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會議上,丹琳教授隻強調兩點。
第一,為了保障學生安全,從今晚開始教授兩人一組輪值西塔,晚間查寢中不僅要有卡羅利娜太太,輪值的教授也必須要保證每一位巫師安分在自己的寢室裡暗示休息,並加大對寢室內對違禁物品的檢查。
——其中並不僅限於平日裡學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威力強大的黑魔法制品和飼養的黑魔法生物。
第二,需要盡快將卡卡洛夫校長頒布的那條校規進行完善。
雖然現在那條校規處在失效】的狀態,但蘭科表示這種狀態只能持續三條,還是盡快將校規完善為好,拖久了反而生變。
“馬爾福教授,有關檢查的問題,我希望教給你。”
蘭科挑了挑眉,對丹琳教授的提議沒太大的驚訝。
“我可以問問,”他看著丹琳教授:“是不是在‘不允許使用攝神取念和吐真劑等一系列違法審訊方式’的情況下進行的檢查?”
“是的。”
丹琳教授點頭,既然事情已經傳播出去了,那乾脆破罐子破摔吧。
“好的,我明白了。”馬爾福教授微笑以對。
不用違法審訊的方式進行,嘖,真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關於校規的重新制定,這點……”
半小時後,幾位教授分別將自己的意見寫在紙上交給丹琳教授。
蘭科有關的提議是:‘舉報者和被舉報者享有同等義務’。
既然你舉報別人,好啊,那我也得查查你有沒有問題。
畢竟,誰知道你是不是聖徒呢?
從東塔出來,哈倫紐斯教授捂著臉,心中哀嚎這都什麽事兒啊。
“吃飯吃飯,呸,卡卡洛夫這家夥……”
哈倫紐斯教授隻覺晦氣,當然,基本上所有的教授都挺無語的。
你知道就知道吧,丹琳教授明顯已經準備好怎麽解決了,這麽橫來一腳打亂布局不說,還差點把學校給拖下水。
就真不知道卡卡洛夫腦袋裡成天想的是什麽。
想到這,哈倫紐斯教授滴咕:“我倒是希望溫妮趕緊上台,把卡卡洛夫給踹下去。”
要不然哪有這麽多事?
“嘖,塞克斯頓校長為了一個預言,竟然把前食死徒給迎進來……”
“預言?”蘭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哦,我沒和你說過嗎?上一任校長,艾迪塔·塞克斯頓,八年前他在任命當時還是魔藥課教授的溫妮作副校長後就找到了卡卡洛夫,然後自己辭去了校長職位,說是去旅遊,可沒過多久他留在學校的畫就動了。”
畫動了,自然是……
哈倫紐斯教授作為學校的天文學教授兼佔卜學教授,在預言和佔卜領域有著很高的話語權。
就連他都不知道前任校長到底從哪聽到了個預言,讓他把尹戈爾·卡卡洛夫找來的。
“我見到卡卡洛夫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學校的校長畫廊你一定還沒去過,嘖嘖,卡卡洛夫可不喜歡那些前任校長們跟他唱反調,所以把它們都鎖在了城堡的地下室裡,只有校長和副校長才能進去……”
“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學校日志裡和校歷裡,除非特意提,否則不會刻意記錄下這些細節。
預言,又是預言。
蘭科聽了一句哈倫紐斯教授的抱怨,哈倫紐斯教授也不覺得口乾舌燥,直到丹琳教授給蘭科發了封信,讓他去校醫室看看梅裡諾教授,兩人這才分道揚鑣。
丹琳教授現在脫不開身,蘭科想她沒準正在校長辦公室和卡卡洛夫撕起來了。
雖一想到平日裡修養極好的丹琳教授在那噴卡卡洛夫全家的樣子……好吧,
只是臆想,丹琳教授估計會和卡卡洛夫校長好好‘講道理’,但他還是莫名想笑。將那些笑點太低的畫面從腦海中祛除出去,蘭科緊接著沉思了下來。
“那麽,誰才是我們其中的‘鬼’呢?”
是目前最可疑的梅裡諾教授,還是其他的。
又或者德姆斯特朗從沒有聖徒混進來,一切都只是在誤導我們的判斷。
蘭科一路走來,沒見多少學生,直到校醫室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那種在冰天雪地裡的冰冷感這才盡數消散。
“身上雖然有魔法保溫,不過我果然還是比較習慣這種天然的溫暖。”
之前因為種種原因,蘭科已經相當熟悉校醫室的布置了,在魔法的牽引下他很快找到了梅裡諾教授的房間。
蘭科敲了敲門,沒聽見裡面有什麽聲響便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顯得有些暗,病床上則直挺挺地躺坐著一個人,也不知道維持這個姿勢多久了。
“梅裡諾教授。”
隨著一聲清響,病房裡的窗簾盡數打開,窗外的光刺的梅路諾教授眼睛微眯,不動聲色的隱藏自己手上握著的魔杖。
蘭科像是沒有發現對方防備的模樣,走到靠窗桌前,從桌上拿起丹琳教授寫的病例,掃了一遍之後再看梅裡諾教授。
“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再過一晚觀察一下,明天就可以離開了。”
“馬爾福教授。”
梅裡諾教授很吝嗇的喊了一句,沒有起身的意思和任何歡迎的意思。
在對方沉凝的目光下,蘭科找了張凳子,在距離床邊很遠的地方坐下。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到最後還是蘭科先開了口:
“我很好奇。”
蘭科的身體向前傾了傾,他個子不夠高,但椅子像是活了般,非常配合他的動作,改變自己的形狀以求舒適。
“我不記得我有什麽地方得罪過你吧,梅裡諾教授。”
蘭科臉上透著奇怪,“這點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我在開學之前,甚至我在來學校之前我都沒有和你起過任何衝突。”
“雖然沒有明面上說過,但我能感覺的出來。”
“你挺討厭我的。”
這個問題蘭科一直在想,梅裡諾教授身上那種莫名的敵意到底出自哪裡。
是聖徒?格林德沃?還是什麽其他的原因?
梅裡諾教授躺坐在那,安靜聽到現在他都沒說話。
如鷹隼般,穿透力極強的目光盯著面前的金發少年,他一直沒有動,手中的魔杖也沒有絲毫離手的打算。
“不過也無所謂,我向來對別人的喜惡沒太大的感觸。”
沒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蘭科也不意外。他身側出現一個玻璃杯,杯裡則放著剛泡好的檸檬茶。
“需要來點嗎。”
蘭科舉了舉手中的杯子,梅裡諾教授則是搖頭。
“不需要對我有這麽大的警惕,至少我沒打算離開學校之前不會對任何一名,嗯,對我沒什麽威脅的巫師出手。”
蘭科咬著又多出來的習慣,向後微靠。
對梅裡諾教授的防備他絲毫不在意,就算對方是新起之秀,即便是靠著家族勢力來學校當起的教授,但本身實力也並不差的巫師,對蘭科而言還是太嫩了點。
怎麽說他當年也是能和格林德沃,鄧布利多他們過幾手的巫師。
現在狀態是差了點,可在無聲無息之間解決掉一名對詛咒不太內行的巫師,對他而言還是挺簡單的。
就是這樣做可能會引起學校意志的注意,魔法生命可比丹琳教授難湖弄多了。
“總之,在我還沒有打算離開學校之前我希望至少我們能和平相處,梅裡諾教授,也希望你能理解。”
說完這些,見沒什麽事了蘭科也就離開了。
而直到他離開,梅裡諾教授除了一開始的那句‘馬爾福教授’之外未開過一言。
這種一聲不吭的樣子,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的樣子真的很容易得罪人。
當然,蘭科倒是不太在意梅裡諾教授對他的態度,他只是單純的,對他態度背後的原因感到好奇罷了。
似乎在剛開學,也就是迎新的前幾天和這位教授見上第一面開始,這位教授就已經討厭上他了。
所以,為什麽呢?
難道是因為他已經帥的人神共憤了?
蘭科摸著沒什麽胡子的下巴,頗為自戀的想到。
“不過說起來,丹琳教授的另一個任務……”
確認梅裡諾教授是否正常,也就是說丹琳教授覺得梅裡諾教授有問題?
他會是那個聖徒麽?
但有哪個聖徒會表現的那麽明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聖徒似的。
這可就有意思了。
只是很可惜,對一名教授進行攝神取念,他雖然有把握不引起注意,但這樣一來只能進行淺層思緒的讀取,之後有時間倒是可以看看梅裡諾教授的反應。
至於吐真劑,啊,那種老掉牙的審訊手段他怎麽可能會用。
吐真劑可不是什麽萬能藥,強大的巫師連自己的記憶都可以隨意篡改編寫,吐真劑能問的出來才會有鬼呢。
所以比之不懂變通的吐真劑,受使用者影響掌控的攝神取念自然是馬爾福教授得到信息的首選魔法。
畢竟他的攝神取念向來可以一讀到底,記憶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哪像吐真劑,得上手打兩拳才能冒出點咕嚕泡來。
丹琳教授這要求就有些難為人啊,雖然他可以悄悄用,只要不引起注意就行。
話說,,,..版。】
——
良久,安靜的房間裡傳來魔杖摔落在地的聲音。
梅裡諾教授保持這個姿勢太久了,讓他覺得惡心想吐。
先前抓著魔杖的有些顫抖的手捂住面龐,在蘭科走後梅裡諾教授低笑了起來。
那種東西……
那種東西……
蘭科·馬爾福……
那東西一直裝出活人的樣子,可他的內裡早就爛的乾淨。
他不是活的。
他是……
他是——!
——
丹琳教授的效率很快,卡卡洛夫到底還是服軟了。
他已經有過一次被眾多校長肖像畫圍在中間‘輪番輸出’的心理陰影,對於丹琳教授所說的打草驚蛇雖然還是不服氣,甚至覺得丹琳教授聒噪和越界,但面對受到所有校長肖像畫,以及教授學生支持的丹琳教授,終究沒有那個能力對她的提議堅決說不。
丹琳教授說是副校長,但在許多人眼裡她已經取代了卡卡洛夫這個正派校長的位置。
因此,除了個別學生憤憤不滿,認為丹琳教授是在越俎代庖的血腥教育腦殘粉之外,絕大多數學生和集體教授都舉雙手讚成丹琳教授的行徑。
但這終歸只能是‘協商’而並非‘命令’。
卡卡洛夫是校長,丹琳教授是,且只能是副校長。
在學校規則的保護下,卡卡洛夫真想拒絕丹琳教授的提議他絕對能乾得出封鎖東塔,誰也別想進來的蠢方法。
不過很顯然,在丹琳教授的‘利弊權衡’之下,卡卡洛夫還是不情不願地做出了更改校規的舉動。
撤銷是不可能撤銷的,卡卡洛夫並不認為他做的錯了,丹琳教授他們只是在這件事上進行完善,對,他可沒有錯,他只是打算找出那個該死的聖徒而已。
至於學生,學校今後會如何,和他沒有一分關系。
不得不說,卡卡洛夫一直是將自我貫徹到底的巫師,他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躲避英國,躲開那連名字都不能說的黑魔王,和他的那些‘同事’。
德姆斯特朗是他的庇護所,可即便德姆斯特朗毀了,學校解散, 只要他還在校內,還在這座受到重重魔法保護的學校裡就沒有生命危險。
卡卡洛夫完全做的出讓學生自相殘殺,找出那個躲在其中的聖徒的事情。
對他而言其他人的命可都不是命,只有威脅到他自己,那才叫危險。
經過一天,在一眾學生警惕的心情下,新的校規終於下來了。
而星期日夜晚,也是馬爾福教授和哈倫紐斯教授值守西塔的時候。
教授各分為三輪,蘭科和哈倫紐斯教授,梅裡諾教授和梵森特教授,丹琳教授和維嘉教授,三天一次輪換,在夜晚檢查西塔,確保學生沒有亂跑或者又讓他們搗鼓出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馬爾福教授來西塔的次數不多,倒是哈倫紐斯教授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馬爾福,等之後你就知道,嗯,學生們的想象力是有多豐富了。”
哈倫紐斯教授神秘兮兮地說到,蘭科回以微笑,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西塔和北塔不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兩人一間,一層樓為一個年級。
純血巫師本就不多,近年來國際統計的純血巫師出生率也在逐年降低,再加上的德姆斯特朗的彪悍‘民風’讓許多純血家族敬而遠之,所以在校內用無痕伸展咒擴展過的西塔內,即便一個年級塞在一層樓也不顯得擁擠,多數房間都沒有人使用,倒是給幾位教授騰了休息的地方。
哈倫紐斯教授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在熄燈之前,也就是十點半之前有一次檢查,在確認學生人數的時候蘭科就發現了許多屋子裡屬實藏了不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