當然,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委屈求全的!”
“是嗎?”
陸炳聞言一笑,從鄭重到不屑,眉眼間閃過精芒:
“本官覺得,或許咱們之間彼此對換一下更恰當。”
祁夏看著態度轉變的陸炳,皺了皺眉,心下不解:“對換是什麽意思?”
祁夏盯著陸炳,後者不慌不忙從懷裡拿出一張符籙,此刻那符籙上閃爍著淡黃色的幽光。陸炳抬頭望天,臉上湧起一股自信的笑容,道:
“當然是,角色轉變,攻守異形的對換了了!”
說完,陸炳不管祁夏如何去想,而是用體內真元加持在聲音上大聲喊出:
“王老怪!你還不現身嗎?”
聲音滾滾而出,如驚雷降世,聲音向外卷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圓形聲浪如同水面起波瀾。
“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大笑聲自遠處傳來,緊接著響起一道聲音:“看幾位打得那麽熱鬧,老夫實在不忍心打擾,為此多看了一會。陸指揮使不會記恨在心吧!”
話音剛落,一道麻衣老者就出現在了天空中的另一側,與祁夏、蛛魔和陸炳三人隔空相望。
還未開打的張屠夫等人分別內心不同程度的一緊,看那麻衣老者渾身如淵似海的磅礴氣勢與祁夏三人分庭抗衡,在他們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猜測。
又是一名煉虛境強者!
“王老怪,好久不見,一晃都多少年了?你倒是依舊活的滋潤啊!”陸炳朝著對面那名麻衣老者調侃著問候。
看那語氣二者應該是互相認識,而且還很熟!
“陸指揮使說笑了,不過老夫一個頤養天年的老頭子,還要被你叫出來出力,這多少不怎麽合適吧!”麻衣老者言語中夾槍帶刺,並沒有給陸炳什麽顏面。
陸炳聞言一頓,旋即冷笑道:“王本昌,本官先不提你剛才見死不救、坐看觀虎鬥的事情。單單你覺得本官現在就此離開這裡,憑你自己能護住你王家這千年的家業?”
麻衣老者,也就是王本昌不為所動,混濁的眼眸向上一挑,不鹹不淡的開口道:
“可是,你不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