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隻弄到了五千多斤銅和一千多件銀、銅禮器,以及三千多件瓷器。”
當兩刻鍾的搜刮時間過去,林丹汗得到了一個令他有些尷尬的“繳獲”數目。
各種銀銅禮器的價格不過四五千兩銀子,稍微貴重的也就那三千多件瓷器了,不過不管怎麽算,頂多也就一二萬兩銀子罷了。
這些東西還是在大明境內才能值這麽多錢,如果拿到漠西和漠西的瓦剌換物資,頂多值五千兩銀子算不錯了。
想到這裡,林丹汗就有些牙疼,不甘心的看了看那高大的大定宮。
“撤!”
心知明軍各部很快會增員的情況下,林丹汗只能在留下了一百多具屍體後,帶著可以帶走的東西撤退。
“狗韃子再來啊!”
“再來啊北虜!”
“回家吃你娘地奶去吧!”
“哈哈哈哈……”
瞧著林丹汗灰溜溜的撤退,城頭的密雲營將士們哄堂大笑,而金錝也命人清點了一下死傷。
好在密雲營全軍除了十幾個受了箭傷的士卒外,其余人並沒有受傷,這也能看出蒙古人和明軍的裝備差距。
如果不是要保護皇帝,金錝恨不得帶兵出城,砍上幾千北虜人頭。
只可惜事情已經結束了,林丹汗既然撤退了,那就說明他沒有什麽援兵,而明軍的援兵也快抵達戰場了。
想到這裡,金錝當即前往了內廷,在避暑宮見到了苦等許久的朱由校等人,並且還見到了睡醒的朱慈燃。
朱慈燃的狀態並不算好,一直打著哈欠,似乎沒有睡夠。
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的這個徒弟,金錝這才對朱由校作揖道:
“全賴萬歲指導有方,臣已經擊退林丹汗,大定宮無憂,只是……”
金錝緊接著說了一下林丹汗讓人劫掠,焚毀大定宮外圍亭台樓閣的事情,不過在朱由校聽來,一些亭台樓閣頂多花點銀子罷了,自己的處境算是轉危為安了。
松了一口氣,朱由校看向魏忠賢:“大伴,從內帑調白銀三萬兩,犒賞密雲營和儀鸞衛、大漢將軍和參與此戰的淨軍兵馬。”
“奴婢領旨。”魏忠賢也松了一口氣,這次倒是沒有摳搜地覺得心疼,反而覺得很值當。
他要是死在這裡,家裡搜刮而來的銀子就都打水漂了。
因此,魏忠賢也難得大方的對朱由校獻媚道:“萬歲,這金錝和魏良卿……”
他的意思很明顯,朱由校也懂得,那就是為這兩人升官。
“擢升金錝為總兵,擢升魏良卿為皇城三衛都指揮使。”
“臣、謝萬歲隆恩……”
朱由校一開口,金錝和魏良卿紛紛跪下表示感謝,這其中以魏良卿最為高興。
他什麽都沒乾,就撿到了皇城三衛都指揮使的官職,這官職一聽就是管理皇城三衛兵馬的,也就是說皇城的城頭日後就是他說的算了。
至於金錝,他雖然因為升官發財而開心,但本著正事為主的心態,他還是對朱由校勸解道:
“萬歲,眼下林丹汗退去,只要放出塘騎確定他走遠,臣就能護送萬歲您南下回京了。”
“嗯……再說吧。”朱由校還是不放心回京城,畢竟出了這檔子事,在京城局勢明朗前,他是不會回去了。
這麽想著,朱由校也覺得自己有些困了,加上沒有了危險,他擺手道: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朕乏了,想好好休息。”
“臣等告退……”聞言,金錝等人只能無奈退下,而朱慈燃見狀也說了一句“兒臣告退”,然後便跟著離開了避暑宮。
眾人都累的不輕,朱慈燃、魏忠賢和魏良卿退出宮殿後,便返回了自己的宮殿休息,倒是金錝本著職責所在,硬生生挺了半個時辰,直到塘騎回稟林丹汗走一條小道遠離大定宮十裡後,他才回到了住所休息。
大定宮的事情結束了,但各部兵馬卻還在趕來的路上。
從未時(13點)開始,陸陸續續的開始有拱衛營抵達大定宮,而飛熊衛也在未時六刻抵達。
各營參將和飛熊衛指揮使王昭在見到大定宮外那些血跡的時候,不由的心裡一緊,但聽到沒有人戰死,北虜也沒有攻上城牆後,頓時便送了一口氣。
只是瞧著大定宮外那被焚毀的亭台樓閣,他們心知自己事難逃懲處了,不免都擔心了起來。
這樣的擔心持續到了天黑,直到朱由校醒來,他才讓人傳話,各營參將,說他們勤王有功,可免此罪。
至於剩下沒有來得及勤王的十二個拱衛營怎麽處理,朱由校並沒有說。
近三萬兵馬圍在大定宮山腳下拱衛著大定宮,朱由校可以說異常安全,但他還是沒有要返回京城的意思,哪怕王昭帶來了張嫣和皇嗣妃嬪無恙的消息,他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他的態度和林丹汗帶兵退走的消息連夜傳到了京城,張嫣得知後松了一口氣,並禮遇的讓人送袁禧嬪回府。
至於內閣和六部、都察院等官員卻心裡清楚,不管皇帝有沒有遭遇危險,但這事情是發生了,該調查還是得調查,該論罪還是得論罪。
不過朱由校和朱由檢都沒有回來,一時間內閣也難以定奪,因此內閣商量過後,選擇以內閣首輔顧秉謙、內閣次輔袁可立、以及都察院左僉都禦史成德三人前往大定宮詢問皇帝意見。
懷著沉重地心情,三人乘坐火車抵達安匠鎮,隨後換乘馬車前往了大定宮。
等他們抵達大定宮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初三的清晨,然而當他們來到大定宮後,魏忠賢卻攔住了他們。
“魏秉筆,我等三人有急事面見萬歲。”
大定宮前,顧秉謙皺著眉看著魏忠賢,然而魏忠賢卻一臉厭惡道:
“萬歲受驚,齊王未回燕山前,概不見人。”
說這話的時候,魏忠賢還特意看了一眼成德,引得成德皺眉。
他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魏忠賢看,所以直接作揖道:
“五軍都督府防備松懈,內閣想要查桉需要萬歲批準,若是萬歲不批準,這桉子再過幾天就難辦了。”
“難辦?”魏忠賢對成德的厭惡毫不掩飾,直接質問道:
“成禦史,你們吃著皇糧,拿著朝廷的俸祿,難不成就是一句“難辦”,就能不辦桉了嗎?”
“吾非此意,只是要查桉就得這幾日,不然等過幾天,桉子就查不清楚了。”成德隻覺得魏忠賢在胡攪蠻纏。
“哼!到底是查不清楚還是不想查?”魏忠賢一想到自己差點成了蒙古人的刀下亡魂,就對嫌疑最大的燕山派喜歡不起來,冷聲呵斥成德。
“好了,那就先等等吧……”
關鍵時刻,袁可立當起了和事老,而魏忠賢見狀,冷哼一聲便離去了。
無奈,顧秉謙只能讓人給他們三人和隨從官員安排了休息的地方,並且為了避嫌,他們三人都沒有來往,只是除了處理公務外,其它時候都在等著朱由校的召見。
只是他們在等召見,朱由校卻在看著北直隸的局勢感覺心裡發慌。
“什麽都沒發生……”
偏殿內,看著南鎮撫司遞上來的奏疏,朱由校隻覺得十分古怪。
他和成德不一樣,成德不了解朱由校的經過,朱由校也不了解成德的經過,他們雙方都只能從自己獲取的情報裡來分析,而在朱由校看來,這次搞事情的就是燕山派和五軍都督府。
然而,這事情搞成了這副德行,最後林丹汗只是在大定宮門口溜達了一圈,搶了一些銀銅禮器,根本就沒有對他朱由校形成威脅。
這麽看來、這次的事情多少有些虎頭蛇尾的。
“應該不是燕山派……”
朱由校分析著眼前的局勢,因為他想不出自己沒事,對於燕山派有什麽好處。
如果林丹汗入寇真的和五軍都督府和燕山派有關系,那別的不說,負責守衛外城的密雲營兵馬簡單打開城門能做到吧?
只要大定宮城門打開,自己這個皇帝被林丹汗擄走的幾率就成倍增加了。
只可惜密雲營的兵馬沒有做這件事,反而積極守城,讓林丹汗無功而返。
這麽看來、五軍都督府和燕山派都不是。
可如果不是他們,那開平府的兵馬是誰在管?為什麽三百多裡的邊塞石堡都沒有放狼煙,而是直到一個混入了北鎮撫司錦衣衛的石堡點燃狼煙,後續的石堡才紛紛點燃?
可以說,如果沒有那個錦衣衛,那後續的石堡會不會放狼煙都成問題,到後面別的不說,至少多倫縣是要淪陷的,而他這邊估計也凶多吉少。
想到這裡,朱由校抬頭看向了跪在桌前的南鎮撫司指揮僉事崔應元。
“北虜到底從哪個石堡的方向突入開平府?為什麽沿途三百裡都沒有石堡點燃烽火台?”
朱由校看著南鎮撫司的崔應元,盡管他知道這件事情應該歸北鎮撫司的李若璉去做,但他現在不是很信任李若璉。
“這件事情,下面的人還在查。”
面對皇帝的詢問,崔應元小心翼翼回稟,並解釋道:
“北虜目前還在開平府境內沒有撤離,南鎮撫司的錦衣衛也不敢前往城外調查,只有等北虜撤軍才能調查。”
“不過,北軍都督府那邊,滿都督聽聞北虜入侵,當下也調集了朔方府的四營騎兵支援開平府。”
“泰寧三府的兵馬,除了拱衛大定宮的,其余二十二營兵馬都向著多倫縣支援,估計最遲十日就能將北虜驅逐。”
崔應元在匯報各方動靜,但朱由校卻十分不滿。
十天的時間,就算有痕跡也被抹乾淨了,除非他直接出發那三百裡上的二百多個石堡,把牽連的兩千多人都給論罪流放。
這可能嗎?根本不可能。
組織這件事情的人,根本不可能收買兩百多個石堡,實際上他們只需要打點十一二個石堡就能讓林丹汗暢通無阻的深入大明三百裡。
其它石堡的明軍,估計到現在都不知道北虜入寇,皇帝被圍的事情。
一想到這裡朱由校就有些來氣,他恨不得立馬讓南鎮撫司把這兩千多人抓起來審訊,但他知道他不能。
不是因為他沒有這個權力,而是他知道自家弟弟如果知道了自己這麽做,肯定會發脾氣,更何況……
朱由校想到了五軍都督府的態度,要知道這兩百多個石堡牽連的時兩千多衛國士卒。
這兩千多衛國士卒,其中最少有九成的人沒有參與這件事情,結果卻因為別人做這件事情而被牽連拷打。
他們前一天或許還在幫大明抵抗北虜,結果第二天就被錦衣衛抓起來嚴刑拷打。
這事情要是真的發生了,讓五軍都督府和天下兵馬怎麽看他這個皇帝?
本來就對他有意見的五軍都督府,主要是靠自家弟弟壓著,以及下面士卒想著安穩才沒行動。
如果他作為皇帝,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把底層士卒牽連拷打,那士卒不會體量他,只會怨恨他。
這種怨恨積攢足夠,到時候恐怕在一些有心人的扇動下,大軍就會兵變了。
大明朝廷一遍宣傳軍人地位多高,另一邊皇帝把軍人當做牲畜隨意打殺,這樣的結果有多惡劣?看看薊州戚家軍被殺之後九邊和南軍態度就知道了。
盡管那件事是南北邊軍的矛盾,但事情爆發過後,底層士卒只會怪到朝廷和皇帝頭上。
】
朱由校清楚自己面對的局勢如何,這種情況下他再失去底層士卒的軍心,那他這把椅子即便有自家弟弟幫忙扶著,卻也很難坐下去了。
“底層的軍心還在我這裡,但文臣的心……”
朱由校想到了尾大不掉的燕山派官員,這個佔據了官場七成以上官職的龐大團體,心一直是在自家弟弟那邊的。
“萬歲,遼東有八百裡加急軍情送抵……”
正在朱由校想著自己眼下的局勢時,魏忠賢小心翼翼的拿著一份加急的軍情走進殿內,而朱由校見狀也微微頜首:“念!”
“是……”魏忠賢聞言開始拆開軍情,隨後朗聲道:
“天啟十一年丁己月甲戌日,臣領兵攻入上京城,老奴自焚而亡,此戰斬……”
“老奴死了?!”聽到軍情開篇的話,朱由校坐不住的站了起來,而魏忠賢見狀也連忙一目十行的看完,把北山、上京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回萬歲,老奴死了,建虜被犁庭而滅,黃台吉等賊首紛紛斃亡,我軍斬首近四十萬級……”
魏忠賢一邊解釋,一邊把手中軍情遞給了朱由校,朱由校也連忙接過,隨後一目十行的看完。
“好好好!”看著東北的戰事告歇,並且自家弟弟設置關外三省的事情,朱由校連說三個好字,緊接著他反應了過來:
‘這麽一說,弟弟可以回京了是吧?’
“這……”魏忠賢頓了頓,語塞道:“殿下讓人傳話,說他要前往關外三省各地巡查,然後劃分府縣。”
“這份軍情應該是四月一才送出的,而大定宮派出的塘騎昨日才出發。”
“按照八百裡加急的速度,估計可以在斡朵倫城攔住齊王殿下,不過齊王殿下是否回京就不得而知了。”
魏忠賢雖然這麽說,但他心裡清楚,如果齊王知道皇帝被林丹汗圍困,那肯定會心亂如麻,疾馳回京的。
不過送抵得加急是林丹汗叩關,而林丹汗撤離的加急會在第一批塘騎抵達的四個時辰後將林丹汗退兵的消息送到朱由檢手上。
到時候就沒人清楚,朱由檢到底會返京,還是先巡視東北再返京了,畢竟皇帝已經安全了。
“東北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或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弟弟必須先回大定宮。”
果然,聽到魏忠賢的話,朱由校很強硬的要求朱由檢必須回大定宮。
顯然,這次的事情讓朱由校對於京城的官員不是很信任。
或者說,他對燕山體系下的官員,都充滿了不信任。
可以預見,朱由檢回大定宮後,為了自己的安全,朱由校必然會和他攤牌。
別的不說,總之牽連到這件事的官員和將領必須懲處卸職,不然留著他們繼續駐守開平府,朱由校即便回了京城也睡不著覺。
誰知道林丹汗和他們會不會再度勾結,故技重施,把這次的事情弄到京城上?
國都被圍,那可比朱由校在大定宮被圍還丟臉。
“萬歲,這次的事情,那成德……”
“好了!”
魏忠賢見皇帝久久不開口,便率先開口,但他一開口便被朱由校皺眉喝止了。
“奴婢逾越……”
見朱由校不想提這個事情,魏忠賢連忙低下頭認錯,而朱由校也擺手示意二人退下。
二人見狀紛紛退下,而朱由校則是在他們離開後,起身走到了偏殿的窗台前,看著充滿春色的大定宮,過了片刻他才眼神閃爍了幾下:
“外敵夷滅,眼下只剩下內賊了……”
這一刻他沒了在魏忠賢、李若璉面前灑脫的感覺,而是十分穩重。
他口中的內賊,自然是對他統治不利的人。
燕山派、五軍都督府,浙黨、東林黨、顧黨……這些人都是他需要清理的人。
他固然知道林丹汗入寇這件事情可能是有人栽贓燕山派和五軍都督府,但五軍都督府和燕山派也確實沒有做好。
既然沒有做好,那把柄就出現了,而他要做的,便是像成德想的一樣,不管做這件事情的勢力是哪一派,這都是打擊燕山派和五軍都督府的好時候。
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身處天津港的黃龍。
想到這裡,朱由校不僅皺了皺眉,而與此同時身處天津港的黃龍也看了半天的戲,最終得到了結果。
“可惜了……”
天津港海軍臨時都督府內,當黃龍得知林丹汗入寇,隨後一無所獲的撤退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可惜。
此刻的他坐在臨時都督府的書房裡,而書房裡除了他,便只剩下了他的外甥黃蜚。
消息是黃蜚差人打聽到的,他們似乎擔心黃龍得知皇帝被圍後會做出什麽事情,因此攔截了前往天津的消息。
不過即便如此,黃龍還是拿到了這件事情全部經過的情報。
他放下了手中的情報,在書房內左右渡步,似乎在思考什麽。
瞧著他那模樣,坐在一旁的黃蜚不由開口道:“舅舅,這件事情應該怪不到我們頭上,您何必擔心?”
“怎麽不擔心?”黃龍停下腳步看向自家外甥,臉色有些不好看:“眼下這事情牽扯到了五軍都督府,如果皇帝要對五軍都督府動手,海軍都督府能獨善其身嗎?”
“那位……有這個實力嗎?”黃蜚說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然而在這書房周圍五十步只有他們舅甥二人,他並不擔心有人通風報信。
更何況,他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
對於他這種成長全靠著自己武力和齊王府提拔的新生代武將來說,崇尚武力,崇拜強者是他們的天性。
他們大部分是沒有經歷過朱由校和諸黨纏鬥的那個時期,盡管知道當時的局面棘手,但在他們看來、解決諸黨的也不是朱由校,而是朱由檢。
一個對於臣子來說,堪稱完美的齊王才是他們崇拜的對象,而不是朱由校,如眼下一般……
黃蜚看著桌上的情報道:“若是殿下被圍燕山,手中有三千鐵騎,兩千步卒,那虎墩兔的首級恐怕已經懸掛大定宮之上了。”
“話雖如此……”黃龍沒有反駁自家外甥對齊王的推崇,而是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殿下什麽都好,就是心太軟。”
“這次皇帝擔心京城局勢不定而不肯南下只是表象,實際上應該是想和齊王商量如何懲處五軍都督府和燕山派官員。”
“這件事,皇帝不能出面懲處,必須由殿下上疏,不然五軍都督府的將領和燕山派的官員都會怪罪皇帝頭上,而殿下上疏則不會。”
黃龍這話說的很明顯了,連他都能說出這種話,更別提黃蜚這個最少還學過《燕山政治》的人了。
因此,黃蜚在聽完他的話後,便緊皺眉道:
“這麽做,好處倒是被那位得了,但殿下那邊就什麽都沒撈到了。”
“殿下難道就沒一點私心?”
黃蜚很難相信,自己面前會出現一個不貪戀權力的聖人, 然而黃龍聞言卻歎氣道:
“殿下若是有私心……”說著說著黃龍停下,隨後想了想又繼續道:“那他便不是殿下了……”
“小子還是不懂。”黃蜚自稱小子,顯然他還是不信。
對此,黃龍只能搖頭道:“等你見到了殿下就知道了。”
黃龍很難說出朱由檢身上的那種東西,興許是一種感覺,或者是個人魅力,總之跟著朱由檢做事越久,就越欽佩他。
老百姓總是向往“真善”,黃龍這種曾經出身貧苦的人也一樣。
朱由檢對臣子的那種真誠,仁善,是朱由校那種喜歡玩平衡手段的帝王學不會,也學不了的。
這就是黃龍為什麽寧願拋下大明這花花世界,也願意和朱由檢去大洋彼岸開拓一個新王朝的原因。
不止是他,滿桂等人也一樣……