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憨婿》
“太子,您......”
“高公,回去吧,我已經決定入道了。”李越道。
高士蓮跪在李越跟前,不住的勸說,思緒也是徹底亂了。
可任憑他怎麽說,李越就是不做聲。
哪怕他轉述李世隆的話,李越也是毫不害怕,只是將包裹推到了他面前,“無妨的,父皇要廢太子,我會配合的,等大朝會我就過去,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請辭,回吧,高公!“
李越轉過身子,看著三清。
李越身旁的侍衛道:“高公,殿下心意已決,不用說了。”
高士蓮臉色陰晴不定,拿起地上的衣服和包裹,走了出去。
大門隆隆作響,很快便關上。
等走出欽天監,高士蓮猛地醒悟過來,“高,實在是高,置之死地而後生,他這是在逼陛下做選擇。
陛下有廢立之心,那也要朝臣答應才是。
錯誤他已經犯了,與其等著廢立,還不如以退為進。”
可他總覺得這不是李越的性子,一個起於微末的人,一步一步走到現在,是不可能如此甘心的。
李新參不透,李智同樣參不透。
沒道理他就參透了。
他都能棄秦墨於不顧,又怎麽能舍棄皇位?
高士蓮上了馬車,發呆許久,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這想法冒出來的一瞬間,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不會吧?”
“不會個屁,咱懂了,好個險惡用心的兔崽子!”高士蓮冷哼一聲。
他總算明白李越為什麽罪己詔,又跑來欽天監入道了。
他這不是跟皇帝慪氣,是想把髒水潑向秦墨。
誰不知道秦墨是紫微星門掌教?
他來欽天監,是服軟的意思。
這讓外人怎麽看?
本就流言蜚語漫天了,李越這時候若是請辭,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秦墨。
這是綁架秦墨,逼著皇帝做選擇。
可見,他是放不下皇位的。
他在破釜沉舟。
不單單是破釜沉舟,說不定,他要走李新的老路。
想到這裡,他再也坐不住,急聲催促馬夫加快速度。
不管是不是他多慮,他都要提醒秦墨。
小心總是無大錯的!
回到太極宮,高士蓮將包裹和衣服放在了案牘上,跪在地上將李越的話轉述了一遍,沒有添油加醋,他很清楚,自己身邊有大狗的人。
若事後皇帝氣消,問起今天的事情,那他就死定了。
李世隆氣的一拍案牘,“好好好,好小子,這是給朕來了一招以退為進,這是逼著朕廢了他,把所有的麻煩都撇給了朕。
他一個罪己詔,倒是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的。”
可憤怒之後,擺在李世隆面前的有兩條路,“廢太子,不廢太子!”
廢了太子,各種麻煩接踵而至,他又要重新扶持,十五十六都是合適的人選。
可這兩小子是說過自己不想當皇帝的,當初當著眾人的面問政,他們可是親口說的。
其他人又太小。
沒有威望。
最重要的是,李源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全靠昝贏精湛的醫術吊著。
他心裡一直記掛著三皇治世的盛舉。
而且老爺子馬上就八十歲了,在這個檔口廢太子,不是好兆頭。
百官也不會允許的。
所以綜合考慮,他還是沉默了,各方的掣肘逼著他三思。
“翅膀硬了,會玩心思了!”沉默良久,李世隆說道。
要是他跟秦墨一樣就好了,秦墨心思也多,但是每每都讓他後知後覺,甚至醒悟後,他隻覺得佩服,也沒有被耍弄的感覺。
若他有秦墨的能耐,他現在就是禪讓,早就帶著李源滿世界的散心去了。
那裡還用拖著病體,維系著這個龐大的帝國。
昝贏說,他身體之所以惡化,全跟他太過勞累有關系。
他若是在不好好休息,情況只會更差。
他現在太想秦墨了,他心裡有無數的話想對秦墨說,有無數的委屈想告訴秦墨。
秦墨一定會安慰他,會想辦法,替他擺平這些麻煩。
他也會跟秦墨叨肘子,喝著大乾春,聊天說地,無所不談。
那小子見他身體變差,肯定會罵他,訓他,說他不愛惜身體,然後管著他。
“高士蓮,研墨!”李世隆走到案牘前。
高士蓮默默研墨。
雖說有鋼筆,但是李世隆還是喜歡用毛筆寫字,他沾了沾墨水,手懸在半空好久,竟不知該如何落筆。
上一次給秦墨寫信,似乎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狗東西,你什麽時候回來?
太上皇想你了,你這狗東西好狠的心,隔三差五的送信給太上皇,也不知道給朕寫封信問好。
你眼裡還有朕這個嶽丈嗎?
是不是去嶺南玩野了?
跟你爹一樣,跑南洋野了這麽久,也不知道給朕帶封信,弄點土特產回來。
你們爺倆都是沒良心的。”
寫到這裡,李世隆不由哼了一聲,旋即又寫道:“你母后也天天念叨你, 說等你回來了,要去嶺南遊玩。
你個王八犢子,記得把朕的閨女,還有朕那些乖外孫,外孫女給朕帶回來。
你得帶著一家老小在太上皇八十大壽前回來。
伊稚斜既然已經死了,你就別在西域杵著了。
有李存功父子,還有程三斧父子,你在不在那裡都不重要了。
抓緊回來。
阿嗣......還等著你回來考教課業!
還有,朕......等著你回來喝酒。”
李世隆看著信,心裡竟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高士蓮都看在眼裡,心裡知道,皇帝想女婿了。
若說這世上誰最懂他,那必然是秦墨。
那孩子,是這世上最好的孩子。
“你說,你狗東西看到朕這封信,年前能趕回來嗎?”李世隆問道。
高士蓮故意道:“陛下寫信讓秦駙馬都尉提前回來嗎?”
他總不能馬上順著皇帝的話說,那不是擺明了告訴皇帝,他偷看寫信嗎?
李世隆斜睨了高士蓮一眼,冷哼道:“你這老狗,還裝?”
高士蓮乾笑一聲,這才湊過去瞄了一眼,做人就是這樣,有時候那層窗戶紙很重要。
你懂,我也懂,但是不說破,那還是秘密。
他只是匆匆一瞥,就收回目光,道:“陛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信送到駙馬都尉手裡,估計也快過年了。
要是駙馬都尉收到信馬上回來,年後應該能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