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1991年的九月一日上午。
狂風暴雪似乎經過一夜的喧囂終於平息,難得的,天空出現了一縷縷燦爛的陽光,在濃雲和霧氣當中如同薄紗。
穿著得體的,印有血紅色學校校徽的巫師長袍,馬爾福教授與明顯整理了一番,和之前有些邋遢的形象大徑相反的哈倫紐斯教授一起,來到了學校的禮堂。
“你看這怎麽樣?”
哈倫紐斯教授摸了摸昨晚剛剃掉的胡茬。
在沒了胡子和整理了亂糟糟的頭髮之後,這位教授看起來竟然有種成熟穩重的感覺,與之前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像就是兩個人。
馬爾福教授摸了摸自己略顯寬松的袖子,頭也沒抬的就說:
“哦,挺好的。”
哈倫紐斯教授哈哈笑了笑,隨後斂了斂笑容,對敷衍意味十足的馬爾福教授道:
“昨晚的星象並不算好,希望今天一切順利吧。”
露天的禮堂裡沒有發生積雪堆積成山的情況,階梯式下降,原本放置講台的地方此時正熊熊燃燒著一團兩人高的橘紅色火焰。
“馬爾福教授,哈倫紐斯教授。”
在這裡等待兩位教授的並非是副校長,或是其他的教授,而是一位亞麻色頭髮,扎著環形辮,氣質內斂溫文爾雅卻又不顯平庸的年輕女巫。
“七年級的婭尼·克倫德爾,同時也是現在學生會的會長,負責幫助教授管理學校事務。”
哈倫紐斯教授清了清嗓子,對馬爾福教授介紹道。
蘭科點了點頭,視線從學生會會長巫師袍遮掩的袖口掠過。
兩人一同踏入了橘紅色的火焰當中,那一刻火焰騰然旋轉,火焰拔高猛的燃燒出一道道如龍卷般狂躁的熱旋。
下一刻,兩位德姆斯特朗教授,來到了位於挪威首都奧斯陸的挪威魔法部內。
……
挪威魔法部,位於挪威首都奧斯陸的卡爾約翰大街,它的外表是一所教堂,裡面的修女和主教則同樣也是巫師。需要進入魔法部的巫師們可以通過觸摸教堂內十字架的基底,進入魔法部一樓的辦公大廳內。
位於挪威的魔法部與英國古老,陰森的仿佛千百年間從未改變的環境大不相同,這裡富麗堂皇,明亮寬敞,作為北歐國家之一,同樣保持著一定的地域特色。
大廳裡能看到由鮮石楠花,河鳥,海妖,巫師,以及船只和帆船共同組成的巨大噴泉,周圍的巫師們來來往往,時不時的有人自魔法壁爐中出現,又有天馬馬車從半空中疾馳掠過,穿過牆壁,消失不見。
這裡的空中漂浮著無數巨大的銀鏡,暴風與雪花封鎖於天花板上,造就了一幅風雪交加的奇特畫面,不過魔法部內部並不顯得寒冷,相反,進入這裡之後會讓人不由得撩起袖子,溫暖的有些不像是北歐國家的天氣。
拉裡是除魔師的一名小隊長,今天則負責德姆斯特朗新生的安保工作。
要說從前,德姆斯特朗作為一所對外封閉,軍事化管理的魔法學校,除非是出現重大事故,否則不會讓任何巫師,包括學生的家屬與魔法部人員進出德姆斯特朗的。
今年的這種情況,也是拉裡從德姆斯特朗畢業之後,在魔法部工作至今第一次看到。
“學校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拉裡不由得想到,他有些擔心自己的母校。
自從卡卡洛夫擔任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長之後,這所歷史悠久的魔法學校就開始每況日下。
不僅是學生開始頻繁退學休學,近年來的招生成了問題,就連教授也出現了不少離開的情況。 而有關這點,挪威魔法部早就已經看到,但魔法部的高層礙於國際教育法的相關規定和作為校長,卡卡洛夫的相應職權,他們也沒有辦法直接干涉學校內部的決定。
這讓一眾從德姆斯特朗畢業的學生們感到疑惑和迷茫。
他們不清楚為什麽卡卡洛夫會成為校長,甚至於學校現今的情況,他們也不太清楚。
離開學校的巫師們按照慣例會進行記憶注銷,忘記德姆斯特朗的具體地點。除非具體情況,通過魔法部向學校申請入校申請,否則就算是德姆斯特朗曾經的學生也不能擅自使用天馬前往他們的母校。
“今年看來有新的改變……希望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無聲的歎了口氣,拉裡看向斜上方的鏡子裡浮動的時間。
時針和分針一點一點的移動,當八點到來時,位於一樓大廳內的三號壁爐,也就是拉裡旁邊最近的那一號壁爐, 平靜的壁爐內忽然亮起了橘紅色的光芒。
周圍原本稀稀拉拉的除魔師們也都聚集了過來,警惕的望向四周略帶好奇的巫師們。
“該工作了。”
也不知道今天來的是哪位教授……拉裡心中想到。
魔法壁爐內,橘紅色的火焰從零星一點瞬間膨脹開來,裡面先是踉蹌的走出了一個臉上跟開了花似的黑碳臉中年男人,隨後又才走出了一個孩子。
這樣一個奇怪的組合讓拉裡不由得側目。
“咳咳,馬爾福教授……”
哈倫紐斯教授拿著一條面巾瘋狂擦拭著自己臉上的黑碳。
“你往臉上塗那麽多精油做什麽?”
蘭科拿著魔杖,一邊用“清水如泉”幫助哈倫紐斯教授處理臉上和魔法火焰產生奇妙反應的物質,一邊打量起這與英國魔法部截然不同的地方。
“我那不是想給學生和他們的家長留下一個好印象嗎?”
哈倫紐斯教授滿心的委屈,瞧他今早起了個大早是為了什麽啊?
“那個火焰真是讓人討厭。”
他內心惡狠狠的想到。
“哈倫紐斯教授?”
此時,一個不太確定的聲音在兩位教授耳邊響起。
哈倫紐斯教授本能扭頭,看到一個穿著魔法部製服的男人表情有些古怪的正看著他。
“啊……”
哈倫紐斯教授剛還在回憶這位是誰來著的時候,就見馬爾福教授已經向前了一步,將從口袋裡拿出來的牛皮紙遞給了那個男人。
“拉塞爾先生,這是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