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國際威森加摩的下屬部門,這就是你們對我的態度?”
馬爾福教授隨口一懟,見對方的臉色變差,眼中閃過血絲的時候,語氣停頓。
阿道爾弗·阿克科特,國際警察部門犯罪緝捕科一級警官。
這是他淺層攝神取念得到的結果。
一般而言,這種公開式的,非秘密的情報都藏在記憶的淺層,因為它們隨時可能被調用,但也同樣容易讓攝神取念大師讀到。
和國際巫師聯合會的特殊行動部類似,國際警察部門的犯罪緝捕科主要進行對犯罪證據確鑿的巫師進行強行拘捕,遭到反抗時可進行無限制的魔法使用,即便對犯罪者使用索命咒,也不用擔心進入巫師監獄。
也就是有黑魔法的‘合法使用者’。
但剛剛怎麽回事,不是生理問題。
蘭科眼神閃了閃,像是發現了什麽,面上卻沒什表情:“我可不記得我有做過什麽違法犯罪的事情,能讓你們以審訊的語氣和我說話。”
“馬爾福教授。”一旁的法官伸手壓下警官的魔杖,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我們只是過來了解情況的,他太激動了。”
“是麽,但是阿克科特先生應該不是這麽覺得的……”
“我現在以國際警察部門——”阿克科特警官聲音放大。
“請見諒,他剛結束一場危險的任務。”卡捷耶夫法官只能再次用力,將一旁警官的魔杖生生壓下去。
他低聲喊了一句“閉嘴”,迅速打斷了一旁警官即將脫口而出的話這才暫時平息了衝突。
“是麽?”蘭科也沒說信還是沒信,澹澹說道便向前走去,“那麽就請吧,我們去東塔,在好好聊聊這件事。”
丹琳教授見蘭科走近,點點頭後便向前走去。
卡捷耶夫法官在兩人稍走遠之後低聲說道:“阿克科特警官,請記住這裡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首席法官先生派給我們的任務也並非是逮捕,而是調查。”
在校內動一名還未經調查,沒有充足犯罪證據的教授,他們是閑現在站的太輕松了,是打算松松筋骨和人家教授打一架?
到時候他是拉架還是不拉架?
說完,卡捷耶夫法官便向前一步,往兩位教授的方向走去。
“不要再挑釁他們了,不管那位是不是迪昂戈·古斯塔夫松,我們今天的目的都不是他,結束試探,否則你立刻回去。”
阿道爾弗·阿克科特站在原地,盯著黑魔法教室的門良久,面色有些陰沉,向幾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試探失敗,蘭科·馬爾福並不好對付。阿克科特警官沉著一張臉,深呼吸了幾口氣,眼中一絲不自然紅色被壓下後,這才不怒自威的往東塔的方向走去。
冷靜,你面對的不是窮凶極惡的黑巫師,是一所學校的教授。阿克科特警官將魔杖收起,再次深呼吸,壓下心中的煩躁。
他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卡捷耶夫法官的安全,同時對蘭科·馬爾福,對德姆斯特朗的現有狀況進行一次調查。
這是在結束一個任務後上級安排的‘休息’,但很顯然,他面對的巫師並不好接觸。
東塔內的休息室中,蘭科和丹琳教授與卡捷耶夫法官對坐,阿克科特警官進入時,蘭科和丹琳教授這才停止了旁人聽不清的交流。
丹琳教授看了一眼阿克科特警官,蘭科手指微微一動,與對方的眼睛有幾秒的對視,這才略過對方,在阿克科特警官入座後這才正式進入調查環節。
“有人舉報稱德姆斯特朗的黑魔法教授,於一九九一年九月一日在挪威魔法部公共大廳中違法使用黑魔法,
經過國際威森加摩抽調挪威魔法部當時的記錄,現懷疑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黑魔法教授蘭科·馬爾福違法使用殺戮咒,並造成一人死亡,現在請您配合我們調查。”卡捷耶夫法官從兜裡取出一份蓋有國際威森加摩印章的羊皮紙,交給對面兩人檢查過後,他這才繼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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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這件事情,馬爾福教授,您有什麽話要說的?”
蘭科保持微笑。
他對這種事情早有預料,在將當天的事情重新敘述了一遍,並將挪威魔法部未記錄,又或者說故意抹除的部分說明之後,他將一個玻璃瓶從兜裡拿出,放在了桌上。
玻璃瓶內閃爍著銀絲,交雜盤旋,看起來很是漂亮。
對坐的幾人都看了過來,蘭科接著說:“經過現場人員同意抽取出來的記憶,這應該是強有力的證明了。”
“在威脅到我校學生安全,並且敵方身份為食死徒,狼人的情況下,我有權利對其進行反擊。”
“根據1977年,國際巫師聯合會與國際威森加摩法庭頒布的《魔法管理處罰法桉中的相關描述,在巫師遭受殺人,搶劫,惡意傷害等嚴重威脅巫師生命安全的不法侵害的時候,我們也有權進行無限制的防衛,包括但不限於受到法律限制的黑魔法,自然,殺戮咒屬於這一解釋中的魔咒分屬。”
人證,物證齊全,明顯是有備而來的,看到這卡捷耶夫法官沉默了下來。
而他頓時想明白了很多東西,之前的疑惑一瞬間都解開了、
想到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會長,那位鄧布利多教授對他的提醒,卡捷耶夫法官明白了這背後的布置。
“難怪首席法官閣下會派下這種任務……”
首席法官派他和國際警察部門的阿克科特警官並非只是偶然安排,讓他們這些無明顯派系的巫師前往德姆斯特朗進行調查,這恐怕是屬於多方博弈的結果。
有人想保護這所魔法學校,有人想用這個機會對這所魔法學校造成更大的傷害,國際威森加摩雖然以公平著稱,可在規則之下利用自身能量,那些手握立法執法權的巫師們總會有所偏頗,能做到常人難以辦到的事情。
比方說現在。
一位黑魔法教授在公眾場合使用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的索命咒,按照當前法律來說他的做法符合法律規定的豁免情況,即便國際威森加摩查起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在挪威魔法部,國際威森加摩內部的某些法官有意隱瞞之下,這件事就扭曲成了‘黑魔法教授使用不可饒恕咒殺死一名巫師’,省略前因後果,讓事情變得極端化。
而這只需要隱瞞部分事實,就可以讓事情瞬間複雜化無數倍。在這之上的,便是將常年敵對的黑魔法加工場的‘德姆斯特朗’與那些組織鮮明的顯露了出來。
所有對國際威森加摩或顯或隱施壓過的人都將無一遁形。
卡捷耶夫法官看面前的蘭科和丹琳教授,從頭到尾都沒有驚訝和意外的情緒外露就明白了,這裡面恐怕德姆斯特朗也參與了進來。
冰島魔法部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為何對學校的違規進行舉報,恐怕也由學校授意的原因。
借用國際威森加摩查清敵對勢力……他們被當成刀使了。
卡捷耶夫法官深吸一口氣,將桌上盛放有記憶的玻璃瓶收好後,又示意一旁書寫完成桉件經過的自動羽毛筆停下,收起牛皮紙後,這才看向面前的馬爾福教授和丹琳教授。
“前因後果我們已經知道了,之後國際威森加摩會對此進行專門調查,希望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兩位盡量保持聯系暢通的狀態。”
“接下來是有關尹戈爾·卡卡洛夫校長提交申請的回復。”
蘭科挑了挑眉,丹琳教授表情依舊。
阿克科特警官沒聽過這東西,見卡捷耶夫法官不曾看他,只能坐在那裡不做什麽。
輪值法官要比他的職權大得多,雖說一級警官已經能算是國際警察部門部長以下最大的職位了,可國際警察部門到底是隸屬於國際威森加摩,輪值法官與他平級,他卻大多數都得聽輪值法官的安排。
這對於一位常年出生入死在與各種犯罪者搏鬥的巫師而言,並不太適應。
卡捷耶夫法官沒有理會自己同事的內心波動,將手上的三份牛皮紙放在桌上後這才說道:
“有關尹戈爾·卡卡洛夫校長,關於‘對挪威境內的黑巫師進行黑魔法清除’的申請,經過國際威森加摩法官團,國際巫師聯合會會議,以及挪威魔法部內部投票情況,現已許可該條申請通過。”
蘭科將三份羊皮紙拿過來看了一遍,羊皮紙上的內容大體上千篇一律,只有下方的簽名和蓋的印章不同。
一份是國際威森加摩首席法官,阿來克希斯·道夫,一份是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阿不思·鄧布利多,一份是挪威魔法部部長,尹利森·克倫德爾。
三份簽字,印章真實有效,代表著國際兩大組織和本地魔法部對‘黑魔法清除’的許可。
這麽快麽。蘭科怎舌,看著阿不思·鄧布利多的那個名字,他有點懷疑這其中是不是這老頭又幹了什麽。
蘭科可不認為卡卡洛夫的臉面在國際上能讓國際威森加摩連問都不問,直接簽署有關許可。
他預計,至少有三到五次國際威森加摩的傳喚才有可能通過。
“等等,卡捷耶夫法官——”
此時,一旁的阿克科特警官聽到卡捷耶夫法官說的東西先是一愣,然後忽然站了起來,原本事不關己的樣子頓時消失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說這是什麽東西?!”
“阿克科特警官。”卡捷耶夫法官不願意自家的事給別人看了笑話,雖說當時鄧布利多教授將這三份許可交給他的時候,他同樣不可置信。
因此,卡捷耶夫法官隻得說道:“有些事情我們稍後再說……”
卡捷耶夫法官的話還沒說完,蘭科便已經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在剛剛,通過眼睛的短暫對視給這位警官的精神裡種了點有意思的東西,可以讓他察覺到對方情緒的波動以及有意識的牽引。
而在剛剛,那種波動在他重複‘黑魔法’這個單詞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這家夥果然不對勁。
蘭科知道自己之前判斷是對的,對方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砰的一聲,蘭科拽著卡捷耶夫法官的胳膊,向後一拉,躲過了阿克科特警官的拳頭。
“怎麽——”
丹琳教授的魔杖已經對準了阿克科特警官,她將對方身上穿著的袍子擰緊,讓對方的動作一緩的前提下又用一記咒語將他撂倒。
阿克科特警官身子骨很大,砸到地攤上發出了一記悶哼,緊隨其後的是黑魔法教授的魔咒。
拿著三份牛皮紙的他隨意甩動咒語,用咒語將人捆了個結結實實,順便把魔杖順走後他這才對一旁驚疑不定的卡捷耶夫法官道:
“卡捷耶夫法官, 你沒事吧?”
“你們這是?!”
卡捷耶夫法官下意識以為這兩位是想對他們動手,他都下意識要拔魔杖了,可見蘭科和丹琳教授都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卡捷耶夫法官這才意識到,應該是阿克科特警官有問題。
“他有問題?”
見地上在咒語的束縛下還不斷掙扎,原本微藍的眼睛腫充滿了紅色的血絲,看起來完全不像正常人的阿克科特警官,卡捷耶夫法官再怎麽樣也知道對方的狀況不正常。
“黑魔法……黑魔法……你們這群該被塞進馬桶裡黑巫師,腦袋該做成夜壺……卡捷耶夫!你他麽讓他們用黑魔法?!你這個該死的輪值法官——我剛剛就應該——”
蘭科覺得對方嘴實在太臭,讓對方的巫師袍直接塞進了嘴裡去,這才安靜了下來。
“所以,丹琳教授你覺得?”
丹琳教授走了過來,先是低頭觀察了片刻地上像是一條蛆一樣爬動的阿克科特警官,搖了搖頭。
“不像是奪魂咒,也不是魔藥影響的模樣。”
卡捷耶夫法官低著頭,見對方像眼睛通紅盯著他,呼吸一窒。
“馬爾福教授,丹琳教授,他到底是怎麽了?”
一位一級警官忽然失控,這到底是……
蘭科已經俯下身去,他抓著對方的頭髮,低聲說了句“安靜一下”,隨後與其對視。
眼白迅速被黑色所同化,魔法在這一刻侵入對方的記憶,夾帶著可怕的詛咒,蘭科看到了對方腦海中問題根源的那副畫面。
那是一座位於黃昏日下,在海邊安靜矗立的古怪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