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轟轟轟——”
“殺!”
天啟三年七月十四,歷經多日的火炮的轟炸,界凡城內的金軍終於承受不住死傷而撤走,明軍成功攻佔界凡城。
同時、鐵嶺的代善組織了十余天的搶收完成,十數萬鐵嶺、開原等地男丁走山路向北方的烏拉城撤退。
七月十七、明軍收復鐵嶺,獲得了一個空城。
七月二十,明軍收復開原,光複遼東全境,只是獲得的地方,是空蕩蕩的城池和長城,只有一些逃跑及時的百姓留下。
至此、複遼戰事全線結束,而這一戰、也可以說除了圍剿努爾哈赤外,其余十分平澹。
似乎在努爾哈赤被重創的時候,戰事的走向就已經宣告了結束。
不過、對此的朱由檢卻高興不起來……
“額啊……”
“疼疼疼……”
“嘶……”
沉陽軍營內、此刻這裡充斥著呼痛聲和哀嚎聲,以及忙碌的醫匠在各個帳篷前來回走動。
這裡是眼下的傷兵營,輕傷重傷一萬多將士在這裡休整,養傷,而朱由檢對此只能提供烈酒來用以消毒,不讓炎症奪走他們的生命。
掀開一處營帳,朱由檢看到的是躺在簡易木板床上,一些斷手、短腿昏迷的將士,還有一些身上遭受重創、內傷的士卒。
他想上去安慰,但看了看自己,著實沒有什麽資格去安慰別人。
“殿下,您來了?”
這時、不遠處快走來了一名年過七旬的醫官,而見到這人的同時,朱由檢便也開口道:
“陳先生,金軍屍體解刨的事情還算順利吧?”
“還算順利,弄清楚了一些之前不太清楚的人體結構,對治療我軍將士也有著不錯的經驗。”醫官點了點頭回應,而他便是晚明外科第一人的陳實功,編撰有《外科正宗》一書。
大戰開始前、陳實功就已經帶著北直隸的六百多名醫匠抵達了沉陽,複遼大戰期間,每天他們都在對受傷將士搶救,而陳實功則是負責用屍體研究人體。
“下官將所有看得到的東西都編寫成冊,相信以後可以將這些外科按理都傳授給燕山醫學的學子們。”
陳實功一邊解釋,一邊陪同朱由檢行走。
以他六十八歲的高齡,此刻行走間健步如飛,根本看不出有這麽大的年紀。
朱由檢跟隨他一起看了一些已經傷愈的將士,見到這群人喊著“殿下”,雙目帶著尊敬,卻斷手腳的將士,朱由檢心中不忍,但面上還是強裝著開心,和眾人交談。
“殿下、俺們聽說戰死了的有撫恤田和撫恤銀,那俺們……”
坐在病床旁,朱由檢看著躺在床上,斷了一條腿的將士開口,他連忙打斷道:
“都有的,你們都是為大明朝,為大明百姓、為遼東百姓獻身的人,撫恤銀和撫恤田都會按照陣亡將士一樣發放。”
“另外,傷殘的兄弟各自升官一級,再命王承恩他們在燕山修建一個學府,命名為燕山兵家學府。”
“複遼戰事告歇、兄弟們傷愈之後,請戚金、秦邦屏等諸位將軍前往學府休整三月,同時教導傷殘兄弟們軍事。”
“三個月之後,經過學習的兄弟,調往大明兩京其余一京十省,籌備各省拱衛營,擔任各省拱衛營教頭。”
朱由檢幾句話,便將複遼一戰數千傷殘士卒安排了去處。
這並不是頭腦發熱,而是他一早就想好的。
外拱衛營的特製是什麽?或者說朱由檢設立它的原因是為了什麽?
這些所有的一切,他早就在設立之初想好了。
外拱衛營的用處有三點,第一點就是在地方駐扎兵馬,在合適做出稅制改革的時候,配合燕山學子進行改革。
第二點就是安置傷殘和無法再次上戰場的老兵,讓他們訓練了外拱衛營後,把外拱衛營發展成為上直衛軍的預備役。
至於第三點,就是篩選出一批有野心的人,參與日後諸藩就藩海外的征戰。
上直衛軍不會出動去幫藩王打仗,哪怕是朱由檢自己的藩國,他也不會調動上直衛軍,因為上直衛軍必須是純粹的大明對外征戰軍隊。
至於朱由檢放不放心把上直衛軍留在大明,這點他根本不擔心。
除非皇兄開口,不然他不會放棄上直衛軍的兵權和留在大明。
朱由檢交代的一切、被營帳內眾多傷兵聽到了心裡,一時間所有人都安下了心,對朱由檢致謝。
只是對於他們的致謝,朱由檢笑著微微頜首,隨後再三叮囑他們好好養傷後,才帶人走出了營帳。
只是走出營帳的同時,他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兩萬余人的死傷,雖說打下了整個遼東,還在遼東長城外奪得了界凡城和赫圖阿拉,但朱由檢需要面對的是對兩萬余人的善後,以及對他們的家屬表示歉意。
一戰結束,不知多少北地百姓會向大明要他們丈夫、父親、孩子……
“呼……”呼出一口壓抑在胸中的氣,朱由檢帶著陸文昭告別陳實功,隨後入駐了沉陽的臨時總經略府。
在外面不好說的話,在回到這裡的同時也可以大膽的述說了起來。
“殿下、遼商一事已經收尾了,錦衣衛共處置遼商七十五家,涉桉主謀九十七人,從犯六百二十七人,皆斬首。”
“此外、還有這些遼商家族之中牽扯的八千四百三十余人沒有處置。”
“這次查抄的田畝數是六十五萬三千七百余畝,現銀五十七萬六千余兩,三百余萬貫銅錢,糧食三百二十九萬余石。”
陸文昭的回稟,算是給了朱由檢一個好消息。
不過聽著遼商們的家產,朱由檢倒是有些惋惜,算起來銀錢不過價值三百多萬兩,田畝數也不算多,倒是糧食挺多的。
“銀錢先存著、等禦馬監秋收後銀兩押運抵達遼東,再發這一戰該發的賞銀和撫恤銀。”
“田畝作為撫恤田,發給陣亡將士,另外如果將士們願意,也可以用賞銀換取田畝,一畝五兩銀子,算市價的一半。”
“那八千多人,全部遷往赫圖阿拉,糧食留著給進入遼東的百姓開荒吃……”
朱由檢很快就安排了這所有錢糧田畝的去處,而他剛說完,陸文昭一聽到賞銀和撫恤田、銀後,便開口道:
“此戰到目前為止,我軍的死傷三萬有余,按照您的標準,這斬首便要發四百多萬兩銀子,陣亡撫恤三百余萬兩,還有三十多萬畝撫恤田。”
說道這裡、陸文昭已經有些心驚了,並且繼續說道:
“三十多萬畝撫恤田,最少三四百萬兩銀子,也就是說這一戰咱們得湊出上千萬兩銀子發下去……”
上千萬兩銀子的數目一經脫口,總經略府正廳裡的孫守法、陸修、陸顯等人紛紛怎舌,而朱由檢卻根本不為所動。
複遼這一戰,實際上已經花了一千七八百萬兩銀子,因為花費還包括了大軍的軍糧,火藥、軍餉等等多種方面的費用。
只是這一千七八百萬兩銀子花的值得嗎?無疑是很值得的。
只是一戰、斬首四萬余建虜,真虜三萬,假虜一萬有余,重傷萬余真假虜。
金軍的男丁才多少?哪怕把一歲男丁全部加上去,也不過十萬人,而這一戰便斬首了三分之一,幾乎家家報喪。
一戰就把明軍之中的“恐金症”治愈,還收復了全遼,以及控制了遼東東部的赫圖阿拉、界凡城等十幾個營寨。
朱由檢算了一下、再打下開原之後,複遼所獲的田畝便是上百萬畝,而最重要的是,複遼將戰線推到了長城之外。
也就是說、長城以內的百姓可以安心的從事生產了,而由於金軍遭受重創,大明在遼東一地的兵馬數量也可以適當削減了。
想到這裡、朱由檢對陸文昭道:
“該發的銀子,告訴諸軍將領,讓他們通傳全軍,等秋收之後一點點的發放。”
“和遼東一樣,衛所裁撤後,浙江、四川、貴州等地籍貫的援遼兵馬可以選擇將賞銀換成田畝,浙江十兩銀子換一畝,四川五兩銀子一畝,貴州三兩一畝。”
“這是可以換的,原本屬於參軍軍屬的每人四畝田和參軍的十畝田還是照發。”
要對天下衛所進行裁撤了,而朱由檢也確實拿不出那麽多現銀,因此用田畝換賞銀還是比較劃算的。
漢人的土地情結是貫穿了血脈的,可以在家鄉換地,並且朱由檢用低於市場價格一半的價錢賣給將士們,可以說是很有誘惑力的。
陸文昭聽到朱由檢的話後,便作揖應下,而朱由檢也表示道:
“各地平叛結束後,劃入遼東的山西九營可以摘出來調回山西了。”
“浙兵九營調往浙江、南直隸、福建,四川的十二營兵調往四川、湖廣。”
“洪承疇的九營兵馬調往雲南、貴州、廣西。”
“楊文嶽的六營兵馬調往廣東,孫傳庭的十營兵馬調往陝西,吳阿衡的四營兵馬調往江西………”
朱由檢的一席話,瞬間就將十七萬六千余兵馬調往了全國各地,這麽一來、遼東便只剩下了上直的四騎衛、三步衛,以及大寧三衛和三十四營了。
如果上直的七衛兵馬也撤走,遼東便還有三衛三十四營,接近十二萬人。
反觀老奴那邊,八旗男丁被斬殺三萬人,剩下六七萬男丁,其中還有一兩萬是十五歲以下的少年,能用的就是三四萬人。
朱由檢沒有記錯的話,明軍從萬歷四十六年到崇禎十七年,二十六年的時間裡,消滅的後金數量也不過就在兩萬到三萬之間。
三四萬建虜加只剩下一萬多的漢奸,兩萬左右的蒙古人,實際兵馬只剩下六七萬人了。
這還不算上大戰之後重傷而死的人,如果算上的話,或許連七萬人都沒有。
這數量聽著很多,但如果努爾哈赤要出兵,那在必須留下最少三萬的防守軍隊,可以出動的人只有四萬。
四萬人裡,真虜隻可能有兩萬,因為努爾哈赤不會放心把老巢拿給漢軍和北虜來守。
戰力的下滑,讓努爾哈赤不可能再來找明軍麻煩,最少五年內不行。
五年的時間,足夠朱由檢對大明從衛所到稅制進行變法了。
“呼……”
呼出一口濁氣,朱由檢心中的急促感被削弱了不少,現在他就只需要針對各地衛所出手就可以了。
“複遼之戰應該還需要一個月就能結束,告訴熊廷弼,恢復長城外的石堡,對每個石堡進行駐兵,要把危險抵禦在長城以北的地方。”
“三十四遼營,只需要留十個在長城內部維穩就足夠。”
朱由檢開口,而陸文昭也作揖應下。
“行了、你們下去吧……”朱由檢擺手,而陸文昭也帶著孫守法他們退了下去。
至於朱由檢則是算了一下裁撤衛所的事情,五十八個營南下,布控一京十省,基本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實際上比起衛所的裁撤,朱由檢更在意的還是魏忠賢那廝。
一想到魏忠賢被推上了台,朱由檢臉上就掛上了一絲笑意:
“魏大伴,你可得加把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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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崔呈秀你這個閹狗!”
正當朱由檢在想著魏忠賢會怎麽玩的時候,應天府南京城內卻遭了災禍。
三日前崔呈秀接到了聖旨,隨後便以按察使和都禦史的身份開始著手調查鹽課和茶課的事情。
三天時間、南京六部大小三千多官員中,四百余人被應天南鎮撫司留守千戶所緝拿,其中戶部、吏部遭到抓捕的人最多。
戶部衙門內,一名年近四旬,身材有些壯碩,身著正三品服飾的官員走出,看著被押送的官員,他看似面無表情,卻能讓人覺得他此刻正在發笑。
“崔呈秀!你這個閹狗!”
被押到戶部門口,並被人按住跪在地上的大小三十余名戶部官員破口大罵,而崔呈秀則是眉頭一皺。
這時、站在他旁邊的一名錦衣衛走了出來,出現之人也是和魏忠賢關系匪淺的南鎮撫司指揮僉事楊寰。
“身為罪犯,還出言侮辱朝廷命官,掌嘴!”
楊寰微抬下頜,一言呵斥而出,隨即應天府的錦衣衛們從腰上抓起木板,對著還在犬吠的戶部文臣嘴部直接打了下去!
“啪!”
聲音清脆,只是一擊、大部分文臣便捂著嘴巴匍匐到了地上,指縫間流出鮮血。
更有甚者,只是一擊便被打掉了數顆牙齒。
這一幕、讓跟著錦衣衛走出來,皺眉圍觀的戶部官員們緊皺眉頭,而一些沒有罪名的人也指著楊寰和崔呈秀呵斥道:
“楊寰!崔呈秀!在這裡的哪個不是正七品以上的官員,未經大理寺和刑部會審,你們憑什麽動用私刑?!”
“嗯?”聽到有人罵自己,楊寰當即凶戾的看向了那人,而他們雖然有些畏懼,但還是壯著膽沒有後退。
“呵呵……”這時、崔呈秀笑了出來,並說道:
“這些人克扣南直隸徐邳一帶的修葺黃河錢糧,又拒捕,剛才不過是讓他們安心和吾前往鎮撫司的手段罷了。”
“再說了……”
“不管再怎麽說,也需要有證據!”忽的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身著正二品官袍的老臣走了出來。
“李尚書……”
“李尚書、您管管吧,三天抓走一百多人,戶部還運不運作了!”
“李尚書、您……”
見李長庚走了出來,南京戶部的官員好像有了主心骨,紛紛開口請李長庚出手。
說來也好笑,自從李長庚被朱由檢安排到南京擔任戶部尚書開始,這群江南派系的官員,就對湖廣出身的李長庚很看不上,做事情也是陽奉陰違的。
只是到了這種節骨眼上,他們倒是開始求李長庚出手了。
無他、不過是見到了一眾同僚被崔呈秀和楊寰用這樣的手段收拾,有些兔死狗烹的悲戚罷了。
他們害怕自己也會在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因此才逼迫李長庚開口,以此來利用職位和道德綁架李長庚,讓李長庚在日後見到他們受辱的時候,也同樣出手。
不過很遺憾的是、不等李長庚做出反應,崔呈秀便忽的改變口風道:
“罷了、在戶部門前做這些事情,確實有失體統,有失禮儀,這是下官的不是了。”
說著、崔呈秀對李長庚作揖行禮,隨後轉身便要離開。
楊寰見狀,對眾多錦衣衛一擺手,隨後帶著押送官員的錦衣衛離開了戶部門口。
這過程中,李長庚沒有做出什麽製止的舉動,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開口,就等於幫了江南諸黨。
雖然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植黨援,但是在旁人看來,他畢竟是朱由檢調來南京的官員,頭上早就有了一個“齊王黨”的標記。
如果幫江南諸黨開口,不亞於成為了背叛齊王黨的叛徒。
只是如果不開口,任由崔呈秀這麽胡來,戶部也就征收不了南方的賦稅了。
要知道南京六部也不完全是廢物,實際上還是需要辦許多事情的。
例如戶部、主要便負責征收南直隸以及浙江、江西、湖廣諸省的稅糧,而此四地所交稅糧幾乎佔了明帝國的一半。
這還不算、戶部同時還負責漕運、全國鹽引勘合,以及全國黃冊的收藏和管理。
也正是因為南京戶部這麽重要,朱由檢才會把李長庚派到這個位置上。
李長庚倒是不在意崔呈秀和浙宣昆三黨的黨爭,他只是怕耽擱了秋稅收繳和北運的事情。
想到這裡、李長庚只能轉身返回了戶部,同時也見到了其他戶部官員對他一臉鄙夷的表情。
他並不在意,只是在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後,自己動手研磨,隨後寫了一封信。
信的內容主要是在說崔呈秀的種種作為,以及會對戶部造成的影響。
寫完之後,李長庚才在信封上寫下了“齊王殿下親啟”的六個大字。
“把這份信送去遼東給齊王殿下,五百裡加急。”李長庚將信交給了旁邊的親信官員。
“是……”官員接下,隨後命人將信北送。
也就在李長庚做出反應的時候,離開戶部的崔呈秀卻坐到了秦淮河不遠處的一個雅苑而二樓中。
窗戶打開,不遠處就是秦淮河,河道兩側屋宇精潔,花木蕭疏,迥非塵境。
雖然眼下不過是午後、但還是能看到不少紈絝子弟來來往往,而青樓二樓,時不時也能見到遍身綺羅,手拿團扇的瘦馬來回渡步。
街上也有販夫走卒,普通百姓,但這些存在,並不屬於崔呈秀眼中的風景……
“每當夜涼人定,風清月朗,名士傾城,簪花約鬢,攜手閑行,憑欄徙倚……”
“到了晚上,秦淮河才是最熱鬧的時候,崔按察使,恕老夫來遲了。”
雅間內響起了聲音,崔呈秀轉頭看去,果然看到了走進門內的楊寰和魏國公徐弘基。
作為當初淮北大饑一事的參與者之一,這廝不僅在糧食上動手腳買賣,還涉及了江南的鹽茶之事。
這次崔呈秀來江南之後的動作這麽大,生怕牽連到自己的徐弘基不得不出面,請崔呈秀來到了自己的雅苑之中。
“魏國公賞臉賜宴,這是下官的福氣才是,怎麽會怪罪呢?”
崔呈秀說著場面話,聽上去好像不生氣,但實際上呢?
“呵呵、聽聞崔按察使和楊指揮僉事下江南,江南之地商賈都希望求得二位的墨寶、這是潤筆的禮物,還請二位賜下墨寶。”
徐弘基聽得出崔呈秀的不滿,對此他賠笑著拿出了兩份禮單。
將禮單放在桌子上的時候,順帶又拿出了一份道:
“聽聞魏掌印最近在置辦田畝,這些是江南商賈想要賣出的宅邸,不知道魏掌印感不感興趣,如果感興趣,還請崔按察使幫忙轉交一下……”
徐弘基不是傻子,喂飽了崔呈秀沒用,還得喂飽他身後的人才行。
所謂的索要墨寶,不過是合法的賄賂罷了,而販賣宅邸的價格也是一個低價,並且宅邸之中還有不少銀子。
如果仔細看販賣的手單上,便能看出每一處宅邸的背後都寫著有多少米麥,不過米麥背後的單位並非是“石”而是兩。
對此、崔呈秀也倒挺滿意徐弘基的上道,最少用他的方法,這些宅院和銀子都將是合法的。
也因此、崔呈秀放下了架子,隨後才說道:
“那下官就替魏掌印謝謝魏國公了,另外這次江南鹽課和茶課的事情,也請魏國公幫幫忙了……”
崔呈秀做淮揚巡撫許久,哪裡能不知道鹽課的貓膩?如果魏國公開口,勳貴之中的人送送口, 那麽鹽課的銀子很快就會上去了。
或者說、哪怕不讓他們掏錢,而是勳貴和士紳們漲漲鹽價,將漲鹽價賺來的銀子拿去交稅,鹽課的銀子很快就能達到一種讓皇帝滿意的程度。
不止是鹽、還有茶也是一樣的。
“自然、這件事情不會麻煩崔按察使的,請按察使給老夫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後一定能交給崔按察使一個滿意的鹽課文冊。”
徐弘基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而來,自然早就猜到了崔呈秀的想法,而崔呈秀見狀,也走到了桌前坐下,抬手示意徐弘基坐下後,舉起酒杯道:
“既然如此、那麽下官就多謝魏國公了……”
“拘束了,拘束了,當是老夫給按察使斟酒才是,哈哈哈……”徐弘基端起酒杯,與楊寰和崔呈秀分別敬酒後暢飲。
三人的這桌子酒,也就代表了江南勳貴服軟的態度,而對於崔呈秀來說,既然勳貴服軟了,那就只需要整頓江南的士紳就足夠了……
想到這裡,崔呈秀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