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的樓船最長也不過七八十米,寶船作為海船,數倍於樓船。
而且吃水深,載重大。
不過他翻了一些資料,據說前朝大周煬帝有一龍船,此龍舟比樓船還高,長達四十五丈;上面一層設有正殿、內殿、東西朝堂,周邊是軒亭走廊,中間的第二層有160個房間。
比寶船也不差了,只不過,那是河船,並不是寶船。
也就是說,現階段的大乾是有能力造出寶船來的。
而濱縣靠海,聚集了大量的造船師,他此次就從京城帶來了幾百個造船工,可這些人遠不夠的。
如果濱縣本地的造船工也過來幫忙,那就能在短時間建造出一艘合格的寶船。
“如果只是購買材料,那想必是可行的!”姬阮點頭說道。
“這一次,朝廷會大開海上貿易,我會統一海船的標準,若是不按照我制定的標準,一律不許下水。
而且,河船不允下海,濱縣將會設立船舶司(唐宋只有市舶司),以濱縣為試點!”
啥意思?
必須按照他制定的標準來?
他看著笑眯眯的秦墨,不由打了個寒顫。
說到底還不是盯上這些造船廠了?
“是,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姬阮道:“只不過,這件事太過突然,恐怕他們會略有微詞......”
“事急從權,特事特辦,我這裡擬了一份標準,你看看!”秦墨從袖子裡掏出一份船隻標準。
姬阮雙手接過,上面加蓋著天子印璽。
他頭皮一麻。
這他娘是直接給了他一份燙手山芋。
“看清楚了嗎?”
“看,看清楚了!”
“看清楚就去辦,速度要快,工人這兩天盡快到位,不到位我就從其他州縣調過來了,到時候別說我不照顧濱縣老鄉!”
秦墨笑眯眯的。
“是,下官這就去辦!”
“等等,把船隻標準還我!”
秦墨把東西拿了回來,然後繼續尋找曬鹽場。
渤海灣是個好地方,可以作為商業港,又可以作為海軍基地,震懾新羅百濟。
雖然登州和萊州本來就是造船基地,但是秦墨要造的是史無前例的寶船。
他需要更多的能工巧匠,不行,他就讓朝廷下旨,從天下造船廠譴人過來。
要知道,大乾一年的造船量是不少於三千艘的。
材料足夠,人手夠,半年時間造一隊寶船艦隊很合理吧?
當天下午,劉桂帶人下海捕魚,特製的大網下水,一次性就能帶上來數百斤乃至上千斤的海魚。
但也不是每一網都有收獲!
秦墨真正想捕殺的,是鯤!
濱縣縣志多有提及,還見過鯤成群結隊的,只不過近海少,需要前往更遠的地方。
比如膠東半島那邊肯定有不少。
當天夜裡,營帳內。
蘇我幸子跪在地上給秦墨洗腳,“主人,這個力道可以嗎?”
“還行!”
秦墨滿意的點點頭,一旁的高要面無表情,方蓴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寶劍已經出鞘。
蘇我幸子氣急了,這死太監,死道士,防她如防賊,一點跟秦墨獨處的空間都沒有。
“快點洗,我們要睡了!”方蓴冷聲道:“晚上,你就守在門口!”
蘇我幸子委屈的不行,“主人......”
“聽師姐的,你守門口!”
帳篷裡,放著三張單人床,秦墨的在最裡面,被盯的死死的。
“是!”蘇我幸子無奈的點點頭。
“你是不是特失望?”方蓴問道。
“沒有,哪敢啊!”秦墨躺床上,“小高,過來給少爺敲背!”
高要正想過去,
方蓴攥著粉拳照著秦墨的背邦邦就是幾下,差點被把秦墨給錘斷氣,“我去,師姐,你下手忒狠了!”“小高累了,我替他不行?”
“你,你這是公報私仇!”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方蓴捏住秦墨的肩膀,輕輕一揪,秦墨半邊身子都麻了。
“混蛋,那香囊的事情,你是不打算跟我解釋了嗎?”
“都過去十幾天了,你怎麽還記得!”秦墨苦著臉道:“算了,我懶得解釋了,你錘死我得了!”
看秦墨擺爛,方蓴也是氣的咬牙,她等了十幾天,還以為秦墨要過來解釋呢。
結果,半點動靜都沒。
“算了,錘死你這種人,髒手!”
方蓴氣呼呼躺回床上。
熄了燈,秦墨累的呼呼大睡。
方蓴氣的睡不著,高要暗暗偷笑。
營帳口,蘇我幸子抱著雙腿數星星,畫圈圈詛咒方蓴!
翌日,高仁整裝待發,告別秦墨,帶著蘇因高離開。
此行足足帶了四百僧人, 四十個鴻臚寺官員,二百精兵,二百劃槳手。
余下的都是倭國留學生,啥也沒學到,只顧著學佛了。
等到他們離開,張溪這才帶著大部隊下海捕魚。
造船的事情都得先靠邊,先把魚罐頭廠搞定來。
招工的工人還沒來,大概率是來不了了,秦墨心裡有數,好在他思考周全,從京城帶來了三千余工人。
招工也只是為了試探他們,說到底,濱縣還是姬家控制范圍內的,他也懶得在節骨眼跟他們掰手腕,正事重要。
等解決了正事,再空出手來收拾他們。
而此時,姬阮也有些頭疼,秦墨攜大軍前來,手裡拿著加蓋印璽的聖旨,那就是一把刀,誰敢在這個事情上鬧?
會死人的。
“族兄,那秦墨欺人太甚,在這裡佔地也就算了,還不許我們進入海邊,他們這是要做什麽?”姬信怒聲道:“難道咱們就看著他如此橫行無忌?”
“那你能怎樣?他帶著兩萬水師,和聖旨,跟他硬碰硬找死嗎?”姬阮道:“我警告你,別亂來,氣憤歸氣憤,大不了咱們忍幾個月,難道他還能在這裡呆一輩子?”
“他不是要在這裡設立船舶司?這就是往我們脖子上套枷鎖!”姬炎沉聲說道:“秦墨攜大勢而來,那船隻標準,便能將我等吃的死死的。
他聰明就聰明在準許漁民下海,甚至還替漁民保駕護航,根本不給我們做文章的機會!”
“族弟說的沒錯,老祖一向跟秦墨不對付,他也不是什麽大度的人,若等他空出手來,必然會想辦法來整我們。
老祖遠在京城,靠我們,拿什麽跟他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