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屠夫和莫詢二人用袖子把他們臉上的吐沫星子擦掉。
暈乎乎的二人應了一聲,然後先後告退。
片刻後,陳瞎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村長,聽說您找我?”
陳瞎子離得有些遠,雖然他是瞎子,但之前張屠夫和莫詢二人說話的語氣那麽衝,肯定是在祁夏這裡吃了癟。這也是他現在在祁夏面前如此謹慎的原因。
“陳瞎子你來了啊,坐吧。”
祁夏一指旁邊的凳子示意道。
這些凳子是莫詢等人之前買的一些,在所謂的詭村大會堂那裡放置好之後,給每一個村民都送了幾張,自然也落不下祁夏這裡。
“這倒不必了,村長您找我來是有什麽事要吩咐嗎?”陳瞎子恭敬的問道。
祁夏手上的動作一停,然後開口道:“倒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村長您吩咐!”陳瞎子連聽都不聽,直接應了下來。
“不用這麽正式。”祁夏伸手虛扶。
然後開口道:“你那裡除了殺卻棋盤之外,我記得還有個封禁物是一個羅盤,對吧!”
“是的。”陳瞎子沒有絲毫猶豫,開口道:“那是一件丁字封禁物,不過並沒有什麽太強的戰鬥能力,更多的是用來輔助。”
“比如?”
“比如,找東西。”
陳瞎子和盤托出:“只要有一件東西的氣息,羅盤便會給持有人指明那件東西的方向。”
“人可以嗎?”祁夏詢問道。
“那自然也可以!”陳瞎子肯定的點點頭,他對自己的封禁物了解的是相當清楚。
祁夏把手上的擦血布遞給他,後者立即彎腰接過。
“村長,這是?”
陳瞎子雖然雙目看不見,但他強大的心眼可以讓他察覺到外界的一切,只不過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灰色的調調。
接過怨念的擦血布的他有些不解,難不成讓我過來就是把這件封禁物給我?
事實證明,他的卻是想多了。
“這是從詭村帶出來的,上面有我們一個不怎麽願意成為我們的村民的怨念,我剛才把它抹去了。”
陳瞎子聽完,心下一沉,這個人他也知道,之前是和骨老頭一樣的半步煞級,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死去的。
一聽名字就知道,他死前的怨念一定很大。
“我之前說過,來巴城就是為了找一樣東西。而在這上面我滴了我的血,我需要你利用它和你的那個羅盤在城裡幫我找那個東西。”
祁夏這幾天在心裡想著,總不能自己跑出去滿城亂逛吧。而且那心底的召喚雖然一直都存在,但強烈程度幾乎都一樣,就算那東西在他面前,他只怕也不能分辨出來。
但他不行,也總有辦法的。
而他想起來陳瞎子手中的那塊羅盤,再加上最有可能和那股召喚有關的東西就是在遺棄之地的祂的血。
因為祁夏全身上下,只有祂的血最有可能!
所以,便有了這一幕。
陳瞎子點點頭,祁夏的吩咐也很是正常,這也是他們來到巴城的目的。
於是他應道:“明白了,村長。這段時間我會在巴城裡去尋找的。”
“注意安全!”祁夏囑咐道:“就算巴城目前沒人能夠威脅到你,但目前由於我們昨晚的出手,接下來肯定會風雲波譎,一切以安全為主!”
陳瞎子鄭重的點點頭,從言語中他也能感覺到祁夏的關懷。
而詭村的村民在這一段時間內,也漸漸接受了他們詭村村民的身份。這樣總比困在遺棄之地之中漫無天際的相互廝殺來的強的多。
陳瞎子承諾道:“村長,老瞎子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
巴城城內錦衣衛全滅的消息在上層流傳,為防止震動所以把消息封鎖了。
巴郡郡守劉守有命令郡尉錢寧把所有戍衛士兵派出把守四門,衙役全天候不停的巡街嚴查。
並調遣城外駐扎的巴郡衛在衛將軍石文義的率領下進駐巴城,並封鎖錦衣衛千戶所附近不得讓人進出。
最後,派人把這裡的事以密報的形式快馬上報京都城,請求支援。
巴郡城雖然和平時無太大區別,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紛紛搶購生存必需品,天還沒黑,街上除了官方的人之後,幾乎就沒有其他人了。
臨近傍晚。
巴城北門處到來了一位身穿太極陰陽魚的白色袍子的小孩……不,不是小孩,而是一名看上去和小孩差不多高的……少女。說是少女,完全是城門守衛通過和她對話中判斷的。
身材,中性。顏值,中性。發飾帽飾,也是中性……
少女大約雙八年華,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看起來還有些懵懂。就算她穿了厚厚鞋底的鞋子,身高距離五尺還遠遠不夠,大約四尺半吧。看那模樣剩下半尺對她來說應該算是無法逾越的天塹了。
城門守衛簡單的詢問便放她過去了,完全不是看到了她腰間懸掛的一塊玉牌。
“奶奶的,欽天監的人怎麽會來咱們這裡?還好老子眼尖!這要是還和對待那些庶民一樣,咱們哥幾個怕是連這身皮都保不住!”
等她走後, 守衛更是拿出自己的威嚴,對著仍在排隊的百姓吼道:“排隊排隊!誰敢不守規矩,看老子怎麽拾掇你們!”
毛讎來到大街上的一個無人的角落,呆呆的從後面背包裡拿出一張黃紙。
“老頭說,西南方向將會有大恐怖出世。什麽大恐怖!分別是老頭和師兄們就想把小毛線鎖在黑屋子裡,從京都城到這裡小毛線不都安安穩穩的過來了!”
“哼!等小毛線這次把老頭口中的大恐怖消滅掉,向老頭和師兄們證明小毛線已經是個大人了!”
毛讎頭一揚,頭頂的冠帽便斜了幾分,她輕呼一聲,連忙伸手扶正。
“讓老頭給小毛線做一些正適合我的衣服,他非說小毛線還在發育,這都三年了!袍子袍子是大的,帽子帽子也是大的!老頭分明有的是錢,就是扣扣搜搜的!怎地,那麽一大把年紀了都還不給自己徒弟花幾個?”
毛讎氣呼呼的對著牆壁踢了幾腳,然後又想起了正事。
她扒著牆角,探出個小腦袋,滴溜溜轉的大黑眼珠子打量著外面的情況。
“天快黑了,街上人也不多,時間剛剛好!”
她熟練的將手中捏著的黃紙折成一個千紙鶴。
毛讎將千紙鶴平放在左手掌心中,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在唇邊念念有詞,片刻後她用手一指千紙鶴,喊出一聲:
“敕!”
只見那千紙鶴撲棱兩下翅膀,竟憑空飛起,在空中轉了幾個彎之後,它便朝著一個方向緩緩飛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