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灰溜溜的離開,祁夏自然沒必要再待在空中。
就在他站在地面上的時候,周圍一圈極度火熱的目光盯著祁夏。
這種被萬眾矚目的一刻,倒是讓祁夏嚇了一跳,他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中也沒有圓月的身影。
“都怎麽了?大晚上不回去睡覺,都出來看月亮啊?”
“村長老大,您剛才擊退了錦衣衛的指揮使!”張屠夫滿臉激動。
“村長,您剛才最後一番後真是太霸道了!哈哈——”莫詢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陳瞎子激動的臉上倒有些愧疚,他說道:“對不起,村長,這次是我疏忽了,給您帶來那麽大的麻煩。”
祁夏走過去一拍他肩膀,笑著道:“都是自己人,算不上什麽麻煩。而且我也沒吃虧,你們看——”
說著,祁夏從指尖露出一抹黑色陰影。
“這是?”
眾人的視線被吸引了過去,黝黑的表面閃爍著讓人心悸的幽光,正是飛針奪魄。
“這就是剛才打在我身體內的封禁物,看樣子,應該挺厲害的,但是他沒想到,嘿嘿……”
祁夏臉上升起自信的表情,他沒想到的是,我身體裡融合的有祂的精血,什麽樣的封禁物敢在他身體裡放肆?
祁夏後面的話自然沒有說出來,這是他的秘密,最好一直埋在心底。但不得不說這更是讓祁夏在眾人的眼中增添了幾分神秘。
而陸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此次前來不光一無所獲,還被羞辱了兩巴掌,順帶搭上了一件丙字封禁物。
真是賠大發了!
飛針奪魄剛打到祁夏身體裡的時候,就徹底啞火,恨不得自己從來沒來過,那恐怖的氣息仿佛和它的本質根本不是一個次元的。
如果飛針奪魄會說話的話,一定會對陸炳破口大罵。
所以,這件不弱的封禁物便落到了祁夏的手中。
“這個封禁物應該是陸炳用來突襲的,看他的做法只怕是對村長您這一級別的都有很大的效果,嘖嘖,那他這一趟可真是賠大發了!”
孔夫子撫著短髯笑呵呵的說道,臉上滿是與有榮焉的神情。
“夫子說的不錯!這件封禁物應該是起到突襲致勝的效果。他若是用在你們的身上,只怕是會生死立判,然後可以再從你們體內取出。”
祁夏兩指捏著飛針奪魄,感慨道:“也不知道這東西已經染了多少性命?倒是一件不錯的小玩意!”
小玩意?
詭村村民被祁夏這番感慨嚇了一跳,感情能輕易取我們性命的封禁物只能算是小玩意!
張屠夫等人面面相覷,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開口。
祁夏收回飛針奪魄往胸口一別勉強當個胸針,然後抬頭對著周圍說道:“好了,今天的事就這樣了,大家都散了吧!接下來再去外面活動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雖然今天警告了那個……誰來著?”
“錦衣衛指揮使——陸炳。”
“哦,雖然今天我警告了他,但是本村長不在你們身邊的時候,終究是人為刀俎,大家還是低調一些,盡量別因為今天的事情出去得瑟。”
祁夏提醒了一番自己的村民,生怕他們順風上頭就出去到人家塔下浪,和陸炳相比起來,就像是去裸裝抗塔,那不是茅廁裡點燈——找死嗎?
之後,眾人一一散去,祁夏獨自留下了莫詢和六名煞級詭異的村民。
“村長,您讓我們留下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有些事,
想找你們聊聊。但在這裡,總感覺有些不太合適……” 祁夏撓撓頭,這環境總有一種讓他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眾人摸不著頭腦,只有莫詢眼睛一亮,說道:“村長,是不是不能乾聊?”
被提醒的祁夏眼神一頓,然後說道:“對啊!是缺少了點燒烤……”
說著,祁夏眼中閃過一絲絲落寞。
“這大晚上的,咱們這也沒有儲存糧食的習慣,算了算了,就去我院子裡隨便說幾句吧!”
莫詢看出了祁夏的心情變得低下了起來。
眼睛一轉,開口說道:“村長,要不咱們大家夥去前面坐坐,反正暫時都睡不著了,我給大家燉一鍋狗肉嘗嘗,如何?”
“狗肉!”
祁夏眼神頓時明亮如星,嘴中忍不住泛起了酸水。
眾人也是高興的看著莫詢,只有孔夫子眉角一跳。
怎麽這家夥又弄到一條狗!
轉眼他就有些不悅,這事情怎麽沒有告訴我?是打算獨吞嗎?
一想到這裡,孔夫子就在心底對著莫詢冷哼一聲。
於是他對著祁夏開口道:“村長,我今天買了幾壇子酒,要不我去一塊拿來?”
不悅歸不悅,但是該舔的時候。我,孔夫子,向來不弱於人!
只不過平日沒有那個機會,本夫子是高傲嗎?
不,那不是!
我只是想讓村長多注意一下我而已。
但此刻,令人振奮的事就發生在眼前,此時又豈能不迎合村長呢?
“走走走!夫子趕緊去拿酒來,莫詢前頭帶路,今天晚上咱們大家夥好好開開葷!”
祁夏興奮的一搓手,大晚上和說得開的小夥伴坐在一起啃啃骨頭,聊聊天,再喝點酒……那真是男人夢寐以求的。
只有喜婆婆此刻猶豫著開了口,上了年紀的她與這種場合多少有些格格不入,於是試探性的道:“村長,要不老婆子我先離開?”
祁夏聽聞之後,歪著頭一想,說道:“好吧,喜婆婆你就先回去吧,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先和大家通個氣,回頭會給咱們的村民都通知到的。”
喜婆婆抱憾一聲,顫顫巍巍的離開了。
喜婆婆這一走,幾個大男人頓時喧囂了起來。
祁夏伸出手指在嘴間發出噓的一聲。
“大晚上的,擾民了!都把喜悅收一收,去前面沒人的地方,再好好宣泄。”
片刻後,孔夫子抱著兩壇子酒走了過來,莫詢落在祁夏身側半步,抬手請祁夏先行。
祁夏也不客氣,直接一馬當先,身後幾人立刻跟上,但無論是誰,再怎麽高興,也沒人敢越過祁夏。
祁夏今天是很願意和大家打成一片,但是張屠夫他們心裡都有自己的認知。
他們清楚的知道,沒有祁夏就沒有如家的詭村,他們或許還在遺棄之地彼此廝殺以求活下去,或者被漫長時間折磨到發瘋,一頭扎進遺棄之地的迷霧中。
再加上今天祁夏逼退陸炳的事情,雖然祁夏有時候很好說話,但試問眾人誰敢僭越?而且其他人也不會允許!
來到門房。
點起事先就已經準備好的油燈,昏暗的燈光也驅散了黑暗,照亮了這一片空間。
莫詢熟練的點火,架鍋,燒水……
最後把藏在茅草底下已經剝了皮的新鮮狗肉拿了出來。
“好家夥!你這還是打算偶爾給自己加個餐?”
祁夏坐在一旁的長條凳子上,這種打雜的活計自然輪不上他去做。
“是啊,大家的習慣還都停留在遺棄之地中,沒想到你小子先過起了悠哉的小日子!”
張屠夫抱起一壇酒,手一拍,熟練的開了封,然後弓著腰給祁夏面前到上了一碗。
“是啊,還是年輕人會享受!”骨老頭一副感慨的語氣,但他那副骷髏怎麽看都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跟著來。
“骨老頭,我插一句嘴,你平時都是怎麽吃東西的?”
李老頭中氣十足的說了一句。
此刻的他已經把祁夏給他的精華晶核吸收了,不光傷勢恢復了,隱隱間還壓了陳瞎子一線。
當然,這一線很有限,幾乎不可察,但對於此,他還是在幾天前的晚上找上陳瞎子當著他的面狠狠炫耀了一番。
當然,陳瞎子並不承認就是了。
話歸正轉,骨老頭髮出桀桀桀的聲音,骷髏頭上下一磕巴,道:“雖然我就只剩下了這副骨頭,但任何食物只要進了我的口中都會直接被我吸收掉一切可以吸收的東西。除了沒滋沒味之外,倒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那你一會嘗嘗肉湯就行了,這好東西別給你糟踐了!”
張屠夫毫不客氣的說道。
骨老頭想了想,六個大男人吃一條狗肉,確實不算多,於是他想了一會,說道:“那我去外面抓幾隻老鼠回來打打牙祭。你們是不知道啊,那咱們大會堂裡的老鼠都快讓我吃絕戶了!”
說話間,骨老頭竟然有一絲惆悵。
“你是覺得老鼠太少了嗎?”孔夫子手一抖,竟然揪下來幾根胡須。
其他人也是想象著那個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祁夏把手中端著的酒碗放下,說道:“你回去睡覺吧!帶著你的老鼠在棺材裡養著,沒事還能張開嘴等著吃自助餐!”
…………
另一邊。
陸炳已經回到了郡守府。
只見他繞過所有人,來到為他準備的最好的客房裡。
“出去!去看看馬順喝多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就把他給我喊來!”
陸炳背對著房間裡的侍女, 冰冷的吐出這句話。
“是!大人。”
侍女小心翼翼的應了一聲。不敢抬頭多看,直接小碎步離開了房間之中。
陸炳這才轉過身,走到明亮的燭火旁,看著一旁銅鏡中自己臉上的紅腫,他咬牙切齒的低聲道:“欺人太甚!”
話音剛落,他就揮手打翻燭台。火苗倔強的閃爍了幾下,然後便熄滅了,一縷青煙緩緩升起。
不久,滿身酒氣的馬順到來。
他疑惑的看著黑暗的房間,問道:“大人為何不掌燈?”
“哼!”
昏暗處,陸炳冷哼一聲。
馬順的醉意立刻清醒了幾分,他抱拳道:“屬下說錯了話,請大人贖罪。”
“你可沒錯!都敢質疑起我來了!”
陸炳不屑的說了一句。
馬順聞言,腰更加彎了幾分。
片刻,又聽裡面說道:“前幾天巴城錦衣衛千戶所和宋忠的事情,到此為止!責令,不許追查!從這次到來的錦衣衛中抽調一批人手,再從巴郡附近的幾個縣城中的百戶所中抽調一些骨乾重組巴城千戶所。”
“啊?”
馬順大吃一驚,剛想詢問這是為什麽?可之前陸炳的話還縈繞在他腦海中,而且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指揮使的心情不是很好。
於是馬順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畢竟,陸炳是指揮使,錦衣衛的事情,他說了算。
“對了,你去把少卿喊來,我有事要和他說。”
陰暗中,陸炳眼中閃過一道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