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的黑魔法教學第一百五十二章攝魂怪
沒人會喜歡踏入一片死寂的墓地。
正如現在,也沒人會喜歡阿茲卡班的環境一樣。
“雖說阿茲卡班接受英國魔法部的管轄,可阿茲卡班內部的運轉卻不依靠英國魔法部和巫師們。”
石磚重新貼合回牆面,蘭科拿著魔杖,隨著熒光閃爍的微弱光芒,點亮了周圍五米左右的地方。
攝魂怪所在的地方,就連再普通的亮光都會被吞噬的一乾二淨,比起阿茲卡班冰冷牆體之外的世界,這座三角形巨大的建築內部更是昏暗。
陰風不知從哪裡刮來,嗚嗚作響,掀起地上幾塊深紅色的苔蘚向遠處飄去。
空氣中隱約有著腐臭的味道,腳下青黑色的地磚縫隙裡還留有不少黑色膠凍凝塊沒被清理乾淨。
這是曾經的犯人或是拖拽,或是死亡所留下的最後一點痕跡。
阿茲卡班裡安靜極了,老實說它沒有一點監獄的樣子。
這裡並沒有魔法部的人員管轄,那群高高在上的魔法部官員,哪怕來到阿茲卡班也只會品頭論足,毫不遮掩的嫌棄這個早已被認定為是死亡所歸的地方。
沒有人能在攝魂怪的看守下離開。
正如沒有人能在魔法部的看守下擅自闖入。
給犯人們送飯的是攝魂怪,看守犯人的是攝魂怪,押送犯人的是攝魂怪,埋葬犯人的,同樣也是這些不似人形,渾身冰冷,充滿死氣的黑魔法生物。
魔法部甚至不願意來看上一眼,那些於冰冷墳墓內,被吸食了所有快樂和喜悅,留下乾癟身體和絕望靈魂的巫師正成為全新的存在。
攝魂怪們是無法得到滿足和快樂的黑魔法生物,它們憎惡幸福,會吸食世間所有美好幸福的東西,同時將所有與它們不同的生物轉變為和它們一樣的東西。
攝魂怪最初的靈感來源於抑鬱症,蘭科很清楚地記得這句話。
所以它們不會自己痊愈,只能依靠不斷得到他人的快樂和美好,短暫地讓自己回味那種自己從未有過的情緒。
就像渴望糖的孩子,只不過它們獲取糖的方法過於殘忍,殘忍到需要他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教授,我們這是要去哪?”
筆直的廊道裡安靜的可怕,迪昂戈吸了口鼻涕,不由得問道。
在踏入這片臭名昭著的巫師監獄之後,迪昂戈發現自己腦子裡,即便沒有事用大腦封閉術,其他那些存在都安靜了不少就,是害怕被那些可怕的黑魔法生物盯上一般。
當然,他也理解這種想法,腦子裡的那兩位還能躲起來眼不見為淨,他眼睜睜的看著幾隻攝魂怪從身邊飄過去,身上汗毛都要炸開了也沒得選擇退讓。
攝魂怪能夠吸食記憶,情緒,甚至是靈魂,無論是哪本講到有關這種黑魔法生物的書籍都從不吝嗇用他們已知的最為可怕的言語施加於其上。
想到這,他有了退縮的意思,可這個想法還沒付諸實踐,身邊的黑魔法教授眼刀就來了。
蘭科假笑:“古斯塔夫松先生,很冷嗎?”
“沒,沒有。”
迪昂戈又是哆嗦了一下,比起攝魂怪,他覺得身邊的黑魔法教授更恐怖一些。
收回視線,蘭科這才拿著魔杖,漫步向前走去。
廊道兩邊是連排的石製房門,每一扇石門上都掛著幾把早已生鏽的大鎖,房門下,大約是在腳踝的地方有一個特意鑿開的洞,從作用來看,裡面的犯人似乎只能通過這個只有成年人腦袋大小的出口,才有離開囚室的可能。
攝魂怪們不會輕易讓這些囚犯們死去,
對於攝魂怪而言他們是食物,在迎接最後的‘攝魂怪之吻’之前,魔法部也不會輕易讓那些終身監禁於阿茲卡班的囚徒們輕易死去。在阿茲卡班,活著就是最痛苦的懲罰。
蘭科走過一個囚室的時候,從囚室石門下方伸出來一隻滿是汙泥的手,想要去抓住走過之人的腳踝。
但迎接他的確實一旁早已蓄勢待發的攝魂怪。
囚室的門被攝魂怪輕易打開,一隻,兩隻,三隻,裡面的慘叫聲沒有超過一秒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迪昂戈看著囚室裡,幾乎塞滿了的攝魂怪還不太滿足的想從囚室裡男人的身上在汲取到更多的情緒,可最終能夠吸出來的,只剩下了最為深刻的絕望。
以及半死不活的靈魂。
“對攝魂怪而言,情緒波動是它們眼中在晃眼不過的指向標。”
蘭科沒有什麽停頓,攝魂怪於他身邊飄過他卻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教授。”迪昂戈神情緊繃,下意識捏緊了手中的魔杖。
蘭科掃了他一眼,建議道:“不要想著使用守護神咒,這裡是攝魂怪的老巢,你有多少快樂可以供你揮霍?”
對上少數的攝魂怪,守護神咒是一把利劍,可是對上遠遠超出自身能力的數量,那守護神咒就和這些愚蠢的囚徒一樣,在攝魂怪眼裡就是一塊上好的香饃饃。
還是那種撒上孜然和各種調料,大火燒開,飄香十裡的‘香饃饃’。
“現在不用在意它們。”蘭科噙著笑,腳步依舊沒停。
手中的魔杖持續不斷的散發出溫暖的光,可四周的攝魂怪卻對他的存在熟視無睹。
迪昂戈壓下心裡的恐懼,抿著唇快速跟上。
他還不想死。
至少不能死在這。
隨著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招惹來了攝魂怪,阿茲卡班裡的陰冷越發凝重。
這座似乎堅不可摧的死亡堡壘一共分為十二層,三角結構讓每一層的拐角處都有一排向上聯通的樓梯。
這裡的犯人很多,其中大多數則會在幾個月後就會離開這裡,哪怕這個地方會帶給他們永遠無法抹去的心理陰影。
囚室裡或許是行將就木,被折磨的早已失去一切的‘老人’,或許是剛來不久的‘新人’,但總歸,這裡的一切都回歸於死寂。
如上所說,這不是活人該來的地方。
“我們要通過七層的通道進到阿茲卡班的內庭。”
踏過樓梯,蘭科和明顯被嚇壞了的古斯塔夫松先生說到。
“我們為什麽不從樓下出去?”迪昂戈從剛剛走來的地方就看到了一扇長滿了紅色苔蘚的石門,但一旁的黑魔法教授直接將其忽略過去了。
“你不會想出去的,在魔法部整改阿茲卡班之前,修建了專門用來存放屍體的墳墓,告知攝魂怪屍體的處理方法之前,你覺得那些死在這裡的屍體會埋在哪裡?”
攝魂怪可不在乎自己所在的環境是怎麽的髒亂差,沒準他們所在意的髒汙,對攝魂怪而言才是乾淨又衛生呢?
在蘭科的敘述中,迪昂戈腦補出了內庭地上滿是屍體和枯骨的樣子。
這讓他下意識又哆嗦了一下。
雖然出自德姆斯特朗,他在進入聖徒的行列之後也遇到過大大小小不同的危險。
但還是第一次深入這種地方。
成群結隊的攝魂怪遠不是一名,或是幾名巫師能夠對付的,所有膽敢貿然踏入阿茲卡班的巫師都會稱為攝魂怪手下的亡魂。
它們從不介意享用意外到來的食物。
為此,迪昂戈只能依靠自己的經驗,來盡量將腦袋裡的那些思維裝入高高豎起的封閉之牆後。
‘懦夫!’
‘殺了他!殺了他!’
一男一女的聲音響在腦袋裡,在大腦封閉術完成後更加歇斯底裡。
迪昂戈垂下眼眸,沒有多說什麽,安靜前行,如同木偶。
從二層到三層,從三層到四層。
阿茲卡班裡的樓梯並非每一層的拐角處都有,因此有時候就需要人去走上不短的一段距離,才能夠找到通往上層的樓梯。
迪昂戈覺得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冷,他身體的溫度也在跟著喪失。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但迪昂戈看了眼勻步向前,哪怕呼吸都沒有絲毫變化的巫師,還是咽下了想要說出來的話。
‘或許你需要得到一些幫助。’
一段記憶悄無聲息的穿過大腦封閉術豎立而起的高牆,竄入他的腦中。
迪昂戈早就習慣了,但還是對這種悄無聲息的方式感到不喜。
在他的某段記憶中多出了一名同樣穿著血紅色巫師長袍的巫師,就好像他本來就是那段記憶裡的人物。
蓋勒特·格林德沃。
即便被分解的只剩下記憶,但這段記憶同樣有著極其恐怖的傳染性和同化性。
它會不由自主的將主動了解它的人,他的記憶,他的情感,他的思維,都變成格林德沃的樣子。
但所幸,精神增稠劑的作用很快就體現出來了。
在迪昂戈的那段記憶裡,記憶的畫面就好像塗上了一層蜜蠟,顯得娜身穿血紅色長袍的巫師站於蜜蠟之上,格格不入。
‘現在不是你該出現的時候。’
迪昂戈對自己變成其他人的樣子沒有絲毫興趣。
哪怕那是他的崇拜對象,蓋勒特·格林德沃也一樣。
‘這是一個機會,不是麽?’年輕了許多的格林德沃伸出手,朝著他走來。
‘我們不需要將他殺死,這對他,對你而言都沒有好處。’
‘但阿茲卡班是一個充斥著死亡的地方,只需要一點意外,就能讓事情按照我們所想的發展,你所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就在這裡……’
格林德沃的樣子一成不變,但聲音仿佛蠱惑人的惡魔,層層疊疊,永無止境。
精神增稠劑再次發揮了作用,大腦封閉術的完善程度再次拔高,抵消了悄無聲息的精神汙染。
“我說。”
蘭科轉過腦袋,看向正在發呆的迪昂戈。
‘嘖。’格林德沃見狀,隻得再次隱匿起來。
蘭科看著迪昂戈,覺得還是有些小瞧了這位黑魔王。
記憶,情感,思維都被他分的那麽開了還能變成這樣,格林德沃你疊了多少層殺人書才生生製造出這麽個怪物出來?
蘭科有些不敢肯定,如果這個格林德沃的精神碎片借助復活石的力量重生,會不會再次吹響戰爭的號角。
萬幸,復活石在他手上。
“馬上就要到第七層了。”蘭科轉回腦袋。
“好的,教授。”迪昂戈低下了腦袋,將自己因為腦袋陣痛而面部抽出的臉遮掩起來。
蘭科點點頭,踏過最後一層台階,走至第七層。
阿茲卡班內部一共有十二層,越往上,攝魂怪的數量就越多,所需要關押的犯人就越是窮凶極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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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層的攝魂怪,光是在走廊裡巡邏,順便時不時找兩個倒霉蛋‘飽餐一頓’的攝魂怪數量就已經是第一層的兩倍之多。
蘭科按照慣例無視了這些攝魂怪,向著自己印象中的方向走去。
攝魂怪們對一塊‘爛肉’不感興趣,同時它們的本能也告訴它們,隨便去咬這塊看起來就不怎麽新鮮的‘肉’,可是會中毒死掉的。
所以,在一隻攝魂怪忽然停下,身體壓下來,露出兜帽下沒有血肉,只有一張空洞大嘴的臉的時候,蘭科也是一愣。
“嗯?”
緊接著,蘭科感覺那張大嘴裡產生了奇怪的吸力,不同於作用於身體上的吸力,而是更進一步的精神與靈魂。
一根黃綠相間,布滿油漬的布匹從臉頰處飄出。
隨即被蘭科一根手指,戳著那塊布匹塞進了攝魂怪的嘴裡。
“你知道麽,你的口臭我隔著這麽遠都聞到了。”
裹屍布接觸到攝魂怪的那一刻起,就如同史上最為強力的粘性膠帶,死死粘住了對方的那張大嘴。
腐爛的氣味隨之逸散。
攝魂怪張大了嘴巴,憤怒的伸出了滿是傷疤,結痂過後腐爛的手,抓向蘭科。
“看來有人很不歡迎我啊。”
迪昂戈還沒有驚呼出聲,一道黑色光芒自攝魂怪胸前閃過。
高大的怪物倒飛了出去,沿途撞到了許多同伴,但很奇怪,那些同伴們看都沒看那隻倒飛出去的攝魂怪一眼,依舊懶懶散散的,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敵意。
蘭科收回魔杖,連一眼都吝嗇交給那隻攝魂怪。
“你知道阿茲卡班有誰是聖徒嗎?”
見古斯塔夫松先生一臉呆滯的樣子,馬爾福教授問道。
這麽一問,迪昂戈也回過神來了。
聖徒?
“我不太清楚。”他有些促狹的說。
“我想也是。”
蘭科對這個結果道沒太失望,舉著魔杖,他用緩緩推開了走廊正中,那扇正對著內庭的門。
“精神增稠劑的原材料,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