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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第222章 諫言廢遼餉
“我事不成,乃天不助我!”天啟三年八月二十四,在文臣惱怒閹黨出手對付他們的時候,在朱由檢在遼東自得散漫,整日郊外縱馬的時候,西南山區之中,伴隨著一人的不甘咆孝,數以千計的明軍向著城頭殺去……天啟八月二十七日,朱燮元派人八百裡加急,在三天后將安邦彥自刎戰敗的消息傳到了京城。自此、霍亂了大明近三年的奢安之亂宣告結束。此役、耗費大明白銀九百二十七萬兩,前後出動兵馬達到了三十九余萬,調動了雲貴川和兩廣、湖廣等六省的兵馬,耗費了一千二百余萬石糧食。自此役結束,貴州境內再無土司,而雲南、四川南部,廣西等地的一些土司也因為明軍的這一戰小心謹慎,多少野心家紛紛低頭。京城張燈結彩,西南百姓喜出望外,即便是北方五省、諸如陝西這種被壓榨的數百萬百姓,都紛紛喜氣洋洋,走街串巷的告訴了友人,大明終於打完兩場大戰的消息。對於百姓們來說、他們並不在意當權者是誰,畢竟官員都一個樣,清廉又有能力的官員始終是鳳毛麟角。對於他們來說,他們更在意複遼之戰、奢安之亂的原因,是因為所謂的遼餉。遼東複了,建虜被齊王殿下一口氣打斷了脊梁骨,西南的安邦彥和宋萬化也道消身死……這樣的情況下,大明已經四海升平,那麽能不能將那遼餉取消,給百姓喘一口氣?百姓們的想法很簡單,他們不要求朝廷和官府對他們免稅,隻想要將遼餉的賦稅減免。或許對於自視清高的一些人來說,所謂遼餉不過是每畝地征九厘銀子,也就是九文錢罷了,這些泥腿子分別就是舍不得掏錢。但對於熟悉大明畸形稅收制度的朱由檢來說,遼餉對天下百姓到底意味著什麽?他再清楚不過了。地方官員包庇士紳和大地主、商人,勳貴,文臣,將原本屬於他們頭上的每畝九文錢,直接轉交到了大明百姓的頭上。大明有田七億余畝,其中在百姓手中的只有三分之二,其他的三分之一分別被它們被侵佔。看著好像不錯,因為它們隻侵佔了三分之一,還給百姓留了三分之二。但問題來了、在這三分之二中,有絕大部分的田畝,都處於一個階級之中。中小地主……百姓是沒有銀子的,甚至說的難聽一點,比起士紳豪強,他們可以說是窮鬼。窮鬼手裡沒有錢,要收錢得找不是那麽窮,甚至還有一點小富裕的。這如果用後世的經濟話術來說,便是“收割中產階級”。歷朝歷代,唯有收割中產階級才能給一個王朝續命。從秦漢隋唐宋元明歷朝歷代的過程來看,當統治者把鐮刀對準了這個階級的時候,王朝就變成了一個進入重症監護室的垂死之人。能不能續命,完全看這個階級的數量夠不夠多。在收割這個階級的時候,宋朝表現得十分出色,因此明明它佔據了最少的田地,卻輕松突破一億人口。而在收割中產這塊,明朝遠不如宋代,因為士大夫和商賈、大地主、勳戚的貪婪,外加上突如其來的小冰河大旱,實際上不過三十年左右的時間,他們就被消耗了個七七八八。在這種消耗中,北方的中產無疑是第一個被收割的。“窮鬼沒有錢可以收,大富豪又不能收,就只有收你們這群人了,崇禎啊、你倒是真的挺倒霉的……”當朱由檢將遼餉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他看著手中的文冊感歎了起來。【今歲共收六百二十三萬四千三百余兩,田賦三百七十三萬余兩,雜項一百七十六萬余兩,鹽課七十五萬余兩,關稅七萬余兩……】望著手裡的遼餉稅目種類和各稅目的數量,朱由檢怎舌的同時站起身,將手背負在身後,走出了庭院。錦衣衛跟上了他,而他則是在這造價三千多兩銀子的總經略府內渡步。他腦中閃過了遼餉在他所在的世界中,所出現的所有情報……遼餉亦稱新餉,始征於萬歷四十六年,主要用於遼東的軍事需要。從四十六年定下定額,到四十八年萬歷皇帝駕崩為止,大明全國除貴州等少數地區外,平均每畝土地加征銀九厘,計五百二十萬零六十二兩。到今年,魏忠賢登台後,朱由校又利用魏忠賢,以遼餉的名義,對行商和百姓征收榷關、行鹽及其他雜項銀兩。今年能收到六百多萬兩銀子,創下新高,就是因為崔呈秀等人在江南搞事的緣故。往年遼餉加征的鹽課頂多七八萬兩,但今年一下子漲了十倍,而平日裡幾十萬兩的雜項,也被崔呈秀提高到了一百七十多萬。這是好事嗎?實際上並不是……崔呈秀可能會因為需要打倒一些不順從他的鹽商和官員去加收雜項和鹽課,但不可能一下子湊出那麽多。如果能湊出那麽多,必然也是向百姓和中小地主、中小鹽商,中小商賈下手了。下手的方式很簡單,不過就是說朝廷加稅罷了。大明百姓具體有多少,朱由檢也不清楚,但即便按照一億五千萬人來算,平均每個百姓也要出四十二文錢。佔據了三分之一資源的那一成人,將應該征收的三分之一稅收,轉嫁到了其他三分之二的人身上,最後就導致剩下三分之二的人,每人需要交六十三文。這三分之二的人,即便算他一億人,但按照五人一戶的最小來算,也不過就是兩千萬戶罷了。兩千萬戶,也就是作為頂梁柱的兩千萬男丁來分擔這六百多萬兩遼餉,實則每個人需要分擔三百余文。以朱由檢了解的情況來看,大明除了人口稠密的南直隸、山東、浙江、江西等四省的數百縣城能達到一日二十文的工錢外,其他省份除了府治所和省治所外,工錢不過也就是十文到十五文不等罷了。也就是說、這一分擔,基本就讓這兩千多萬頂梁柱白乾一個月了。如果再加上田賦、那又白乾兩個月,再加上徭役的一個月……好!一年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為交稅奔波。這種繁重的賦稅,也是為什麽當土地兼並後,手裡只有幾畝地的小農民活不下去的原因。說實在的、朱由檢缺錢,大明也缺錢,但是朱由檢知道,什麽錢可以拿,什麽錢不可以拿。遼餉的六百萬兩是很多,但是這種時候,再征收這種稅,只要當地遭遇一點災情,無異於就是逼民造反。“不治已病治未病啊……”正在渡步的朱由檢駐足,長歎一口氣後,便轉身向著書房走去。在朝廷缺銀子的情況下,他必須出手將遼餉給取消了。盡管他知道,哪怕廢除了遼餉,也會有不少貪官汙吏繼續用這個稅名來愚騙百姓,以此來貪腐、轉嫁士紳田賦,但那樣的情況畢竟是少數。他不可能為了極少數情況,去放棄減輕上億百姓負擔的問題。想清楚一切後,朱由檢回到了書房,隨後便拿起筆,準備書寫。旁邊的錦衣衛見狀,當即研墨,隨後朱由檢便開始書寫。他首先是向自家皇兄說明了大明眼下的局勢,已經裁撤天下衛所田後,禦馬監的田畝數量,並且計算出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大明能有多少錢糧可以調動。他努力把大明的局面寫的很好,避開了他知道將會爆發的小冰河期。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把局勢寫的很好,那自家哥哥是不會願意放棄遼餉的。稅這玩意,一旦有人建立起來了,便不會有統治者想去廢除。因此,朱由檢特意描述了大明底層百姓的日子,隨後提了一句“若是再征收遼餉,則奢安之亂為常事。”一句話,把事情的嚴重性說了出來。盡管奢安之亂,一直是在和大明的第二階梯、乃至第三階梯兵馬對手,但好歹也出動了白杆兵和上直兩支第一階梯的兵馬,並且雲集了近四十萬大軍。如果這樣的事情再度爆發,恐怕對大明來說,又要陷入到了戰爭的泥潭裡。“把這信送給皇兄。”寫完、朱由檢吹幹了墨跡,交給了姍姍來遲的陸文昭。陸文昭應下、隨後將信交給了陸顯去護送,而在他安排完後,朱由檢也疑惑一眼看向他道:“今日班值遲到,這可不是你的性子。”“請殿下恕罪,卑職今早去城外和鏡城千戶所的人核查朝鮮商賈的情報了。”陸文昭先承認自己遲到,隨後又說出了自己之所以遲到的原因。“說說看”聽到事情和朝鮮行商有關,朱由檢就知道這消息和建虜一定有關聯。也不出他所料,陸文昭很快交代了朝鮮行商為明軍探查到的消息。“老奴似乎在朝陽山一戰中炮,目前還躺在床上,建虜內部則是由代善監管。”陸文昭率先回稟,但朱由檢立馬打斷道:“黃台吉呢?”“黃台吉也一直沒有露面,但他的地位似乎因為正白旗的折損而下降了,行商沒有廢什麽力氣就打探到了他的情況。”陸文昭回應道:“據傳他也重傷不輕,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後,老奴調了恩格德爾的十個牛錄和范文程的一營兵供他調遣。”“另外、建虜族中十六歲以上的四千多男丁被分往了各旗,老奴的兩黃旗分得七個牛錄,兩千一百人,代善分得四個牛錄,一千二百人。”“黃台吉的正白旗分到了兩個牛錄,六百人,鑲白旗也分到了一個牛錄。”“之後老奴把鑲白旗的殘兵和正白旗合並為正白旗,準備等明歲再籌備鑲白旗。”“眼下黃台吉手中,應該有十一個正白旗牛錄,以及十個蒙古牛錄和一營漢卒,合計九千三百余人。”陸文昭把事情說了一個清楚,而朱由檢倒是沒有再緊張了,因為他知道、僅憑九千余人的黃台吉,成不了什麽大器。倒是有一件事讓他很注意……“把恩格德爾和范文程調給黃台吉,代善和莽古爾泰沒說什麽?”朱由檢詢問,而陸文昭也解答道:“莽古爾泰很氣憤,但這調動好像是為了懲罰他援救赫圖阿拉導致四萬大軍覆沒大半的做法。”“至於代善倒是沒有展現出什麽……”“這就很有意思了……”聽到陸文昭的話,朱由檢藏在背後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指尖,並說道:“我本來以為,老奴會在戰後讓黃台吉當他的繼承者,但眼下看來、因為兩白旗的實力折損,他是準備給黃台吉鋪路了。”“鋪路?”陸文昭有些不解,而朱由檢來回渡步幾下後,便說道:“如果阿敏沒有站隊,那麽這老賊估計是準備讓代善和莽古爾泰鬥個你死我活,然後再讓黃台吉上位。”“他調莽古爾泰的漢營,調代善的北虜牛錄,實際上是在黃台吉隊伍下面插耳目。”“讓代善和莽古爾泰的人,時時刻刻的盯著黃台吉,同時拉攏他。”說到這裡、朱由檢輕笑道:“到時候、如果黃台吉選擇站隊,那麽很有可能會成為阿敏之後的一個重量秤砣,決定天秤的倒向。”“不過實際上、努爾哈赤是讓黃台吉蟄伏,吸收他們二人的兵馬,或者說讓黃台吉去執行一些事情。”“什麽事?難不成是來侵犯遼東?”陸文昭眉頭一皺,而朱由檢輕笑搖頭道:“如果他要把黃台吉和阿敏撤出眼下的權力鬥爭中,那肯定會同時對北山女真和北虜動兵。”“不僅可以吸納大量北虜和野人女真,還能讓阿敏和黃台吉為建虜恢復一口元氣,何樂而不為?”“如果是這樣,那局勢不是很糟嗎?殿下怎麽笑的這麽開心?”陸文昭跟著露出了苦笑,而朱由檢卻伸了一個懶腰道:“笑的開心嗎?或許是因為老奴的手段太低劣的緣故吧……”活動了一下身體,朱由檢旁若無人的說道:“建虜被我們一口氣斬首三分之一的男丁,內部早就出現了問題。”“老奴的手段一直都不算高明,別人我不敢說,但身為局中人的代善應該能看出來。”“只要代善不想放棄那所謂的“汗位”,那就必須做出一些手段回應了。”“可是殿下……”陸文昭遲疑道:“北虜畢竟控弦數十萬,僅憑黃台吉和阿敏手中那不足萬人的兵力,怎麽可能打得過北虜?”“嗯?”朱由檢側頭看了一眼陸文昭,隨後耐心解釋道:“北虜和建虜一樣,實際上都是靠近我大明的一方,最能學到我大明的一些手段。”“工匠、北逃的人口等等重要的資源,都會成為他們的薪柴。”“可你想想看、靠近我大明的土蠻、喀喇沁、土默特、河套、寧夏等部是個什麽樣子?”“即便是虎兔墩那家夥,吃了我大明幾年歲賞,手下能著三重甲的鐵騎也不超過萬余人。”“就這樣的實力,面對建虜的來襲,恐怕會打的很艱難。”朱由檢沒有說出蒙古會被黃台吉吞並的話,因為這種話就眼下局面來看不可能。盡管前世黃台吉和努爾哈赤,幾次對草原用兵,掠奪的大量的人口和牛羊等資源,在為和大明持久戰中續了好幾口血,但那畢竟是建虜有六萬三重甲大軍的情況下。林丹汗這廝即便再拉跨,也不可能被黃台吉用九千臭魚爛蝦擊垮。朱由檢不否認黃台吉的能力,可就現實來說,個人能力再出色,沒有一個好的平台也是完犢子。如果老奴在複遼之戰前死了,黃台吉接手後金,而且後金內部因為明軍的威脅而團結到一起,那麽朱由檢可能會忌憚黃台吉。因為那個時候、黃台吉是擁有建州十一二萬男丁,兩萬北虜和兩萬漢卒,還有幾十萬漢人和十幾萬老弱婦孺的存在。他要是那個時候後退到兀也吾衛,然後通過解放男丁去勞作,並且通過打擊北山女真和蒙古人的戰爭來續命的話,可能還可以和朱由檢對壘幾年。但問題是、眼下的後金情況是,十五歲以上的男丁不足四萬,老弱婦孺還被殺了六七分之一,漢卒被斬首大半,只有北虜建制稍微完全。這還是從人上面說,如果從土地來說,即便有海西女真和北山女真、東海女真的幾百年屯墾,但長城以外的東北耕地數量,依舊不可能突破一百五十萬畝。即便再加上兀也吾衛的開墾新田,那也頂多就是兩百萬畝。兩百萬畝養六萬兵馬,三四十萬百姓,這怎麽可能?即便黃台吉真的做到了,估計到時候的結局恐怕是人口餓死一半的結果。並且、這已經是後金目前來說、最好走的一條路。但問題是,黃台吉的兩白旗被打殘了,幾乎全滅。黃台吉如果不能登台,那努爾哈赤不管換誰上去,後金都只有滅亡這一條路子走。哪怕黃台吉登台,後金也要餓死一半人以上。現在他把黃台吉放去北山或者漠北,以黃台吉手下兵馬的體量,如果想要以戰養戰,那就只有去挑外喀爾喀和科爾沁去練手。他找外喀爾喀還好說,他如果要打科爾沁,那遼東的騎兵可就要有立功的機會了。複遼之戰的結束,讓喀喇沁的伯暈歹,土蠻的炒花等人都老實了許多。因此、明軍購買戰馬也就更為輕松了,畢竟明軍已經證明了,他們有出關北征五百裡,並且連續作戰的騎兵機動能力。五百裡、足以把土蠻和喀喇沁打穿,然後帶著牛羊,仿佛郊遊一樣的返回京城。明軍之所以不能像明末的後金一樣,對蒙古人進行劫掠,這實際上也是因為能力問題。哪怕是李成梁,也沒有大舉出兵漠南,隨後劫掠數萬牛羊,成功安全返回的實力,原因很簡單,他手下的家丁太少。九千家丁聽著很多,但一旦帶著幾萬牛羊南下,沿途估計要被眾多北虜圍攻致死。土木堡之變後,大明能北征,並且劫掠牛羊成功返回的人少之又少,基本都是王越、馬芳這樣的存在。但即便是他們這樣的存在,麾下的精銳也不過在一萬到兩萬之間罷了。再看眼下的遼東,眼下的北直隸,七萬明軍鐵騎遍布邊防,如果不是伯暈歹和炒花還算聽話,朱由檢早就出兵掃北了。他現在尷尬的就是,草原最富裕的幾個部落裡,以明軍遠征實力,能打的都在家門口,而家門口的土蠻、喀喇沁、土默特、河套、寧夏等幾個部落裡,前面兩個還是他小弟。土默特也是朝貢大明,沒有劫掠的一個。這麽一來、他能打的就只有賀蘭山以西的寧夏鄂爾多斯部和河套鄂爾多斯部。並且打這兩個部落,還不能像打正常草原部落一樣打他們。他們一個靠著後世的毛烏素沙漠,一個靠著巴丹吉林沙漠和騰格裡沙漠。 朱由檢要打他們,就不能單純的說用騎兵以戰養戰了,還是得為騎兵配足民夫,只是不用像步卒那樣,配備那麽多,後勤壓力也沒有那麽大罷了。複遼和奢安之亂把朱由檢積攢了三年半的家底都打了個乾淨,還打的他到現在都還欠著負債,未來一年,估計他得好好還債了……想到這裡、朱由檢略感頭痛的詢問陸文昭道:“奢安之亂的斬首,朝廷還積欠多少賞銀?禦馬監的賦稅文冊上交匯總沒有?”“回殿下、朝廷還積欠西南兵馬九十七萬四千余兩銀子的賞銀,賦稅文冊還沒有匯總結束。”陸文昭一開口,朱由檢便平複了一下心情,對他吩咐道:“告訴承恩和化淳,如果文冊匯總結束,各地賦稅銀兩都押送到了京城,那第一件事就是把積欠遼東各部兵馬的賞銀先還上。”“撫恤田和撫恤銀,先發一份文書給戰死將士的遺屬,隨後在裁撤衛所田的時候,不管是置換還是如何,必須安排妥當。”“至於孩童就學的問題,如果有孩子的戰死將士,將他們的孩子和家屬好生招待到燕山幾大學府附近,如果沒有的,發了撫恤銀和撫恤田,便贈送一塊我手書壓印的銅牌。”“此銅牌可以寫上將士姓名、籍貫,戰場經歷,隨後放於宅院內,可免賦稅五年。”“另外告訴各縣鎮、鄉村鄰裡,宣告此家男人功績,並讓當地南鎮撫司錦衣衛時常走訪,以免宵小之徒見利忘義。”朱由檢沉著眼眸、對桌上還沒有乾涸的硯台墨跡喃喃自語道:“這恐怕、也是孤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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