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機械三國的興起，鐵皮玩具廠名揚國內外，投資方TEP也備受關注。

　作為外企廠長，最近又被東山商報譽為‘同齡中最強職業經理人’。

　徐飛不希望跟其他大老板會面時，別人互相介紹，要麽玩具商，要麽外貿商，要麽投資方，輪到自己，還沒開口，對方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狗販子’。

　所以，倭島財閥離開後，黃泥崗玩具廠和大澤工業園的軍犬，留下三五條看家，其余跟著早就辦理完護照和工作簽的200名工程師，集體轉移到波士頓。

　買狗?

　不可能，自家都不夠用，怎麽可能銷售?

　萬萬沒想到，這都送出國了，還是被客戶找上門。

　並且這個客戶冒用自家灰熊戰車拿訂單，自家借用對方招牌賣武備，剛剛又搞了個四方會談……

　互相之間的關系，怕不是當事人都理不清。

　那麽問題來了。

　500條，單價20萬，1億美刀。

　或者投資1億美刀。

　選擇前者，還是選擇後者?

　實話說，徐飛偏向後者。

　自家消耗能量訓練普通狗狗，即可得到軍犬。

　對方投資，砸進來的外匯，幾乎等於白給。

　並且，雷蒙是位將軍。

　雖然退役了，但在北美依舊有著難以想象的人脈網，否則卡來爾財團不會吸納對方做股東，更不會安排到凱雷投資做副董。

　憑借凱雷的資源，軍犬可以賣出更高價格，賣出更多銷量。

　即便被對方分走一部分利潤，那也只是相當於抽成。

　況且，瞧瞧頭頂。

　時不時經過的間碟衛星，令人格外鬧心。

　如果雷蒙把軍犬賣給北美軍部……

　或許咱比衛星看得都清楚。

　姑且也算一種反擊。

　萬一哪天打口水仗，對方拿出咱上廁所的照片，咱還可以鄙視對方，你沒我的大！

　不信?

　有能耐掏出來比比，本廠長賭100個億！

　另外，軍犬產出越來越多，又那麽優秀，確實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培育基地。

　而凱雷投資，表面是投資公司，實際上是武備公司。

　借用對方招牌，也就可以解釋軍犬來源。

　徐飛權衡利弊之後，開口道:

　“雷蒙先生，凱雷投資的大名，如雷貫耳，我忽然對合資創辦培育基地有了興趣。”

　“棒極了，或許我們需要見面聊聊。”

　“抱歉，我這邊太忙，不方便出國。”

　“我可以過去，古老而神秘的東方古國，令我十分向往。我有個朋友(老布)，在那生活了很多年，每次閑聊，談及美食、長城、八大胡同……我希望有生之年，能夠體驗一番。”

　“如此，TEP歡迎雷蒙先生的大駕光臨。”

　…………

　雷蒙身份特殊，如果前往華夏，簽證十分麻煩。

　提交申請、大使傳回國、京城審批核實……

　走完整個流程，差不多需要兩三個月。

　不過，華夏改革開放後，北美眾多大型企業稍作試探，紛紛跑去投資。

　殼牌、福特、通用、寶潔、麥當勞、貝恩資本……

　前幾年，股王巴特菲與軟微比爾，更是親自考察市場。

　作為世界超一流投資公司，凱雷自然不能落後。

　早在去年，就已經入駐魔都，開設代表處。

　而為了方便管理層出行，護照、簽證等等，全都保證隨時可用。

　因此，雷蒙結束通訊，當場聯系凱雷公司，預定前往魔都的機票。

　如果換成其它業務，他可能安排專業人員跟TEP洽談。

　但造型霸氣，眼神靈動的獵犬，令其發自內心的喜歡。

　身為一名退役將軍，此刻感性超過了理性。

　隨後，看向胖胖的police大衛。

　“這兩條獵犬，我先牽走了。”

　“抱歉，這是TEP(北美)的資產，華夏那邊的公司，無權處置。”

　“多少錢，我買。”

　大衛已經知曉雷蒙身份，不僅不慫，反而咧嘴一笑，“100萬美刀。”

　“你瘋了?！”

　“這可是我們董事長，斯特勞斯先生，親自調教的戰鬥夥伴。”

　大衛說著，打個響指，“夥計們，給這位先生表演一下。”

　兩條軍犬收到指令，並排站好。

　屈腿伸腰，熱身之後。

　先來一套廣播體操，再打兩套軍體拳……

　緊接著，俯臥撐、仰臥起坐……

　某個跑警局辦事的胖大嬸，無意間看到這一幕，雙手抱頭，驚聲尖叫，“Oh， my God！”

　雷蒙目光呆滯，“It's incredible！”

　大衛無視眾人震驚，按按手掌，“好了，重複一遍今天的常規訓練。”

　兩條軍犬，一前一後，奔向波士頓警局的訓練場地。

　疾跑、跳躍、翻越障礙、匍匐前進、叼著啞鈴泅渡水池……

　雷蒙觀看片刻，忍不住從後腰抽出一柄沙鷹小biubiu，左右瞧瞧，對天鳴了一聲。

　倆條軍犬聽到聲響的一刹那，閃身鑽進掩體，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兩分鍾後。

　雷蒙猛回頭，兩條軍犬已經潛伏到身後，並做出攻擊的姿態。

　“它們確實值這個錢，但我想知道，成年獵犬，如何認主?”

　“抱歉，不存在認主流程，我們培養他們，是為了幫助孤獨或缺乏安全感的顧客，提供一位合適的夥伴。您買下它們，帶回去後，憑借相處，對他們越好，雙方感情越親密，您認為的忠誠度就會越高。”

　“但這並不足以令買家放心。”

　“您可以向負責培育的TEP(華夏)提建議。”

　“也好。”

　雷蒙本打算把獵犬高價賣給軍部，現在經過測試，忽然找到更賺錢的方式。

　賣給富豪們！

　把獵犬包裝成軍犬，還有什麽比這更忠誠的保鏢?

　就像旁邊的police大衛，看到自己的金戒指，就敢報價100萬美刀。

　雖然貴得離譜，但如果不知曉TEP，以他的身價和地位，絕對毫不猶豫的買下來。

　所以，跟TEP展開合作後，需要對獵犬進行分級。

　包括:極品、優秀、良好。

　對應:富豪、軍部、警局。

　定價:百萬、50萬、30萬。

　以凱雷投資的影響力，覆蓋全球，一年賣掉10萬條不是問題。

　並且，獵犬會衰老，會生病，會意外身亡……

　如果鋪設醫院，再生產一些用具，比如飛盤、狗糧、繩索、籠子、衣服……

　雷蒙忍不住拿出手機，打開計算器。

　許久。

　‘賣狗這麽賺錢嗎?’

　這竟然是一個年銷售額有可能破千億美刀的長久大買賣！

　不僅比賣汽車賺錢，甚至超過了賣武備！

　‘但是，總感覺哪裡不對。’

　雷蒙認真想了想，懷疑問題出現在‘產量’方面。

　銷量不是問題，產量跟不上，肯定達不到設想的銷售額。

　所以，必須加大投資。

　恍忽間。

　雷蒙忽然明白了TEP董事長施特勞斯，跑華夏投資獵犬的原因。

　成本低。

　人工、飼養、建廠，各方面成本都很低。

　培育出來，銷往海外！

　倭島小財閥買的那180條，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

　旋即，雷蒙想到police大衛說的話:我們培養他們，是為了幫助孤獨或缺乏安全感的顧客，提供一位合適的夥伴。

　倭島逐漸邁入老齡化，大部分財富集中在老年人身上。

　包括南棒子、北美，也是這樣。

　聰明大型獵犬，不止可以幫助老年人，照料老年人，救助老年人，還可以陪伴老年人……

　這樣一來，10萬美刀貴嗎?

　簡直不要太便宜。

　要知道，北美老年人的財富，多到令人可怕。

　他們幾乎什麽都不缺，唯獨缺少陪伴。

　如此，又多了一個主要客戶群體。

　雷蒙拿出手機，再次聯系凱雷總部，“我的機票，還沒好嗎?”

　“先生，最快的航班，要等兩天以後。”

　“沒其它的?”

　“有幾個班次需要換乘，總行程時間太慢，不如等一等。不過，有一架通用汽車包乘的航班，同樣前往魔都，還有30分鍾起飛，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跟那邊商量，騰個商務艙。”

　“通用汽車?包機去魔都?”

　“是的！”

　“不跟他們一起，你幫我訂一艘小型商務機，順便搞到通用汽車的行程安排，我要趕在他們落地前，抵達魔都。”

　“好的，我讓飛行員帶上您的證件，去波士頓軍用機場接您。”

　………………

　大澤動力。

　徐飛跟雷蒙結束通訊後，翻出運營中心準備在大亂鬥比賽結束後，到京城購置地皮，建造TEP(京城)直營店的方案。

　剛看了會，武備老者打來電話。

　“通用汽車的董事長和股東們，明天傍晚抵達魔都，你跟我一起去簽合同嗎?”

　“忙不開。”

　“那好，等我搞定，再跟TEP簽。”

　按徐飛的意思，雙方無需簽合同，等M8製造出來，華夏兵器直接驗收即可。

　但他只是個打工的，跟武備老者熟歸熟，該走的流程免不了。

　否則如何跟外企交代?

　武備老者自然理解，更不會拒絕。

　雙方即將掛斷電話……

　徐飛忽然想起什麽，“對了，雷蒙打算來華夏，跟TEP談合作。”

　“正常。”

　武備老者認定TEP背後是聯合防務，或者說是凱雷投資、卡來爾財團。

　這群人挖坑埋葬通用汽車，雷蒙跑華夏完善細節，再正常不過。

　徐飛就有點聽不明白了。

　什麽叫正常?

　雷蒙身份在那放著，您老就不能長點心?

　“小徐啊，你加入外企有一段時間了，對TEP，或者投資方，總得長點心。”

　《仙木奇緣》

　武備老者語重心長道:“雷蒙身份特殊，既是聯合防務董事長，又是凱雷投資副董，還是卡來曼財團投資者之一，人家不遠萬裡來華夏，你若想更進一步，總得主動示好。”

　“???”

　合作養狗而已，我示啥好?

　徐飛沉默片刻，忽然想起，武備老者把TEP背後投資方，當做了聯合防務。

　這錯綜複雜的關系……

　稍微理一理，就感覺心累。

　索性坦白道:“他這次來，是為了投資獵犬培育基地，跟M8沒關系。”

　“所以，你要長點心，搞明白對方真正來意。”

　“真正來意?”

　“是啊，比如乾掉通用汽車。”

　“還有這回事?”

　“通用汽車倒閉，TEP拿不到貨款，你會得到什麽?”

　“抵押給我們的魔都通用、大宇總廠，質押的花期債券……”

　“對啊，聯合防務拿到貨，不付款，又能得到什麽?”

　“900輛M8，總價值近30億美刀。”

　“這不就得了。”

　“……”

　徐飛現在不僅要暗示自己只是個打工的，還要暗示自己TEP的投資方是聯合防務。

　稍微想想，明白了！

　我特麽終於搞懂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關鍵是，不成立啊！

　TEP是假的，背後不是聯合防務。

　不對。

　即便如此，事件也能成立。

　聯合防務拿到900輛M8不付款。

　通用汽車本就負債累累，又忽然缺少30億美刀的資金……

　並且，裡面應該還有咱不知道的事兒。

　徐飛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老大爺，那華夏兵器打算怎麽著?”

　“反製凱雷投資。”

　“您的意思是，華夏兵器跟通用汽車合作?”

　“從官方而言，雙方本就屬於合作，只是在這件事上，還沒有達成一致，等見面再旁敲側聽的試探試探。不過，你放心，凱雷投資實力雄厚，TEP不會受到影響。”

　“我還以為您打算乾死凱雷呢。”

　“你想多了，頂多製約對方，令他們不敢肆意妄為的在亞太地區銷售武備，其它的……咱實力有限，所以，你要努力，爭取在TEP擁有更多實權，然後進入凱雷投資，做個高層管理。”

　“……”

　進入凱雷投資做高管?

　我瘋了麽?

　徐飛揉揉隱隱作痛的腦殼，“實話說，TEP的投資方，真不是聯合防務，或者凱雷投資，或者卡來爾財團，董事長叫施特勞斯，徳國人。”

　“知道，一位擁有基督山伯爵那種傳奇經歷的落魄老爵士。”

　“所以，TEP跟聯合防務沒關系。”

　“這只是表象，小徐啊，你要學會挖掘更深層次問題。”

　“……”

　徐飛第一次主動掛了電話。

　默默的走到車間門口，坐在台階上，雙目無神的注視著遠處施工現場……

　呼嘯小北方吹來，刮走亂麻一般的思緒，頭腦一片清明。

　但事情，變得更複雜了。

　因為接下來通用汽車和華夏兵器，會達成另一種合作，乾掉或反製凱雷投資。

　TEP和凱雷投資，也會達成另一種意義上的合作，而凱雷打算乾死通用汽車。

　如此就行成:

　通用+兵器VS凱雷+TEP。

　然而，兵器和TEP是己方陣營，凱雷和通用是敵對陣營……

　“我該怎麽辦?”

　“我明明一個打工的，為什麽要承擔這麽多?”

　滴滴滴……

　驀然，小秘書打來電話。

　“歪?”

　“廠長，有一個叫‘聯合防務’的公司，和一個叫‘凱雷投資’的集團，分別聯系TEP(東山)，說他們高管雷蒙，明天下午三點抵達魔都。”

　“怎了?還想讓我去接機?”

　徐飛說完，想到軍犬培育基地。

　按照禮節，確實要去接機。

　問題是，武備老者和通用汽車，似乎也在魔都機場匯合……

　“把我44444虎頭奔洗一洗，外加老徐的兩輛蝴蝶奔，再帶五輛金杯大海獅，一個小時後，前往魔都。”

　澤市沒有機場。

　旁邊濟水市倒是有軍用機場，據說要改為軍民兩用，但目前尚未開通。

　因此，坐飛機去魔都，必須先前往東山府。

　但從澤市到遙牆機場這段路程，差不多相當於澤市到魔都的五分之三。

　加上空運汽車……

　遠不如直接開著去。

　徐飛收拾一些必要物品，拎起背包，走出車間門，看到正在訓練的特戰小組。

　眼神一亮，找到隊長。

　“大哥，問您個事行不。”

　“徐廠長請講。”

　“您開直升機帶路，免過路費嗎?”

　“……”

　“要不，您用重型直升機，把我虎頭奔吊到魔都怎麽樣?”

　“……”

　“教您的小隊學開戰車，我可沒收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