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瑪本,乾軍壓關,還有五裡地就要到了!”斥候急匆匆跑進欽陵讚卓的軍營。
那一戰,把欽陵讚卓內心的驕傲徹底給打沒了,原來,他就算裹挾了平民,兩倍於乾軍,依舊不是乾軍的對手。
兩場大戰,損失了近兩萬人(受傷逃回又死了人),他雖然憤怒,卻再也不敢強攻了。
手雷啊,為何不是在吐蕃出現,若由此利器,給他十年,就能讓讚普入主中原!
為什麽老天偏偏鍾愛中原,太不公平了!
“快,把那些奴隸拉出去,讓所有人上城牆!”欽陵讚卓怒聲道。
他現在除了防守沒有任何其他想法,而且還要防止吐谷渾的殘部來侵襲。
他上到城牆,看著乾軍步步緊逼,在乾軍之前,是六千余吐蕃俘虜。
欽陵讚卓有些無奈,又是這一招,沒了日月山關隘裡的九曲之民,日月山關隘能守住?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欽陵讚卓都嚇了一跳,日月山關隘可是雄關,他沒理由受不住的,哪怕對方有手雷和利炮,他不信能轟開。
這一次叫陣的還是秦墨,“狗兒子,你秦墨爸爸來了,還不出來迎接!”
欽陵讚卓深吸口氣,這個秦墨簡直克他,每次他的招數,都被他化解,以至於從上風局,一點點落入下風。
到現在,只能被動的防守。
“秦墨,你別囂張,這一次你要是再敢殺我的人,我就殺你的人,看看你的人多還是我的人多!”
“瞧你這話,打打殺殺的事情幹嘛牽扯到無辜人,這樣,把日月山關隘裡幾萬個九曲之民放了,你也別想著在裡面裹挾吐蕃士兵製造混亂,這一招沒用知道不!”
欽陵讚卓聽到這話,也是一陣無力,他怎麽知道自己所想?
“一換一,否則就不用換了!”
“這裡有六千四百人,換日月山關隘裡所有的九曲之民,你不虧的,還能得到六千多個有生戰力,你覺得呢?”秦墨大聲道:“你不虧的,你裡面兩萬多人呢,我不信你一次能殺光,等我們強攻下了日月山關,總有人能活下來的。
打戰哪有不死人的,你這個主意不好使了,換別的辦法吧,而且我告訴你,你連輸兩場,你們讚普壓力很大的。
我敢保證,你們讚普不可能徹底跟大乾翻臉,那後果你們承受不起!
乖乖聽爸爸的話,換人!“
欽陵讚卓攥著拳頭,雖然旁邊沒人說話,但是從他們的眼神可以看到,他們並不想打。
人心散了,隊伍已經不好帶了。
兩場敗績,一次偷襲,一次已多輸少,對乾軍的恐懼就已經深入。
對詛咒的自信也被打破。
如果他們騎馬都不是大乾的對手,那下了馬是嗎?
“狗兒子,我現在數十聲,過一息,便放箭射殺百人!”秦墨看了一眼兩裡外的山峰,開始數數。
還沒有數到一半,欽陵讚卓就喊話道:“換,我換!”
“很好,這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我也建議你不要耍滑頭,玩什麽控人把戲,大家都痛快一點,戰鬥就戰鬥。
軍人死在沙場上,誰也說不出半句不是,那是軍人的天職!”
欽陵讚卓深吸口氣,“好,你也別耍花樣。”
這個秦墨,太難纏,他要走的每一步都被提前預知了。
難怪神秘人說,有機會一定要除了秦墨,秦墨才是吐蕃的心腹之患。
他本不太信,現在看,一點沒錯。
“你先放一半人,我再放一半人!”
秦墨可不會給他製造混亂的機會。
“那你們後退一裡地!”欽陵讚卓也不傻。
李存功也沒廢話,直接讓人後退,然後雙方開始交接。
足足兩萬六千多人,盡數出城。
李存功下令讓五千人看守,隨後真正的戰鬥打響。
日月山關隘城門重重的關上。
弩車,投石機,雷霆炮一字排開!
弩車上的箭矢沾染了石灰,還浸染了猛火油,投石機裡的石頭也變成了一個個重逾數斤的猛火油罐。
青海是盛產猛火油,而西寧更是擁有驚人的猛火油儲存,甚至露天都有黑色黃金流出。
秦墨覺得自己炸城牆簡直太蠢了,炸城門才是最直接的方法,用火猛攻,燒死那些龜兒子!
看著那齊全的攻城設備,欽陵讚卓也是一陣無奈。
咚咚咚!
鼓聲敲響,將士們的熱血徹底被點燃。
“戰戰戰!”
“攻破日月山關隘,活捉欽陵讚卓!”
李存功一聲令下,弩車,拋石機,雷霆炮,齊齊發射。
轟轟轟!
猛火油罐子炸開,城牆上頓時著火,難聞的黑煙令人不住的咳嗽。
欽陵讚卓躲在碉堡裡,命令他們還擊。
奈何,他們的守城裝備相比大乾還是差了一個級別。
也就弩機能夠摸到他們,也前面是戰車堆成的防禦,重甲被被刺穿,卻也難以再進一寸!
日月山關隘上的人就慘了,被火燒,被炸死,被煙熏。
他們準備了大量的滾木滾石金汁,還有混合了毒的箭鏃,就是為了給乾軍重重一擊。
可乾軍就是不上前,他們守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麽遠的距離,他們的箭矢根本射不到。
秦墨很清楚,火炮的出現,將徹底改變戰鬥格局。
如果火槍出現,騎兵將會徹底淪為過去式。
而此時,李越聽到了鼓聲和爆炸的聲音,說道:“第一梯隊,準備滑翔!”
這山頭位置很好,方蓴也在這邊,她女兒身的身份,李越也是知情者,知道她是袁天罡的徒弟,所以頗為尊敬她。
雖然這裡比較陡峭,也比較危險,但卻是附近最好的位置。
他們開始助跑,有人沒成功,有的成功了。
沒成功的摔了個鼻青臉腫,爬起來,繼續飛!
他們都知道,這一去,活著的希望不大,他們只有一個目標,飛躍日月山關隘,將身上的白磷手雷,全部放下去。
“小竇,要活著回來!”李越看著竇遺愛。
“放心,越王,等我回來!”
“越王殿下,若我死了,請跟我爹說,我沒有丟他的臉!”徐落深吸口氣,他是家中老二,是父親最擔心的兒子。
他聽從了父親的話,投靠了李越。
李越重重點頭,就看徐落助跑,乘風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