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
蘭科不動聲色的觀察者對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藏在袖子裡的魔杖。
奇怪的感覺一晃而逝,鄧布利多教授在蘭科再次看過來的時候又回到了那個強大巫師的樣子。
就好像之前他所見到的那完全只是虛無縹緲的泡沫。
鄧布利多教授顯然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在收回視線的那一刻蒼老卻有著無與倫比力量的聲音在院長辦公室裡緩緩響起:
“我替隆巴頓夫婦表示感謝,雖然我這麽說可能會讓你覺得冠冕堂皇,但馬爾福教授請原諒我,在一個看過不少事,經歷過不少事的老人面前,我會由衷的感覺到慶幸,以及由內而發的欣喜。
對於你來說或許你救的只是兩位保守咒語摧殘的巫師,可對於其他人而言,那是父母與子女,是他們生命中最難能可貴的存在。”
“談不上感謝,這是一名治療師該做的事情。”蘭科不動聲色道,“有關治療方案的事情,必須得等到家屬確定下來,你明白的,鄧布利多教授,這世上從來沒什麽事是免費的。”
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就在暗中標注好了價格。
鄧布利多教授保持著微笑,“或許吧,老人畢竟大多都是多情善感,我也不例外。”
蘭科想不明白對方到底打著什麽鬼主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覺得鄧布利多不會無的放失,可到底打著什麽鬼主意,他看不出來。
“鄧布利多教授。”
不打算跟著對方的步驟走的蘭科只能打斷鄧布利多的的話,盡量讓自己表現得真誠:“雖然有些話說出來確實讓人感覺庸俗,但我還是想問一句,隆巴頓夫婦在古靈閣的存款還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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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開口繼續說什麽的鄧布利多教授眨了眨眼,藍眸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這個問題顯然不再這位老人的預料當中。
“您是知道的,雖然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有國際上來自各地的財政援助,背後還有國際巫師聯合會專項撥款,刨除許多可以減免的費用之後,那個數字依舊不容小覷。”
蘭科非常理智的拋開了隆巴頓夫婦是鳳凰社成員這件事,打算裝湖塗先把今天這事兒應付過去再說。
他下意識覺得讓鄧布利多講下去不會有什麽好事。
“隆巴頓夫婦每周所需要的,維持自身病情的魔藥,新型治療手段,以及大大小小各種類型的開銷,在隆巴頓家族難以維系如今財政狀況的情況下,相信他們有不小的概率已經囊中羞澀。”
“我雖然名義上還是聖芒戈的治療師,可如今我的確不能以聖芒戈治療師的身份在這裡行動,您懂嗎,鄧布利多教授。”
不隸屬於聖芒戈的治療師進行高規格治療,這其中產生的費用可不會低。
再者,按照流程,他應該在半個世紀前就在聖芒戈這銷戶了,雖然自己還持有聖芒戈的工作證明,可現如今沒有正式辦理再入職手續的他嚴格意義上來說屬於編外人員。
這樣以來,兩者的關系就不是治療師到醫院到病患的救助關系,而是治療師到病患這樣的兩點一線。
沒有了聖芒戈在中間將兩者串聯,也就是說病患的治療完全是按照治療師本人意願進行的,誰都強迫不了他。
同理,沒有醫院從中協調,漫天要價也並非不可能。
雖然蘭科對錢不感興趣,但能把話題岔開順著這話說下去,他也不介意這麽說下去。
那麽,
幾萬金加隆,還是幾十萬金加隆呢?嗯,雖然金加隆這東西沒大用,聽個響的話倒還算不錯……
不過哪怕巫師界,窮人也是無處不在的。
“當然,當然。”鄧布利多理了理蘭科的思路,笑了笑,隨意道:“隆巴頓夫婦還有一個孩子,嗯,那孩子也在霍格沃茨……有關費用的問題相信這不是一件難事,魔法部和霍格沃茨會同時出出一部分的費用,當年審判食死徒後得到的對受害者的賠償款在魔法部內依舊還有留存。”
作為鳳凰社的成員,在這個由鄧布利多領頭,抗擊食死徒和伏地魔的組織當中,隆巴頓夫婦的治療消耗也並非全部由他們自己承擔,鄧布利多和鳳凰社也付出了不少物質上的幫助。
只是這些不需要和馬爾福說。
鄧布利多安然想到,看向面前的馬爾福,嘴角噙著笑。
從頭到尾都知道鳳凰社這麽個玩意兒,甚至連組織內部都有誰,幹了什麽,最後會怎麽樣都知道的馬爾福教授也是臉上帶笑。
誰都沒有揭穿這點。
那麽,他在想接下來該說點什麽好呢。
要不就開個天價帳單,讓鄧布利多教授好好煩惱煩惱別整天跟他過不去。
用上百萬,上千萬金加隆治療兩位已經跟不上時代的巫師,甚至是……用老魔杖去換這個機會,鄧布利多會同意嗎?
一想到這些,蘭科嘴角的笑澹了一些。
他看向窗外,天空早已暗下,依稀下起了小雨。
英國的天氣比起挪威來說要友好太多。
但人性這東西,從來都是經不住考驗的。他覺得鄧布利多可以,哪怕交出老魔杖也會讓他對隆巴頓夫婦進行治療的吧。
可其他人便會將矛頭指向他。
就跟交錢的滿意了,收錢的也滿意了,可路人卻看不過去偏要說收錢的人沒良心一類的話。
哦,真是讓人掃興的比喻。
“您考慮到了就行,隆巴頓夫婦的治療我想盡量安排在周六周日,學校內還有不少事情,如果鄧布利多教授您還有什麽問題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下次再聊聊?這個點我想我也該離開了。”
情緒來得快,蘭科也沒有驅散這種情緒的意思,在鄧布利多了看來就是蘭科忽然安靜了下來,莫名的疲憊。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這個點魔法部的工作人員早就下班了,蘭科還得在附近找找住的地方,等明天再回去。
幻影移行也是有限制的,不借助壁爐和門鑰匙從這裡直接移動回德姆斯特朗,梅林在世都辦不到,更別說他了。
“好吧,馬爾福教授,很抱歉讓你聽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道。”
雖然具體是沒說兩句就被打斷了。
但鄧布利多教授還是如此說道,他何嘗不清楚對方的推脫?
但從結果來看,蘭科確實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馬爾福教授。”
在蘭科即將打開辦公室大門的時候,聽到了身後鄧布利多教授近乎喟歎的聲音響起。
他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沒有轉動,站在那裡。
隨即,便聽到鄧布利多教授近乎無聲的話:“我只是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
你能保護好……
蘭科沒有回應,徑自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這是伏地魔和霍格沃茨的故事。
但不是他的。
“院內有休息室,你可以去那裡休息,等明天再走。”
倫敦下起了大雨,波漢院長站在院門口道。
“不了,院長,我該回去了。”蘭科撐起一把傘,笑了笑,沒有停留,邁入雨幕。
波漢院長定定站在那裡,見那身血紅色的巫師袍漸漸消失在視野當中,他這才收回視線,無聲歎了口氣。
“怎麽樣,鄧布利多?”
波漢院長對一旁不知何時一同站立,花白胡子的老子問道。
兩人相識的時間不短,對於這位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霍格沃茨校長,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他並非沒猜到這位校長在這的原因。
“隆巴頓夫婦在我這地方已經呆的夠久,也總算能讓他們離開這裡了。”
鄧布利多教授則是低聲說道:“是啊,確實過了很久。”
這麽想想,距離上一次的鬥爭,英國魔法界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的平靜。
表面波瀾不驚,內裡卻暗流湧動的十多年平靜。
聯想到霍格沃茨內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異樣,鄧布利多教授垂下眼眸,低聲問道:“迪特,你說,靠著犧牲……”
“你選的路你自己走下去,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治療師。”
波漢院長沒給鄧布利多教授面子,扭頭準備直接回院裡。
“只是,如果你認為值得的話。”同樣有著花白胡子的老者早路過鄧布利多身邊的時候,嘴上說不像管,但還是低聲道:
“那就朝著這條路一路走下去,永遠不要動搖。”
魔法力量的強弱依靠的就是人的意念,一旦意念產生動搖,那結果……
他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最終沒再多說什麽,走入聖芒戈當中。
隻留下戴著半月型眼鏡的巫師,站在離雨幕只有短短幾步的地方,安靜矗立。
“我原以為……”
不管是蘭科還是湯姆,他們的天賦足以在魔法世界大放光彩。
一如,蓋勒特……
許久許久,在一聲不知從何處的歎息中,聖芒戈的大門口再也看不見那長久矗立的花白胡子的老者。
——
“雖然這麽說有點不太禮貌。”
在第三次拒絕小孩子入住的旅店出現之後,蘭科決定還是用巫師的手段來獲得睡覺的機會。
“奪魂咒在這方面一直都有不錯的功效。”
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的用不可饒恕咒為自己爭取到了一間不錯的房間,蘭科點亮房間裡的電燈,用魔法給房間清掃了個遍,這才脫下巫師袍,舒服的泡了個澡之後這才躺在床上。
“今晚的行程在我的預料之外,類似向魔法生命的崇拜圖騰,隆巴頓夫婦的治療……嘖嘖,布來克家族的小姑娘確實心狠手辣,不過布來克家族目前能夠繼承財產的,啊,沒了。”
以純血作為榮耀,“永遠純粹”布來克家族就此沒落。
最後一位繼承人的小天狼星都在十一年前被抓起來了,貝拉這個外嫁女和盧修斯的妻子一樣,同樣沒有繼承布來克家族的權利。
“不過說起布來克家族……”
湯姆留下的一個魂器就在格裡莫廣場12號裡。
格裡莫廣場12號,蘭科雖然知道地址在哪,但有赤膽忠心咒的保護,保密人……按照順位延續的法則,應該是小天狼星才對。
難得回一趟英國,蘭科想了想,覺得如果去一趟格裡莫廣場12號,把那個魂器拿走的話,嗯,學弟會不會氣死呢?
抱著被子,蘭科難得大腦放空,任由自己天馬行空的。
麻瓜世界的燈具或許對於其他巫師而言非常新奇,但見慣了二十一世紀各種智能家電的馬爾福教授而言還是過於落後。
魔法和科技之間的界限目前在國際巫師聯合會,以及各國領導人的支持下保持的相當完美,老實說他也不太想讓腦袋因為魂器分裂過度而顯得不太聰明的學弟破壞這份平衡。
國際保密法怎麽說是全體巫師的責任不是麽。
“不過這也是七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七年會發生什麽他也無法預測,就連哈利變哈莉這麽離譜的事情都能出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
“第一部是魔法石,第二部是密室,蛇怪啊……”他倒是沒見過蛇怪,在那段時間他已經離校,沒和誣陷海格,害死桃金娘的學弟好好說道說道。
“第三部是阿茲卡班的囚徒,這麽說來確實沒幾年,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就是不知道其中的變量是什麽,英國這邊發生的事絕不會百分百跟著小說走的。”
一只在南美洲熱帶雨林裡的蝴蝶扇扇翅膀,都能在兩周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梅林才知道他這麽個老蝴蝶在這快扇了八十年的翅膀,能扇出什麽風來。
而有關那位布來克家族的最後一位繼承人,小天狼星,蘭科沒見過。
他媽蘭科倒是認識,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裡,沒怎麽受過社會毒打的斯來特林小姑娘。
哦,最重要的是他親愛的父親曾經竟然想讓他當小天狼星的爸爸。
馬爾福家族和布來克家族的聯姻……
嘖嘖,還好死的早,要不然看見這麽個和格蘭芬多蠢獅子玩的這麽好的死小孩,他不得死了也要氣活過來。
在腦子裡把小說的順序過了一遍,蘭科仰躺在床上,懶洋洋的想著,嗯,實在不行就把學弟咒死好了。
鄧布利多教授的理論裡有一點倒是不錯,歷史車輪之下加快歷史的進程,無端的犧牲便可避免,如果這能得到的遠比付出的要多,只需要他做出一點點的努力,那何樂而不為呢?
總歸,死的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